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此時育英中學校門前正站着兩名女子,她們正是燕若夢和羅敏昕。
“十年了,想不到還會回來這兒。”燕若夢看着周圍的景色,有點熟悉,更多的是陌生。十年人事幾翻新,這兒已和以前大不相同了。
羅敏昕嘆道:“是呀,時間過得真快。”當初領畢業證書的時發生的事還歷歷在目。
燕若夢哂道:“那我們現在算不算是功成名就。”還記得當日領證時那個用動物眼看人的某主任,是的,又不是考上重點學校,用不着對她們太客氣。
羅敏昕笑道:“至少我們現在可以揚眉吐氣、趾高氣揚的再走進去。”好的詞語她絕不會吝嗇用在這兒,當年受的氣(應該算是屈辱)今日終於可以出了。
學生陸陸續續的揹着書包走出校門,一個身體發福的中年人走了過來,道:“請問兩位是……”
羅敏昕介紹道:“平安堂。這是燕小姐,我姓羅。”儘管心有不滿,總不能對着客戶發脾氣,她儘量使語調回復到常態,但細心一聽,會覺得有一種很囂張的傲氣。
物是人非,儘管她們畢業於這學校,在這呆了好幾年,但是她們卻不願以往屆畢業生的身份再走進去,沒有感情不用說,那些不快更是她們不願提起的,又或者她們不願曾經的師生知道現在她們的職業,畢竟那不太爲人所接受,更何況她們不喜歡用這些去套所謂的交情。
“我是總務科主任,我姓程。”程主任道,伸出手想禮貌性的握一下,誰知兩位美眉似乎都沒看到,分別越過他走進了校門,他只好尷尬地跟在後面。
其實她們並不是針對他的,只是對某些事感到厭惡、反感。學生與學校可以說是相互利用的。誰都想自己在一所有名氣的學校裡就讀,但不是憑什麼師資設備好,就說這學校很好,最起碼也要教出一些優秀的學生吧。是的,優秀,最好是獲得過什麼獎項的,這樣不止自己臉上有光彩,學校更是會給你免費打廣告。天上有,地下無的大讚特贊,吹得你飄飄然的。可是當你失去了這光環,那他們就會將你踩得一文不值。其實這也並不能怪誰,這個社會本就是錦上添花。
摔倒了才學會謹慎,失去了才懂得珍惜,痛過纔會有感覺。她們也不過二十來歲,當然談不上飽經風霜,也沒有遇到過什麼大起大落的事情,更沒有刻骨銘心的經歷。但她們也不是小孩子,不會因爲你給了她一顆糖,就會感動得涕淚橫流,也不會因爲你罵上半句就恨你一輩子。只是有很多事已經看通看透,看清看楚。對你好的,未必是真心待你,或者他在等待最好的機會在傷害你。待你不好的,不一定真的很憎恨你,他或者只是在激勵你。當你身邊的喝采聲變成唾罵聲時,你會發現榮與辱其實沒有那麼的重要,一切都是那麼的虛僞。
斜陽照在大地上現出一片金黃,燕若夢戴上陰陽眼鏡上下打量着出事的教學樓,只見大樓上被一團黑氣寵罩着,上空是烏雲翻滾,不過她知道那只是一股很小的怨氣。一半應該是那個作惡的東西發出的,另一半卻是人爲的。學生就算再怎麼聽話,難免還是小孩心性,頑皮肯定會有的,你對他大聲一點,他都承受不了,哇哇大哭不用說,還會打心底的恨你怨你罵你咒你,巴不得你立刻當場慘死。
程主任見她們望着教學樓,便道:“兩週前,一個姓張的學生在天台不小心墜樓身亡,之後這棟樓就開始出現怪事了。晚上總是出現一些很淒厲的聲音,夜間巡樓的校警莫名的暈倒在樓道上直到白天才被人發現,現在晚上的自修只好暫停了。”
燕若夢哂道:“你們的學生真有趣,這麼有空跑上天台曬日光浴。”
羅敏昕輕笑了聲:“或者他是想驗證一下牛頓那個蘋果定律是不是真的吧。”
“怎麼不叫多個人,順便可以把伽利略的斜塔實驗重演一次。”
“這……”程主任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雖然不滿,但又不敢頂撞她倆,只得道:“poice來查過,給出的解釋就是那樣。”接待員的工作真不好當,罵不還口,打不還手,還得看別人的臉色行事。平日他對學生都是呼呼喝喝的,就算是其他教職工,他也是擺着一副臭架子,俗話說不怕官最怕管,他剛好是整個學校的大總管,背後還有某個大官給他撐腰,即使是校長也要讓他三分。本來這種吃力不討好的工作根本就無需他親自前來的,只是平日總喜歡好大喜功,大家都清楚他的爲人,於是捧上幾句,那就更加的義不容辭。現在,一來是有求於人,二來對某些東西有點忌諱,所以他纔會這樣的忍聲吞氣,要不然依他平日的作風,早就拉下臉來,還容得你說這些藐視學校,更是不當他一回事的話。
燕若夢也不想深究,她明白這些事學校方面是知而不言,言而不盡,難道說幾個學生在上面打架,一個掉了下來,這樣很影響學校的聲譽的。當然或者事實也像他說的那樣,真的是不小心,但那也太過不小心了吧,一點安全意識也沒有,看來這學校真是要開多些安全課程,要不然只會埋頭苦讀,個個都成了書呆子。別以爲現在還是古代,家裡有個賢內助給你打理一切,只要專心念你的之乎者也就行了。你要是沒有一門看家本領,誰願意跟你過下半輩子。她又想起當年他們在學校時,是禁止在走廊玩耍的,要不然就得受罰,留堂、打掃、嚴重的還會全校點名批評記過。現在的倒好,全跑上天台上去了。是管得太鬆了,還是人變得聰明瞭。
不管它變成怎樣,自己也管不了,但願某些人能夠吸取到這次的教訓,別讓類似的事再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