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然知道父親的意思,“我知道爸你想說什麼,但我從來不怪你,因爲你也是爲了我好。” 蕭山嘆口氣,摟過他,二人向歐陽淞家趕去。 現在是後半夜,街上幾乎沒什麼人。身後的霓虹燈極速的退去,蕭然看着窗外的風景發呆。 “怎麼了?不開心?” “是啊。”蕭然少年老成的嘆口氣,“當年的一宗謎案,竟然會牽扯那麼多人。這短短的時間裡,是有多少人死於非命,有時候真的感覺生命好脆弱。” “其實,這沒什麼的,幹警察的對這些都很漠視,因爲你永遠不會知道,前一秒還在和你談天說地的同事會在哪一秒死去。”蕭山的眼裡有些痛苦,他應該是想到了當年的浦劍和鍾靈秀。 “所以你阻止我進警察局,應該也有這方面的顧慮吧。” 蕭山咳嗽一聲,沒有急着回答。 “但怎麼阻止都沒用,你是我的兒子,你骨子裡流着警察的血液,所以到最後你還是會成爲一個警察吧。” 蕭然沒有說話,只是在後座無聲的點了點頭,這其實是他早已下定的決心,只是一直沒和父親說。 城市像一個巨大的迷宮,人們在裡面穿行,忙忙碌碌,有的人忙了一輩子都沒出過城,有的人在行將就木的時候出去,才發現外面的天空更加精彩。可悲的是,人們明知如此,卻依然忘我的往裡鑽。就像蕭然知道警察危險,他卻依舊奮不顧身。 “吱呀——” 黑夜裡靜室的任何聲響都能傳的很遠。 來了。 男人嘴角上揚,望着漆黑的天花板,默默數着自
己的心跳。 “踢噠、踢噠……”腳步踩在木板上發出的聲音,一個人影逐漸在朦朧的月光下顯現身影。 這個人影很纖細,她的動作很輕,到了房間之後就打開隨身攜帶一個小電筒。電筒是特製的,光束很集中。這樣的好處是可以防止光線外溢,避免暴露。 她似乎在尋找什麼,進到房間裡就開始翻找起來。 男人在黑暗裡默默的注視她,她正向自己走來。 他藏在一個衣櫃後面,完全背光,如果不仔細看,絕對不會有人能發現他的存在。 後來的那個人影找尋了十來分鐘,卻依然沒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爲什麼沒有?不可能啊。”黑影在自言自語。 “你是要這個麼?” 男人突然現身,手裡拿着一盤錄音帶。 黑影一驚,身子如同狸貓一樣退後,她探身入懷,掏出一把手槍,黑洞洞的槍口對準男人。 男人面帶微笑的走過來,但黑夜掩蓋住了他的笑臉:“真是奇怪啊,你竟然會用槍,不過不要緊張,你還是和以前一樣,時時刻刻戒備。這麼多年,你一點都沒變啊。”男人說着話,聲音帶點唏噓,像老友重逢。 “你是誰?”黑影警惕的看着男人,她對他有種熟悉的感覺,但不敢確定。 “你的話真是令人傷心。”男人苦笑一聲,搖搖頭道,“這麼多年,我依然能夠記得關於你的一切,一顰一笑,一個眼神一個動作,甚至連你身上的髮絲我都記得很清楚。而我,只是聲音變了,你就不認識了麼?” 男人說着話,走出陰影。 黑影手裡的
電筒照向他,然後電筒“啪嗒”一聲落地。 她全身顫抖,語氣有股壓抑的激動:“是你?!” 男人微笑起來,走到前面,張開雙臂想要擁抱她:“是我,我沒死,我回來了。” 黑影退後一步:“我已經不是以前的我了。”她如今面目全非,再不是當年那個她了。 “你應該知道,我不在乎這些。”男人聲音嘶啞,但透着傷感。 “我在意!”黑影說了一句,猛地把男人手中的錄音帶奪了過來。然後她轉身離開,朝門口走去。 男人快走一步,一把抓住她的手:“你幹什麼?到這裡就夠了!你還不打算收手?你知道你的對手是誰麼?” “以前我不知道自己的對手是誰,但現在我知道了。”黑影毫無徵兆的拿掉她臉上的鬼臉面具,露出一張被燒的千瘡百孔的臉。她是鍾靈秀,當年的石城警察局警花,如今只是一個毀了容的女人。 看着她的臉,男人身體顫抖,有些不敢相信:“爲什麼會這樣?” 鍾靈秀冷笑一聲,眼裡射出仇恨的光芒:“爲什麼?還不是因爲你的好上司?我原本還懷疑孔家的事是蕭山做的,這才把他兒子拖下水,但直到我看到徐達的日記,我就知道自己錯了,而剛纔我看到你,我就明白了,事情真的是在朝着我不期望的方向發展。” “既然你知道是誰,那你還不停手?你根本不是他的對手!”男人摟着鍾靈秀的肩膀,在她耳邊低喝。 “浦劍,直到現在你還不肯說實話嗎?你一直就是段傑的走狗!” 男人,原來是浦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