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

第一章

在光明照不到的黑暗影子裡,我們相遇!

湯姆第一次看見那個叫卡卡的男孩子的時候,是在一所狹小的巷子裡,旁邊的垃圾桶裡散發着腐爛的氣息。

被一個成年男人打的滿頭是血的男孩,他單膝跪在地上,叢林中的幼獸一般,半眯着眼睛低聲說了一句“找死!”,就跳了起來,動作閃電般迅速而且毫不留情,電光火石之間,那個成年的男人已經躺倒在地上□□,胸前的血液泉涌而出。

手裡握緊刀子的男孩,低着頭,腳尖踹着地上的男人,一下又一下。被污泥沾染的一縷金黃色的頭髮垂在臉頰一側,他轉過頭看着湯姆,骯髒狹小的巷子裡,地上是斑駁的血跡,這樣的陰暗的背景下,可他的眼睛依舊是漂亮的透明的藍,讓人不由自主的聯想起田野裡開的肆無忌憚的藍色矢車菊,充滿着野性旺盛的生命力。他微微挑起下巴,秀氣的眉毛愉悅的彎起,咧嘴一笑,一瞬間,所有的黑暗彷彿被驅除了,陽光也照射了進來!

他用一種十分輕快的口氣打着招呼,“晚上好,先生!你知道的……”他狀似無奈的攤手,將刀子扔在一邊,十足無害的樣子,同時,腳尖一點,對待垃圾一樣的踢開了地上的男人,他的手十足紳士的撫住自己的胸口,眨着漂亮的大眼睛,詠歎調一般的誇張語氣,“一切都是爲了生活,爲了生活,上帝會寬恕我的!”

湯姆戒備的看着他,沒有說話,他用手指輕輕撫着自己的手腕,,那裡有一個看起來像是手環,實際上,是他寵物蛇的所在地,眼前的男孩讓他覺得忌憚和危險。

“喂~漂亮寶貝!不要這麼陰沉的看着我,其實我是虔誠的基督徒……”男孩狀似誠懇的摸着胸前的十字架,然後,勾起脣一笑,五根手指突然靈巧的,不知從什麼地方,掏出了一沓紙幣,看了看倫敦陰沉的天空,他笑嘻嘻的揮舞着紙幣,“這麼陰的天氣,要不要陪我去喝一杯?”

從來沒看見那麼多錢的湯姆愣了一下,只是幾秒的時間,男孩再次證明了他令人歎爲觀止的速度,竄到了他的面前,食指輕輕擡起了他的下巴,用一種十足輕浮的語調說,“呀~真的是個美人喲~!”

湯姆的臉色一變,“納吉尼,咬他!”沙啞的童音裡卻透着陰森森的詭異,伴隨着這一聲輕語,一個黑色的影子猛然飛起,撲向那個男孩。

男孩察覺到了危險,立刻向後彎下了腰,他的腰很細很柔軟,幾乎是九十度的直角,躲過了飛撲而來,猙獰的幼蟒,但身子還沒有直起,迎面一拳,“嘭!”的一聲,眼前漂浮着好多小星星,他捂着眼睛踉蹌退後數步。剛剛被人打的滿頭血,如今又多了一個青紫的眼圈,男孩狼狽的撇嘴,自嘲的道,“真是出人意料!”他晃着腦袋,想要自己清醒一點,可對方完全不給他緩過神的機會,小小的拳頭出現在眼前,整個身子被人按到在了地上。

湯姆並沒有因爲他這樣的狼狽而手下留情,本來兩個差不多年齡的男孩子打鬥,身手體力都應該在伯仲之間,也許那個男孩強一點。可是,剛剛解決了一個成年男子,體力將近衰竭的男孩和一個剛剛到來,體力充沛,每天在孤兒院參加實戰演練,外加還有一個寵物幫手的男孩,勝負可想而之!

