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年三十的前兩天,姜堰終於還是趕到了京城,看到了女兒的新房子。
他之所以能夠這麼及時趕來,當然是因爲石大江和姜淵終於解開了韓永韓遠兩兄弟身上所中的咒語,也讓姜家和研究部從這兩人身上得到了所有他們想要得到的信息。
呂靈師雖然收了韓永韓遠爲徒,也曾教給兩人不少東西,但他本就是個自私自利之人,收徒弟也只是爲了做事更加方便而已,並不曾真心對待韓永韓遠和其他的徒弟。
不然的話,他也不會以咒語來控制自己的徒弟了。
韓永韓遠對呂靈師,也未必就有多少孺慕之心,更談不上什麼忠誠。
如果不是有咒語控制着,兩人恐怕早就把呂靈師給賣了個底兒朝天了。
這事兒也說不上是誰對誰錯,只能說用手段控制人,終歸還是沒什麼作用的。
韓永韓遠跟隨呂靈師的時間比較長,有十幾年了。
據兩人交代,他們一開始的時候跟隨的其實並不是呂靈師,而是另一個師父。兩人的第一位師父雖然是個散修,卻也是正統的靈師,在教導兩人這事兒上也非常用心。
只可惜,他們的第一位師父年紀老邁又一事無成,本身也只是位九品靈師。就算他再怎麼用心,對這兩兄弟的教導也十分有限。
直到他們的師父在養育了他們十幾年後離世了,而他們又因爲年紀太小且在靈師一道上沒修出什麼成就來,過得十分落魄,竟然不得不在街頭乞討爲生。
兩人就是在天橋乞討的時候,遇見了呂靈師。
那時的呂靈師,也是一身乞丐打扮,看起來又老又瘦又髒又醜,讓人看着十分不喜,卻又忍不住心生同情。
呂靈師的乞討生意做得可比不善乞討的韓永韓遠兩兄弟要好得多,每天都收穫不小,讓韓永韓遠十分眼饞。
有一次,韓氏兄弟倆連着好幾天都沒討到什麼錢,兩人餓得頭暈眼花,就連喝的水也是從公共廁所裡的水龍頭裡放出來的。
兄弟倆無意間看到了呂靈師手中破鞋盒裡裝着的滿滿的紙鈔,一時間財迷心竅,竟然打起了那一盒子錢的主意。
眼看天色越來越黑,街上的行人越來越少,兄弟倆兩眼無神的跟在呂靈師身上,眼裡卻只有那被呂靈師收進懷裡卻裝滿了錢的鞋盒。
呂靈師似乎完全沒有察覺到兩人的跟蹤,顫顫巍巍的走到了一個巷子盡頭。
那裡本就是個死巷子,什麼都沒有,平時都不會有人去,更別說是大晚上的了。
呂靈師在那裡有個用破棉絮鋪的窩,他抱着鞋盒就縮在窩裡睡着了。
韓氏兄弟再也忍不住了,悄悄摸摸的摸索了上去,想要從呂靈師手裡把鞋盒搶出來。
誰知道兩人才剛動手,手扒拉在鞋盒上還沒有用勁兒呢,呂靈師便突然收緊了懷裡的鞋盒,眼睛也猛地睜開了來!
韓氏兄弟倆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向呂靈師臉上看去,正好對上呂靈師那深沉又嘲諷的眼神。
那雙眼睛裡透着戳人般的眼刀,神采奕奕的分明就是個精明的壯漢,哪裡像是一個虛弱的乞討者?!
兄弟倆察覺到不對,兩人立刻就想要逃跑,卻哪裡還來得及?
呂靈師隨便一揮手,兄弟倆就動彈不得了。
他當時像打量貨物一樣把兄弟倆打量了一遍,確定這兩人對他來說的確有價值之後,就把兩人帶到了城外的一片山坡之中。
也是從那時候起,韓永韓遠還真正認識到呂靈師的深藏不漏。
誰能想到,堂堂的靈師竟然會放得下身段,跟個真乞丐一樣在街頭乞討爲生呢?!
在之後的日子裡,兄弟倆不止一次爲自己當初的伸手而感到後悔。
他們知道,原本呂靈師並不是將他們當成鎖定目標的。
呂靈師不過是以錢盒爲餌,釣上誰就是誰罷了。
那個錢盒,也實雙方之間的因果,讓呂靈師可以更加順利的控制他們。
而呂靈師在收了兩人爲徒之後,教他們修煉和靈術,卻也下了咒語恐嚇他們。
兄弟倆本就對靈師一行有些瞭解,在呂靈師的教導下,兩人的修煉更是進步飛快,至少比他們從前修煉的時候要快多了。
他們被呂靈師教導了好幾年,終於成了八品靈師,還逐漸見到了呂靈師手底下的其他幾位徒弟。
在兄弟倆有所成就之後,呂靈師就把他們派了出去,讓他們接觸各色有錢人,接下各種賺錢的單子,爲他們自己也更是爲呂靈師籌集越來越多的錢財和修煉資源。
韓永遠這個名號在南方打出名頭的時候,就是呂靈師把他們兄弟倆派出去的時候。
姜昭聽得若有所思。
難怪韓永韓遠兄弟倆在天賦不錯的情況下,竟然還消失了足足二十年才以八品靈師的身份重新出現在人前。
若是給姜昭二十年的話,哪怕她沒有重生,她也絕對能夠讓自己修煉成距離天師只有一步之遙的一品靈師!
敢情這兄弟倆從頭到尾就沒有拜對師父,先是在實力和身家都沒什麼底氣的散修底下蹉跎了十幾年,後來又被呂靈師當成斂財工具使喚了十幾年!
這兩人也算是背運到家了。
“據韓氏兄弟倆交代,他們倆的師父,也就是被我抓住的那個呂靈師,全名叫呂玉煒。”姜堰道,“這應該就是他的真名。不過這個名字我以前從來也沒有聽說過,所以我正讓人在靈師界進行調查,看有沒有人知道這個呂玉煒的底細。”
“呂玉煒不是有一手煉殭屍的本領嗎?”姜昭提醒道,“姜家在調查呂玉煒的時候,不妨從離魂宗這方面着手一下。我覺得,呂玉煒很可能和當初覆滅了的離魂宗有些關係。”
不管這層關係是深是淺,但這到底也是條線索。
姜堰點點頭道:“你放心吧,這一點我也想到了,不會漏下的。不過,當前最嚴重的事情,還不是這個。”
最嚴重的事情?
姜昭愣愣的道:“怎麼,難道韓永韓遠還真交代出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