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彈並沒有射出去,因爲燕若夢的手指根本就沒扣在扳機上。 她一見羅敏昕跳下,便道:“快,過去。”其實也不待她開聲,那三名隊員已衝了過去。
燕若夢不再看他們,她知道他們一定會接得住的,她一下就甩了槍,俯身打開腳下的道具箱,拿出一個圓筒,她把一個鋼爪插在圓筒的一端,跟着一扭,只聽到輕輕“趴”的一聲,ok,搞掂,她站起來,把有爪子的一端對着天台,而手指卻在另一端的底部按了一下,只見爪子飛了出去,並帶着一根軟鋼絲。
一些武俠小說中經常提到的小偷大盜,他們都有一身很俊的輕功,來去如風,踏雪無痕,這樣才能從高門大戶中取到他們要的東西而不容易被人發現。很多人都認爲這是假的,不可能的,只是說他們的速度很快,手腳很快,耍些障眼法,玩些聲東擊西罷了。其實世間無奇不有,連傳說中的妖魔鬼怪都有,又何況那些被稱爲人的本能的東東。氣功都有了,何況輕功呢。不過憑空而飛倒不是人人都可以的,不是有眼見的嗎?人人都會呼吸,可最終成爲氣功大師的卻只有幾個。話又說回來,飛檐走壁倒是真有的,要不然他們豈非要從大門而入。只是究竟有沒有鏡頭上特效那麼漂亮瀟灑,那就不得而知了。
雖說古時候並沒什麼高樓,但三四丈房子還是有的,那他們怎麼在屋頂上走,總不能用梯子爬上去吧。幹他們那一行的,自然有辦法。比較簡單的是,用根繩子綁着個石頭,甩過去搭着一些固定物體,像樹杆呀,樑柱呀什麼的,因爲慣性,石頭會繞上幾圈的,而另一邊就找個東西綁着唄。跟着便可順着繩子爬過去,要是膽子大,身法好的,甚至還可以在繩子上行走。時代在發展,人類在進步,工具也得跟得上節奏。後來就有了用彎鉤、爪子來代替石頭,再怎麼樣也能勾搭着一些東西。這玩藝有個名堂叫做“鐵索金鉤”。
別看這是盜竊的工具,到了現代依然很有用的,現代的高樓大廈動不動就幾十層的,要是樓上發生了火災什麼的,而消防車的雲梯又夠不着,那這樣的東西就很有用了,只不過不再是古時候那麼簡陋了,現在用的是鋼鉤,還有不容易斷的鋼絲,裝在一個儀器上,利用機關來控制,用的時候就綁在手臂或腰間,比以前那些重重的麻繩利落多了,而且命中率高,舊式的是單鉤,只能勾着單一的東西,一次不中還得再來。後來就有了爪子,三五個鉤,靈活度高了很多,一給勾中,其它幾個鉤子也一起抓住,還有專門對付像玻璃這樣的平面吸盤,一沾上,比膠水粘的還要緊,總之這玩意兒五花八門,就算說上三天三夜也說不完,這兒也不再多說了。
再說回燕若夢,她待飛索勾着天台的一處地方(有固定的點,平日她經常練習的),跟着握緊那圓筒,並用拇指按了一下底部。按一下繩索飛出,再按一下繩索便往回收,但因爲那邊已勾住了突處,無法移動,那動的便是另一邊了。
鋼絲被圓筒裡的機關急速收回,燕若夢腳尖一點地面,也無需使多少力氣,整個人就凌空而起,她不會飛,只能藉助這類的道具了。
再看看天台上的翩翩,她閃開羅敏昕扔過來的那半截失憶棒,並沒有立即攻過去,只是靜靜地,站在天台邊沿,看着她跳下去,她知道她不會有事的,而她也並不想傷害她。
一瞥眼,卻見燕若夢離地而起,箭一般向自己而來,翩翩嘴邊露出一抹陰冷的笑意,她突然舉起手掌向飛上來的燕若夢拍去,她藉助工具,那她上升的路線是固定的,她相信自己一定可以打中她的。
燕若夢之所以要藉助飛索上來,一來是情急,她擔心翩翩會傷害到常康寧,二來她對於這個飛上飛下的很有信心。
有信心固然重要,但要不是仗着藝高,她也不敢貿然飛上去。要知道對方正在虎視耽耽,等你上勾。
沒有把握的事,燕若夢不會做的,她既然敢迎面而上,當然不會提防對方會突然襲擊。
“龍神敕令,三昧真火,誅邪。”一張輕飄飄的黃符隨着她話音一起就向翩翩襲過去。
翩翩早已料到她會還手的,要不然boss也不會千里迢迢把她召來,千叮萬囑要她額外小心。當她聽到燕若夢的聲音一起便知不妙,急忙收回掌力向後一個鴿子翻身倒飛出去,同時她向着燕若夢一揚手。
