倒是那丁寶力,一身煞氣極重,是個命硬之人,難怪會在沾了那麼多的造業之後,還能活得如此瀟灑自在。
不過在他死後,他生前造的孽,必然會百倍償還在他自己身上。
就是苦了丁文晗那個小孩子。
資料上說,丁文晗其實已經有十二歲了。
只是他長期遭受父親虐待,又經常飢一頓飽一頓的營養不良,所以生長髮育緩慢,看起來纔會跟七八歲的孩子也沒什麼區別。
尤其是,十二歲的孩子都可以上初中了,可丁文晗卻沒有正經上過幾天學。
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學會寫自己的名字的,而且寫出來的字看起來竟然還不賴。
而且丁文晗也不是天生的啞巴。
他有一次發高燒,丁寶力在外面守着賭場也不知道,整個人都燒糊塗了才被跟着丁寶力回來的賭友發現了送去醫院,之後在醫院足足住了兩個星期之後纔出院回家。
也是這次高燒之後,本就少言寡語的丁文晗再也沒有開口說過一個字。
丁寶力帶他看過醫生,有的說這是高燒的後遺症,也有的說這是丁文晗有心理障礙。但不管怎麼樣,丁文晗的啞疾一直也沒有治好。
漸漸的,丁寶力自己都習慣了。
家裡沒人說話,他反倒還清淨了。
丁寶力有時候不耐煩了,自己也會直接叫丁文晗小啞巴,完全不理會丁文晗會不會因此覺得難過。
他把丁文晗當囚犯似的關在屋裡,從不許丁文晗出門,也不許別人靠近丁文晗,簡直就跟養了株野草似的。
“喵~”
似乎是知道姜昭和蕭衍青已經弄清楚丁文晗的事情了,肥貓在一旁催促的叫了兩聲,顯然是在讓他們趕快出手幫幫丁文晗。
蕭衍青瞪了肥貓一眼。
這傢伙,真是不知好歹。
這種忙能是隨隨便便就能幫得了的嗎?
“肥貓,我們不是不想幫丁文晗。可是他現在這種情況,如果沒有親屬肯接手他的話,他就只能跟着他的父親生活。”姜昭比蕭衍青多點耐心,解釋道,“所以,在幫丁文晗之前,我們至少得先弄清楚,把丁文晗帶離他父親之後,誰能照顧他。”
想要從丁寶力這個親生父親手中弄走監護權,其實並不難。
丁寶力本身就劣跡斑斑,再有丁文晗那一身的傷做證據,把丁寶力關進監牢裡待上幾年都夠了。
只是光把丁文晗和他的父親隔離開來,是遠遠不夠的。
丁文晗都十二歲了,這麼大的孩子,要從頭教育,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丁家和湯家那些多年不往來的親屬,也未必願意接手這麼一個燙手山芋。
肥貓不懂這些,它只知道姜昭和蕭衍青暫時幫不了丁文晗,頓時蔫了下來,有氣無力的趴在沙發上,彷彿整個貓生都黯淡了一樣。
第一次見到肥貓這個樣子的姜昭,可是心疼壞了。
她忙抱起肥貓道:“肥貓你彆着急,等我們找到了願意照顧丁文晗的人,就可以幫丁文晗擺脫他的父親,還可以送他去上學!”
“喵!”
肥貓立馬又興奮了。
姜昭打發了肥貓和胖子去一旁玩兒皮球,這才轉過頭對蕭衍青道:“大蕭,你能想辦法找到丁文晗的生母嗎?”
在如今這種情況下,沒有誰比湯鳳雲更適合接手丁文晗的了。
湯鳳雲自打被丁家趕出來之後,就再也沒有了蹤影。
只是在丁寶力心目中,湯鳳雲一直都是那個沉默寡言逆來順受只會低頭做事的死板形象,所以他下意識的覺得,湯鳳雲在外面吃夠了苦頭之後,肯定還是會回到村子裡,過着日復一日的貧苦生活。
他平日裡說要把丁文晗送回鄉下找他媽,其實不過是隨口一說,嚇唬嚇唬丁文晗而已,並不是真的要這麼做。
再說了,就算他真的想這麼做,那也得他找得到湯鳳雲才行啊!
“我可以試試。”蕭衍青知道姜昭的打算,點點頭道,“只是這需要一點時間。”
有希望總比沒希望的好。
“那我們就先想辦法找到湯鳳雲,和湯鳳雲溝通一下。”姜昭拍板道,“要是湯鳳雲願意拿回丁文晗的撫養權的話,那這事兒就簡單多了。”
湯鳳雲是丁文晗的生母,有她出面的話,就不用姜昭和蕭衍青想別的招兒了。
兩人又商量了一些細節方面的問題,這事兒就這麼定了下來。
晚上的時候,兩人一貓一狗,坐在餐廳一起吃年夜飯。
肥貓和胖子都有自己專屬的座位,它們倆也是上了桌的,還學着蕭衍青和姜昭的樣子,用爪子捧起了飲料杯,和兩人互相碰杯。
“大蕭,新年快樂!”
“昭昭,新年快樂!”
姜昭和蕭衍青在一起吃了年夜飯,又縮在沙發裡一起看春節聯歡晚會,直到倒計時進入新年之後,蕭衍青才終於告辭離開。
兩人難得有這麼悠閒溫馨的時候,姜昭差點兒就要捨不得蕭衍青走,想要將他留下來過夜了。
不過她家太小了,連個客房都沒有。蕭衍青要是留下來的話,那就只能睡客廳沙發,姜昭想想又不忍心,還是決定放他回家。
站在門口,蕭衍青有些無奈的看着眉頭微皺的姜昭,沒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你個小沒良心的,我都要走了,你也不意思意思留我一下?”
姜昭嘟着嘴把自己的鼻子從蕭衍青的手裡拯救出來,滿臉無辜的道:“夜不歸宿可不是什麼好習慣。你要回家,這是好事兒啊,我幹嘛要攔着啊?”
蕭衍青差點兒沒給姜昭給氣笑了。
“你啊,新年第一天就氣我是吧?”蕭衍青又伸手捏了捏姜昭的耳朵,“要是接下來這一年我的脾氣不好,那就都是被你害的!”
“你怎麼能這麼不講道理啊?!”姜昭瞪圓了眼睛,“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了。”蕭衍青故意和姜昭鬧着玩兒,“難道你沒有聽說過,一個人在新的一年會有什麼樣的運道,和他在新年第一天的表現都息息相關嗎?”
姜昭頓時無語了。
這種俗話的確是有,可這不過是百姓爲了給新年祈福,做的一種自我心理安慰罷了,怎麼可能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