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向姜昭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並沒有跟上去,而是轉頭進了御古軒。
瞧他進御古軒就跟進自己家大門的樣子,很顯然,御古軒的聚靈陣,對他來說毫無影響。
荀清原本正在欣賞肥貓留給他的靈珠,見男人進來,倒是半點不驚訝,反而笑道:“我就猜你會找過來。怎麼,肥貓從我這裡出去的時候,你沒看見?”
蕭衍青眼皮子都沒有擡一下,自顧自的在店裡坐下,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荀清手裡的東西。
荀清立馬滿臉警惕,飛快的將靈珠往自個兒身後一藏,有些心虛的道:“這可是肥貓給我的,你不能收回去!”
蕭衍青好氣又好笑的道:“既然是肥貓給你的,我當然不會收走。認識這麼多年,在你眼裡,我就是那麼不講道理的人?”
荀清這才放下心來,嘿嘿一笑,討好的道:“我知道你不是那種不講道理的人,這不是一時着急,腦子糊塗了嘛!”
話雖如此,但荀清還是避開蕭衍青的視線,利索的將靈珠收進了自己的靈袋中。
瞧他那麻溜的動作,這要是讓不知情的人見了,還以爲他是專幹三隻手這一行的呢!
蕭衍青心裡無語極了,假裝自己沒看見荀清的小動作,只是板了臉道:“剛剛肥貓帶人來你這裡了?對方是什麼來路,你心裡有數沒?”
“你家肥貓大爺看中的人,能是那種普通角色嗎?”荀清的臉色正經了不少,“對方是個小丫頭,叫姜昭,看樣子怕是還沒成年呢!她是什麼來路我還真沒看出來,不過看起來倒是個心思澄淨的。再說了,就算這個小姜昭真有什麼小心思,還能瞞得過你家肥貓大爺?你就放一百個心吧!”
能讓肥貓主動送出靈珠的人,在品性上定是沒什麼問題的。
蕭衍青自然也知道這一點。
他只是和荀清一樣,第一次見肥貓對外人如此大方,難掩心中好奇,這纔多問了一句而已。
確切的說,不只是對外人,就是對自己人,肥貓也從來沒有這麼大方過。
蕭衍青點了點頭,手指頭輕輕敲着桌面,漫不經心的道:“客人上門,你就是這麼招待的?還不趕緊把你私藏的那些好茶都拿出來?”
荀清翻了個白眼兒,一邊不情不願的泡茶,一邊小聲嘀咕道:“你算什麼客人啊……你就真是客人,那也是惡客!每次來都順我的好茶,我的好茶是那麼好得的嗎……”
雖說荀清的聲音很小,可他和蕭衍青一樣,都是靈師,這點兒聲音又怎麼可能瞞得過蕭衍青的耳朵?
當然,荀清壓根兒就沒打算真要避着蕭衍青唸叨,不過就是裝裝樣子,故意爲之罷了。
蕭衍青掏掏耳朵,全當自己沒聽見。
荀清磨磨蹭蹭的,到底還是把自己最好的茶端到了蕭衍青跟前。
喝口熱茶,蕭衍青舒服的眯了眯眼。
荀清這個地方,也就只有這口好茶,能夠引得他過來一嚐了。
“我說,肥貓大爺今兒又是在鬧什麼脾氣呢?”見蕭衍青一副心情還算不錯的樣子,荀清趕緊問起了八卦,“它剛剛可是跟着人家小姑娘一起走了,這是不打算回家了?這一次,它打算離家出走幾天啊?”
聽這話音,肥貓的離家出走,幾乎可以算是家常便飯了。
“今兒早上吃飯的時候,它玩得興起,把家裡那套青花瓷餐具給摔碎了。”蕭衍青慢悠悠的吹着茶杯中的浮茶道,“它怕我揍它,就跑了出來。”
荀清頓時啞口無言。
蕭衍青家裡那套青花瓷餐具他見過,難得的齊整,還保存得尤爲完整。一整套青花瓷數下來,竟然沒有一件破損的,全都保持得跟全新的一樣。
這樣的一套青花瓷餐具,價值好幾個億,還是以美金計算的。
如此大的一筆數目,就算是不重視錢財的靈師,也不可能輕視。
更何況,就算是有錢,那也不一定能買到這樣的極品青花瓷啊!
要是放在那些青花瓷愛好者家裡,怕是人人都恨不得能把這樣的極品青花瓷當祖宗似的供起來,輕易不敢觸碰。可蕭衍青卻偏拿那套餐具當普通餐具使用,每天拿着盛菜成湯的,全然不把人家青花瓷三個字放在心上,每次都讓荀清看得心裡一跳一跳的,心疼極了。
現在好了,好好的青花瓷不保管好,竟然被肥貓給摔碎了!
這要是換了別人,怕是能氣得直接把肥貓給掐死!
可換了蕭衍青,卻是一副不怎麼當回事的樣子,連對肥貓離家出走一事都絲毫不擔心。
要不是荀清和蕭衍青交情不錯的話,荀清都想暴起罵人了!
“肥貓大爺玩的東西,果然是非比尋常啊!”荀清憋了半天,好不容易纔憋出這麼幾個字來。
能把青花瓷當玩具說摔就摔的貓,這世間還能有第二隻嗎?
那鐵定是沒有啊!
蕭衍青“嗯”了一聲,淡淡的道:“它這次實在是太大膽了。要是再不給它點教訓嚐嚐的話,以後怕是都要翻天了。正好藉着這個機會磨磨它的性子,省得它以後摔壞我更多東西!”
荀清不想說話了。
蕭衍青這話聽起來像是要懲罰肥貓似的,可誰還能真不聽出他話裡的維護之意?
與其說是藉機教訓肥貓,倒不如說是藉機讓肥貓溜出去玩個痛快!
他早就該知道,蕭衍青平時看起來再怎麼冷淡不近人情,他骨子裡也是個實實在在的貓奴,貓奴!
“對了,七月半的日子可越來越近了,你今年有什麼打算沒?”荀清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隨口問道。
“今年是十年一遇的大陰之年,鬼氣旺盛,七月半怕是會多生事端。”蕭衍青沉色道,“先把能準備的都準備上吧。到時候具體是個什麼情況,總的試一試才知道。”
他的臉色雖然不怎麼好看,可語氣中卻透着無法忽視的自信。
看着這樣的蕭衍青,荀清心裡打趣的心思一下子就消失得乾乾淨淨,只剩下對蕭衍青的敬佩和仰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