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斌面目開始發生些許的變化,目光似乎也變得兇惡了起來。
突然,他眼中的兇光被壓了下去,用力搖了搖頭,好似十分痛苦,他咬着牙自言自語道:“不,不行,還用不着你,回去!”
言畢,他仰起頭,衝着天花板吼了一聲,左半身的青光和右半部分“橙、藍、紅、綠”四色光芒瞬間在這大廳內炸了出來,氣浪激起,將這四周的冰霜統統震碎剝落開。
秦天剛剛升起的火焰被壓得瞬間熄滅,他拉着夏安國,念動定身咒,這才勉強站住。
雪女被這突然炸出來的神力直接擊飛,帶着滿身的冰晶被撞在牆上,看樣子,似乎傷得不輕。
吼過的王斌好像被抽去了骨頭一般,身上也黯淡了下來,五色光芒自炸開後便漸漸淡了下來,直到消失。他雙目有些迷離,身子一軟,“撲通”一聲癱倒在地上,意識還算是清醒。
秦天挺過了氣浪,從袖中打出一根紅繩將牆上的雪女困住,跑向癱倒的王斌。他奔至王斌身旁,蹲下身問道:“老王,認識我是誰不?怎麼樣?”
王斌手上的青雲劍已經消失,他用肘部撐地坐了起來,嘴脣發白,面色有些發青:“秦天,我沒事兒,就是……施法過度,歇一下就沒事了。對了,雪女呢?”
秦天用眼神示意道:“那兒,她已經被你打成重傷,以我的法術,應該可以將她暫時控制住。”
此時,夏安國走上前,關切地看着王斌:“王哥,不行咱先撤,安全第一。”
王斌搖了搖頭:“不,不行,既然已經來了,就不能走。看着架勢,對方已經‘醒了’,咱這一走,再找他們可就費勁了。”
他痛苦地擠了下眼睛,咳了兩聲繼續說道:“咱必須儘快抓了王文博,讓那個什麼酒吞童子,也付出應有的代價,這樣才能無愧於咱的職業。”
聽王斌這樣說,秦天和夏安國也就沒再說什麼,他們明白,強烈的榮譽感和使命感是不允許他們退後半步的。
偌大的廳內只有他們三人,頂上的吊燈忽明忽暗,牆壁上和地上到處都佈滿了大戰的痕跡,炸得發黑的坑洞向空氣訴說着剛纔在這裡發生了怎樣的戰鬥。
夏安國皺着眉頭,好像忽然想到了什麼:“對了,我想到一個問題。我剛在腦子裡對剛纔的戰鬥做了個簡要的分析,發現不太對。
按理說,像‘俑’和雪女這樣的妖怪都屬於次級妖怪,它們的形成快,更隨意,攻擊力不強,隨便幾個陰陽師應該都能不費力氣地將它們封印或消滅。
可是,剛纔與老王戰鬥的‘俑’和雪女的戰鬥力明顯是上級妖怪的,甚至是優上級。”
王斌恢復了些精神,稍微想了想,說道:“你是說…它們……”
夏安國點了點頭:“對,我懷疑,它們被改造過,而改造用的素材,很可能就是人類的靈魂。”
王斌若有所思:“那這麼看來,是酒吞童子要收集人類的靈魂,其目的就是改造這些次級妖怪,使它們具備一定的戰鬥力,組成一支強大的妖怪 軍 團來對抗人類。”
聽了這番話,夏安國先是點了點頭,隨後又微微搖頭:“你的推理有道理,但是我還有其他的想法。”
一旁的秦天等得着急:“哎呀,你快說,不說走了。”
夏安國沒看秦天,直接對王斌說道:“我覺得,有可能不是酒吞童子控制了王文博,而是王文博學了什麼邪術,以此來作爲籌碼,控制了酒吞童子。而改造妖怪的目的,就是報復社會,僅此而已。”
王斌和秦天恍然大悟的樣子,夏安國接着說道:“當然,這也只是我的推測而已,而且之前王哥你在據點裡也說過,這個王文博很可能跟瘟魔還有交易,這個問題,目前我還想不明白。”
王斌大概恢復了常人的力氣,扭了扭脖子:“這個就讓何書雅他們去查吧,我們的任務,就是將王文博逮捕歸案,至於其他的,任務完成了再說。”
秦天插話道:“那,咱進去?”
夏安國回身拿過地圖,抹了抹上面的灰塵,用手指着上面講道:“我們現在的位置是沙田廳,這個有四個門,分別通向四個不同的屋子,我們要想繼續往裡走,就得選一個闖過去。”
他擡起頭,舉起右手指了指“俑”和雪女衝出來的地方:“那個地方,就是其中的一間屋子,以我之見,我們可以先進這間屋子看看。按照剛纔的形式看,每間屋子應該都有相應的妖怪,而這件屋子的妖怪已經被擊敗,所以應該是相對安全的。”
王斌點了點頭:“好,秦天你有什麼意見麼?”
秦天搖了搖頭:“我是沒啥意見吶,就是吧,你們是不把她給忘了?”說着,他指向被困住的雪女。
三人來在被困住的雪女面前,雪女身上的寒氣雖是消散了不少,可仍是將周圍的溫度降到了冰點以下。
王斌看了看夏安國,夏安國會意上前問道:“こんにちは、雪女ですか?”(你好,雪女是麼?)
雪女雖是虛弱不堪,又被秦天的紅繩困着,但她仍是不想回答。
夏安國見她不作聲,接着說道:“知っています、あなたはこのようにしたくなかったです。”(我知道,你本不想這樣的。)他話音剛落,雪女便有了一絲反應,可這表情又瞬間從她臉上消失。
他見自己說對了,又繼續說道:“あなたは雪山で生活することができます、しかし、あなたは強引にここに連れてこられました。そうですか?”(你原本可以生活在雪山中的,但卻被人強行帶到了這裡,是這樣麼?)
雪女扭頭看着夏安國的眼睛,微微點了點頭,卻仍是不作回答。
夏安國繼續講道:“安心してください。私たちがいます、あなたを傷つける人はいません。”(放心,有我們在,沒人能傷害你的。)
雪女終於擡頭髮出了一絲聲音:“本當ですか?”(真的嗎?)
他點點頭:“もちろん本當です。あなたがたくさん苦労したことを知っています、だから、他人に苦労を続けさせたくないでしょう。”(當然是真的。我知道你吃了很多苦,所以不也想讓別人繼續受苦吧。)
一顆藍色的淚珠從她的眼眶裡涌出,沿着下顎滴落在地上,一朵美麗的藍色冰花瞬間綻放。
她看着夏安國,說道:“はい、聞いてください”(好,你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