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夜幕緩緩降落,似乎一下子讓這白天充滿喧囂的都市沉寂了下來。凌雪涵就這樣答應了顧浩雲的求愛,有些迷茫,有些疑惑。上完課後被牽着手去看了電影,吃了晚飯,終於在夜幕中回到了自己的公寓。安靜的坐在沙發上,凌雪涵陷入了沉思。她覺得自己這一天都不在狀態中,就像是一隻在未知旅途上航行的船隻,撥不開迷霧,找不到方向。突然,一陣電話鈴聲打破了滿室的寂靜。

凌雪涵剛拿起聽筒,就聽見整齊的聲音響起,“寶貝,生日快樂!”充滿溫情的話語不禁讓凌雪涵露出了淺淺的會心笑容,似乎那愁緒也消散了不少。

“小涵兒,今天過得開心吧。我聽說咯,今天浩雲向你求愛了,嘿嘿,據說都轟動了整個浙大?”凌雪涵一聽這聲音就知道是自己那個八卦老爸,不禁撫額,竟第一次有了掛家人電話的衝動。

“親愛的爸爸媽媽,爺爺奶奶,我現在有點累,想早點休息,有什麼事,等我理清楚了,一次性和你們交待清楚,行嗎?”

“啊哦,那小涵兒你好好休息吧。”“嗯,拜拜!”

聽着電話另端的掛機聲,凌慕易有些無奈的轉頭看着邊上的三人。“小涵兒這是怎麼了,才七點不到就休息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啦?”向芷筠有些憂心忡忡的說道。

“應該沒事的,一定是今天和浩雲出去約會才累了。而且,如果小涵兒有什麼事,我早接到電話了。”

聽着凌慕易的話,其餘三人有些瞭然的點點頭,也便不再擔心了。

掛斷電話,凌雪涵覺得自己似乎更加焦躁了,她知道自己需要靜下心來好好想一想,可是她覺得自己就像一隻無頭蒼蠅,茫然不知所措。凌雪涵覺得自己應該找一個人傾訴,然後再讓那個人告訴她是怎麼回事,該怎麼辦。她本能的想到凌慕歌,可是,凌慕歌在哪裡,她不知道。凌雪涵無助的想哭,人在迷茫的時候往往是最脆弱的。突然,她想到一個人,對,還有一個人,她幾乎是跑到電話機旁拿起聽筒,就像這是最後的一根救命稻草。

藍緋顏回到家的時候,天都已經黑了,長時間的哭泣讓她有些疲憊,不禁有些自嘲,爲了凌雪涵,她怕是把以前二十八年的眼淚都流盡了。藍緋顏決定在她的大牀上昏天黑地的睡一覺,然後把凌雪涵什麼的都拋諸腦後,睡醒後就是全新的自己了,這世上,少了誰都能活,藍緋顏很小就懂得這個道理了,可是事情似乎和預料的不太一樣。藍緋顏閉着眼睛想睡覺,可是不管覺得再累,翻來覆去的就是睡不着,一閉上眼,凌雪涵的身影就在她眼前晃,藍緋顏的淚水又一次忍不住流了出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藍緋顏隱隱約約聽到自己的電話響了,可是她不想起來,就那麼仰躺在牀上,呆呆的望着天花板,任電話響了一遍又一遍。終於,半個小時後,世界又一次安靜了。

可是,今天似乎一切都在和她作對,藍緋顏從沒覺得自己是這麼重要,地球少了誰不是一樣轉。爲什麼電話斷了,門鈴又響了。

藍緋顏真的想什麼都不管,可是外面的人會不會太棄而不捨了。無奈中,藍緋顏只有拖着疲憊的身子爬了起來。

藍緋顏怎麼都想不到,門口站着的竟是……凌雪涵。她,似乎這時候,不應該出現在這裡吧?藍緋顏撇嘴,一想到早上的情景,心裡又是一陣一陣的難受。她想冷淡的叫凌雪涵走,可是又捨不得,天知道自己有多想看見她。又見到她雙瞳罩霧,鼻子通紅,一副楚楚可憐的表情,語氣不自覺軟了下來,溫柔出聲:“怎麼了?你這時候應該和顧浩雲在約會吧。”問出的話要有多酸有多酸。

凌雪涵顧不得藍緋顏怎麼知道自己的事,只是呆呆的站在那裡,委屈的開口:“爲什麼不接我電話,門鈴按了這麼久,爲什麼纔開門?”說完眼睛還一瞬不瞬的看像藍緋顏。

聽着這類似質問的話語,又被那純粹明亮,閃着晶瑩的目光望着,藍緋顏有些尷尬和心虛,“啊,我睡着了所以沒聽見。”說完忙關了門,拉着凌雪涵走進客廳,坐在那白色沙發上,“倒是你呢?怎麼這個時候找我?”不給凌雪涵一點反應時間,忙又問道。

“我有事想問藍姐姐。”凌雪涵吶吶開口。

“嗯?”

