塑料管道被牢牢的綁在姜昭的嘴中,讓她的嘴大大的張開着,根本沒辦法閉上。
而管道的另一端則穿過了玻璃柱,直達外界,可以讓老靈師任意往裡填充任何他想要給姜昭吃下的東西。
姜昭被鎖在玻璃柱裡,手腳都被困住了,一絲力氣都用不上。
她驚恐的看着玻璃外的老靈師拿起了管道另一端,另一隻手則端着陶碗,彷彿隨時都會將陶碗裡的肉泥倒進管道中一樣。
不,不要!不要!!!
姜昭慌亂的搖頭,嘴中只能發出嗚嗚的哀求聲,奢求着老靈師能良心發現,不要真的做出這麼恐怖的事情出來。
老靈師欣賞的看着姜昭驚慌失措的樣子,他似乎起了逗弄姜昭的意思,竟然沒有着急將肉泥倒進管道中,反倒饒有興趣的道:“小乖乖,我對你這麼好,你怎麼還這麼怕我呢?”
此時的姜昭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那碗肉泥上面,根本沒有心情去聽老靈師在說什麼,整個人幾乎已經陷入了無法思考的狀態。
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迴應,老靈師的臉一下子就垮了一下:“果然啊,你們女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老子就是對你們再好,也TM全都是餵了狗!”
就在姜昭幾乎快要徹底失控的時候,一股涼涼的感覺陡然在她的胸口升起,很快有傳遍了她的全身,讓她驟然間冷靜了下來。
那是姜家玉扳指的力量。
之前在靈師墓的時候,這隻玉扳指就曾經向姜昭示警過,還以此給了姜堰線索,讓姜堰及時的救出了她。
後來姜昭想把玉扳指還給姜堰,姜堰卻沒有收下,而且兩人之間的關係還緩和了不少。所以,姜昭就仍舊把玉扳指掛在了自己的脖子裡。
平時玉扳指也沒什麼動靜,要不是上次在靈師墓的時候玉扳指示警過一次,姜昭幾乎都快要忘了它的存在。而玉扳指在她得救後又消沉了下來,始終沒讓姜昭弄清楚它的真正作用是什麼。
卻沒想到,在這幻境之中,在姜昭的情緒瀕臨崩潰的邊緣,玉扳指卻突然再次有了動靜。
一陣恍惚過後,姜昭終於清醒了,她也終於想起了自己當前的處境。
她今天是來旁觀研究部的內部考覈的,後來又進了陣法,和研究部的分部負責人們一起參加心境考覈。
也就是說,她現在是在幻境裡面。
姜昭的目光緩緩的定格在了眼前的老靈師身上。
此時的老靈師,一臉的凶神惡煞,從頭到腳都散發着讓人不悅的噁心氣息。但清醒後的姜昭再次面對他,心情雖然仍舊十分複雜,但恐懼之心已經大大降低,至少不會害怕得直抖了。
想起老靈師剛剛說的話,姜昭心裡一動,手腕一抖,她手上綁着的繩索便掉落了下來。
她猛地一把扯下嘴邊的管道開口道:“誰說女人都不好了?你以前遇人不淑,可不代表我也和你以前遇到過的人一樣!”
老靈師的臉色更加難看,他竟然沒有斥責姜昭扯掉嘴邊管道的行爲,反而憤怒的跳腳道:“女人通通都是噁心的不要臉的傢伙,她是,你也是!你是她的女兒,骨子裡流的是和她一樣的血液,又怎麼可能沒有繼承她淫蕩放浪的作風?!”
姜昭腦子裡嗡的一下,驟然間炸開了!
她想起來了!
上輩子她被老靈師囚禁的時候,她也曾聽老靈師說過關於她生母的事情。
不過那只是老靈師無意間說漏了嘴,事後就再也沒有提起了。加上姜昭當時備受折磨,這恍惚間聽見的話很快就被她拋到了腦後,之後她也再沒有想起來過。
如果不是前段時間見到姜堰,聽姜堰說了些過去的事情,讓姜昭懷疑右腿有問題的老靈師,很可能就是當初和甘禾箐一起逃走的呂哥的話,姜昭也未必會想得起這件事情來。
雖然姜昭現在身處幻境,而她面前的老靈師也不過是她心底深處的一個影像,但姜昭仍然可以通過誘導的方式,讓這個影像說出一些被姜昭遺忘了的曾經發生過的事情。
現在知道老靈師的確認識自己的生母,那麼他和呂哥是同一個人的事情,怕是也八九不離十了。
只不過,聽呂哥的語氣,他對甘禾箐似乎有着很大的怨念啊!
想想這其實也挺正常的。
瞧呂哥現在這模樣,換了任何一個正常的女人,都不可能願意跟在他身邊的。
甘禾箐當年既然能被姜堰看上並娶回家,自然是有她的過人之處的。而這樣的人,眼光一向也會很高。
連風華正茂的姜堰都會被她隨手拋棄,再甩掉一個落魄的老靈師,顯然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就是不知道,他們倆鬧翻的細節到底都有些什麼。
“你認識我生母?”姜昭故作驚訝的道,“我從來都沒有見過她,你能告訴我她長什麼樣子嗎?她是個什麼樣的人?”
“生母?”老靈師鄙夷的看着姜昭,“你肯稱她一聲母親,她怕是還不樂意答應呢!不過沒關係,你是姜堰的女兒。我抓了你,就算那女人不在乎,姜堰總是在乎的!到時候,我把你帶到他面前去,倒是要看看打斷我一條腿的姜家繼承人,會有怎樣好看的表情!”
姜昭心裡一跳。
老靈師的話,全都和姜堰當初的話合上了。
他果然就是那個呂哥!
“你知道我的身世?你和我的生父生母到底是什麼關係?”姜昭追問道。
“什麼關係?”呂哥詭異一笑,“生死大仇的關係!”
話音一落,呂哥猛地衝了過來,掀開玻璃柱的門就瘋狂的拿繩索去套姜昭:“廢話那麼多幹什麼?趕緊吃下我給你精心準備的肉泥,我保證你吃了一定會高興的!哈哈哈!!!”
呂哥如此癲狂的一面,姜昭上輩子曾見過無數次。
她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再從這個幻境中的呂哥口中問出什麼來了。
說到底,眼前這個呂哥只是姜昭記憶中的人物,他能說出來的話自然也只能是姜昭曾經親耳聽到過卻沒有過腦子記住的,不可能憑空捏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