因爲剛剛被男孩調戲,莫名的升起了名爲憤怒的情緒,一直認爲自己很高貴,覺得自己被侮辱了的湯姆,騎在男孩的身上,着實狠揍了那個男孩一頓,一拳比一拳狠的同時,還有一種快意的感覺,不同於欺負孤兒院的那羣小鬼,這個男孩是有着能夠把成年男子放倒的實力,以及那種骨子裡難以掩飾的野性的張狂,使得佔據上風的自己有着一種征服了強者的快感,他毫不留情的使出全身的力氣,狠狠的揍着男孩。

旁邊盤臥着的那條蛇,時不時吐着猩紅的舌頭,發出吶喊助威一般的嘶嘶聲。

“喂喂~只是開個玩笑,有必要嗎?”

“混蛋,趁人之危的傢伙,給我滾開!”

“夠了,你打夠了吧!再打我不客氣了!”

“別打了,別打了!我認輸!”

“別打了……求你了……”

從剛開始的叫囂,到最後帶着哭腔的求饒,卡卡只感覺自己的人生一片黑暗,前世混跡□□數十年,雖然沒什麼成就,可好歹也算個叱詫風雲的小人物,一覺醒來變成個小鬼暫且不說什麼,是個孤兒也無所謂,當個小偷被追了幾條街更是很平常的事情,可是被個年紀不到自己一半的小鬼毆打……而且連蛇都在嘲笑他……他無力的掩住臉,哀嚎!

頭被上方的男孩強制的按在地上,一嘴的沙子。

倒黴的自己,偷個錢包也能遇見個□□的變態,幸運的是幹掉了對方的同時,他還順便複習了一下自己的武技,證明今世的自己除了限於年齡尚不能完全發揮外,武力值沒有下降。高興之餘,心血來潮想要和那個看見自己殺人,神色不動的男孩交朋友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是,一向打架拼命,卻出奇的怕痛,額頭的傷口本就火燒火燎的疼,只不過精神亢奮的自己再次遇見了讓自己更痛苦的事情……被一個小鬼按住痛打,不但傷了他的身體,還傷害了他的自尊,但是,那個該死的小鬼,力氣該死的大……

“上帝啊!饒了我吧……”他丟臉的小聲哀求,可身上的男孩這個時候還不到懂得控制自己的年齡,只知道順着自己的心意,狠狠的收拾了一遍眼前這個冒犯了自己的男孩,打到自己也累了,才鬆開了手,喘着氣坐在一邊。

卡卡連忙爬起來,滿是灰塵的金黃色的髮梢卻在掃過湯姆的臉頰時,被一隻小手一把抓住,扯的他頭皮一陣疼痛,他只能哀哀叫着,“喂喂~你夠了沒有,還想怎麼樣啊……我都這麼丟臉了,你還想怎麼樣啊?”

“先生!”湯姆學着他剛剛的口氣,黑色的眼睛閃過一抹陰沉的笑意,卻擡着無辜的臉頰,冷冷的說着,“我記得,幾秒鐘以前,一個紳士說要請我喝一杯?”

“嘶嘶~!”那條蛇彷彿笑着一般,從地上扭着身體游到了湯姆的肩膀上,威脅的吐着猩紅的舌頭,睜着那雙蛇眼和它的主人一起看着他。

卡卡看着他,彷彿看着一條毒蛇,他咬着牙,憤憤的開口,“真是太好了,說的太好了!上帝都應該爲你鼓掌!我肯定,那傢伙纔不是什麼紳士,是個蠢貨!”他看了眼再次舉起拳頭的男孩,抽搐下嘴角,吐出一口含着血的沙土,乾巴巴的說,“好吧!好吧!”他妥協的說道,“我的榮幸!”

黑髮的男孩得意的笑了,站直身子,彷彿一個王者面對臣子一般伸出了手,深色的眼睛像一條蛇打量獵物一般打量着地上的戰敗者,說出了自己的名字,“湯姆,裡德爾,你的名字呢?先生!!”

金髮的男孩垂頭喪氣的將自己的手交到了他的手中,嘆息的說着,“親愛的湯姆,我沒有姓氏,不過,你可以叫我卡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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