“今天雲哥哥向我表白了,說喜歡我,希望我做他的女朋友。”

“ 所以呢?你不是答應他了嘛!”想着當時兩人的相擁,藍緋顏又快受不了了。

“我不知道,我從來沒有想過雲哥哥會向我……我當時整個人都呆掉了,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然後就,就這樣了。”

“就怎樣?你究竟是不是也喜歡他呢?”藍緋顏有些急切的問道,突然覺得自己似乎看到點希望了。

“喜歡?喜歡啊,雲哥哥對我很好啊,小時候每次來看我都會給我帶禮物,還會給我做好吃的。”

“不,我是說戀人間那種喜歡,你想和他過一生嗎?”

戀人間的喜歡?凌雪涵不由想起了剛到杭州時和顧浩雲的那段多話,自己對雲哥哥好想沒有這種感覺。

看着陷入沉思的凌雪涵,藍緋顏再次出聲,“那我這樣子問,和顧浩雲在一起,你是什麼感受,有沒有覺得心跳加速,或者說緊張,被他抱着,有沒有害羞臉紅的感覺?”

“害羞?緊張?”凌雪涵有些茫然的搖着頭,“和雲哥哥在一起,恩,很溫馨啊,就像和家人在一起一樣,雲哥哥會像爺爺奶奶,外公外婆一樣寵着我。”

藍緋顏終於可以長長的舒口氣,覺得早晨陰鬱的情緒一掃而空,呵呵,顧浩雲根本就是單相思。“小丫頭,你這不是喜歡知道嗎?你是把他當成了親人,這種感覺和戀人是不同的。”

凌雪涵會意地點點頭,她彷彿有些明白了,自己應該是把雲哥哥當作親哥哥一般的。想着初聽雲哥哥表白時,自己只有震驚,毫無驚喜,凌雪涵更加確信,自己對他沒有書中所說的男女之情。

看着凌雪涵恍然的表情,藍緋顏繼續說道:“小丫頭,不喜歡他就及早告訴他吧,不然,只是兩個人的痛苦。”

想明白一切後的凌雪涵又恢復了最初的樣子,巧笑嫣然道:“嗯,謝謝藍姐姐。”

看着凌雪涵精緻的容顏,燦爛的表情,藍緋顏有些迷戀,有些欣喜,又有些……她覺得今天自己的心情就像做雲霄飛車一樣,從高處落入低谷,在幾近絕望後又回到高處。凌雪涵在j□j方面就是一張白紙,今天自己似乎已繪上一筆,只是不知道,在凌雪涵知曉懂得一切時,自己會是她的選擇嗎?呵呵,藍緋顏啊藍緋顏,你不是一向自信滿滿的嗎?幾時也學會這樣患得患失了。

凌慕歌就這樣漫無目的的走着,她覺得自己是不是失憶了,突然不知道自己是從哪裡來,又要到哪裡去。走到西湖邊時,她停了下來,望着那泛着漣漪的湖水,凌慕歌腦中一片迷茫。

凌慕歌啊凌慕歌,你不是隻要見一眼雪兒就知足了嗎?你不是,也盼望着雪兒獲得幸福嗎?你不是早知道了那顧家小子是凌家內定的女婿嗎?爲何,你還要這般落荒而逃,爲何還是覺得手足無措?

從清晨到日暮,再到夜色深沉,凌慕歌終於恢復了神識。你,該去再看看雪兒,不是嗎?哦,對了,還要送上祝福呢。這之後,或許,就真的該退出雪兒的世界了。

站在凌雪涵的房門口,凌慕歌有些遲疑,但還是按下了門鈴。只是許久也不見有人開門,不在嗎?還是和那個顧浩雲……凌慕歌不自覺皺起了眉,那便,等吧。

說完話已經將近午夜,藍緋顏本想讓凌雪涵留宿,但凌雪涵卻執意要回去,藍緋顏無奈,只得開車送她。凌雪涵也不知道自己爲何這般執拗,或許是從未在外留宿過而不習慣吧。

車子在小區停下,告別了藍緋顏,凌雪涵就走進了公寓。

慢慢走下電梯,凌雪涵無意識擡頭,就見到徘徊在房門前的那抹身影,腳步不自覺停了下來,淚水登時模糊了視線。

喜歡看姑姑的童鞋,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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