只差幾尺便可踏到實地了,燕若夢萬萬想不到對方竟還能在閃避的同時出招的,看來這個人的機智與敏捷並不在自己之下,她隨手扔了張符便嚇着對方,可是對方卻給自己來真的。
黑夜中閃着綠光的牛毛細小的鋼針雨點般向自己襲來,燕若夢沒辦法再往前,那就只能向後,手指一按圓筒底部把鋼絲放出去,她的人也隨之落下去。放肯定比回收拉她上去時要快,她的重量也應該比那輕飄飄的細針要重很多很多,根據那個什麼萬有引力計算,同一個高度,重的物體肯定比輕的物體要首先着地。更何況距離遠了,鋼針的勢頭便會減弱,到時候她只需輕輕一拔,就可以閃開了。豈料,才落到一半,燕若夢卻感到那一絲絲的勁風已刺痛肌膚,再握着圓筒等它放繩,那自己肯定會被鋼針擊中,無奈之下只好將其拋開,任由身體墜下。
一襲寒氣透過單衣滲到了背脊骨,彷彿下面就是萬丈冰川,沉睡了千年的寒冰得意地伸出了根根冰刺,迎向她。而那位被迫自由落體的某人卻是悔得腸子都青了,實在是太過輕敵了!她是不是應該換上龍戰衣再與敵人交鋒的,至少可以給她抵擋些少傷害。是不是因爲最近的小角色打多了,所以就覺得自己很厲害了。人總是這樣,當有一點小成績時,就會沾沾自喜,忘卻其他。
她一手遮着臉(被擊中是遲早的事了,但刺哪都行,可不能劃花臉呀),一手揮動着伏魔棒胡亂擋格。這個時候的她腦裡一片空白,一下就將某位專業的驅魔大師千叮萬囑苦心相傳的各種應急方法忘到一乾二淨,比洗腦還要乾淨。鋼針在眼前放大,
眼看着就要給鋼針紮成刺蝟。就在此時,一個緊張又低沉的聲音從遠處送了過來:“小——心——”
一條藍色的身影似流星般劃過這黑夜,當第一個字響起時,那身影尚在百米處的道路上,但當他說到第二個字時,他的人已在半空。他的雙臂張開,如大鳥般撲了過來。不偏不移,一隻手伸進了“冰川”,將那個給凍傻了的人撈了起來。與此同時他的另一隻手則擡起。手掌張開迎向那直擊下來的鋼針。眼看着他的手掌將要被鋼針刺穿,突然間那來勢洶洶的針雨竟然停了下來,靜止不動!就停在掌心前幾寸,彷彿有一股無形的力場阻止其落下,驀地他手臂一繃直,像託東西般舉起。
那十人餐桌般大小的“鋼針雨”竟然掉轉了方向,一支支往上空飛起,向着翩翩擊去。
閃過了黃符的翩翩發出一輪鋼針,滿以爲會射中燕若夢的,便沒再出招。她萬萬想不到,鋼針並沒擊中燕若夢,而且還不知哪裡冒出了個人來救了她,非但如此,這個人竟然還將她發出的鋼針打回來。
“啊——”鋼針射在翩翩身上,並帶着她向後倒飛而去,重重摔在天台的地上。
很快的身法,很強的力度,能在這短短几秒內,使出這幾招來的,除了凌天恆,還會是誰。
只見他摟着燕若夢輕輕落在地上,轉頭就問:“哪受傷了?”他儘量使自己變得平靜,聲音中微微有點慌,眼裡面不覺閃爍着關切與擔心。他見燕若夢怔怔地望着前方,便以爲她被鋼針擊中。雖然說他將鋼針雨給擋了回去,可誰知道在那之前有沒有扎中她的。
好一會兒,燕若夢纔回過神來,把頭一偏,避開他的目光,淡淡的道:“沒事,真氣走了荏道。”
剛纔她一面運氣揮動伏魔棒用力擋格,一面卻要吐氣使身體加速下沉。這一收一放同時進行,本就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而她雖然也曾考慮過會出現這狀況,也曾練習過,但練習與實戰永遠都是差那麼一大截,更何況她見到那些密如細雨的鋼針已經害怕了,哪還記得什麼。
“真的沒事嗎?”凌天恆雙眉一擰,他感覺到對方的真氣混亂,便輕輕握住她的手,助她調息。
就在這時,一下短促的急剎車聲在旁邊響起,與凌天恆一塊的四名隊員趕到了。他們遠遠看到凌天恆將敵人打飛,便以爲沒事了(長官
都在休息了),就急於要將敵人捉住,一起就撲進屋去,誰知一靠近小樓的門前,還未把門打開,一個個紛紛給拋了出來:“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