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說不出口的痛苦！
“好了，孩子們！”鄧布利多微笑着，“現在，我們一起去體會一下魔法世界的神奇吧！”
“我也可以嗎？”卡卡眨眨自己的大眼睛，乖巧的問道。
“當然可以，卡卡先生！”鄧布利多愉快的拍了拍卡卡的頭。
“鄧布利多教授！”湯姆抿着脣，突然開口，“卡卡可以和我一起去學校嗎？”
鄧布利多愣了一下，他猶豫了一下，換了一種委婉的口氣，“我想，卡卡還沒到年紀，如果他有魔力的話，十一歲的時候，霍格沃茨會給他寄通知書的，當然，如果沒有魔力……我很遺憾！”
黑髮的男孩不高興的咬着下脣，沒有說話。
“我們先去對角巷買你的書本和學習的用具，當然，最重要的魔杖！”鄧布利多一邊帶着兩個小孩在人行道上快速的行走着，一邊風趣的和兩人談論着一些魔法世界的秘密。
“先生，魔杖都是個棍子嗎？”卡卡眼睛亮晶晶的看着鄧布利多的那根魔杖問。
“不一定，卡卡！”鄧布利多耐心的回答着他，“魔杖是根據每個人的需要而來的，適合的纔是最好的，只不過，大多數人的魔杖形狀都是一根……好吧！是一根棍子！”
“那巫師那裡有薯片嗎？有必勝客嗎？有肯德基、麥當勞嗎？”卡卡非常感興趣的繼續問。
“呃……那是什麼？”鄧布利多困惑的皺起了眉毛。
“是吃的！”卡卡舔了舔嘴脣，藍眼睛睜的大大的，“我想吃很久了！”
“卡卡！閉嘴！”湯姆無力的撫額，“你不要再亂說了，我怎麼就不知道這些東西！”
“湯姆……你總是看書看書，都不關心吃的……”藍眼睛蕩起一層水波，卡卡抽了下鼻子，委屈的說，“而且你沒吃過，那是因爲我們沒錢！”
湯姆黑了臉，說不出一句話，看着卡卡那副可憐兮兮的樣子，沒錢？他怎麼不知道，他們曾經因爲錢的問題發愁過？
“抱歉，我想巫師界沒有這些……”鄧布利多看着兩個孤兒，眼睛中閃過一絲憐憫，他自動將卡卡的話理解爲對食物的嚮往，他摸了摸卡卡的頭，安撫着說，“不過，我們那裡也有很獨特的零食，我想你會喜歡的，例如……”他興致勃勃的開始和卡卡討論着一些糖果和各種各樣的甜點，並且在最後許諾，一會兒到了對角巷買給他吃！
湯姆一頭黑線的看着這兩人從冰淇淋扯到比比多味豆，看着卡卡越笑越燦爛，那個所謂的教授的褐色鬍子飄啊飄的。
“對了，先生！”卡卡突然揚起小臉，對着鄧布利多憂心忡忡的問着，“巫師會亂欺負人嗎？湯姆沒有我保護，會被人欺負的！”
“卡卡！”湯姆惱怒的開口，“我不用你保護！”
卡卡抿起脣，不說話，很傷心的表情。
“你……”黑髮的孩子再次妥協，“我會注意自己的安全的，卡卡！”
“呵呵！”鄧布利多看着兩個孩子笑了出來，“卡卡，你實在是操心太多了！霍格沃茨是所學校，沒有人會隨便欺負同學，當然……”他微笑着眨了下眼睛，似乎很有趣的看着他們兩個，“偶爾會有一點小矛盾！”
一行人穿過那所破釜酒吧，對着路邊的巫師輕輕點頭示意，有些人還笑着和鄧布利多打着招呼。
當鄧布利多輕輕的用魔杖敲擊着牆壁，一條鵝卵石鋪砌的長街就那麼神奇而突然的出現在了兩個孩子面前。
“上帝，真是太不可思議了！”卡卡揉了揉眼睛，將藍眼睛睜的大大的，突然轉頭，跳了起來，抱住鄧布利多的腿，“先生！”他興奮的臉頰有些紅了，“您能低下頭嗎？”
“呃？”鄧布利多愣了一下，卻還是笑着滿足了男孩的要求，“什麼……啊！”他摸着自己被親吻的臉頰愣住了，然後露出了一抹快樂的笑容，“好吧！很不錯的禮物！”
卡卡笑嘻嘻的摟住湯姆，狠狠的親了他一口，快樂的像只鳥，歡呼了一聲，衝進了對角巷！
鄧布利多笑着轉頭，“湯姆先生？”
黑髮的男孩臉紅了，他彆扭的轉過頭，快走幾步，追上了卡卡。
卡卡興奮的到處跑着，鄧布利多和湯姆走在後面，成年巫師看着卡卡小貓一樣，試探着伸出小手，去碰觸一家店門前的照片裡的女士，結果被會動的人給嚇了一跳後受驚的表情，忍不住露出了一抹縱容的笑容，他喜歡卡卡這樣精力十足又不失活潑的孩子，他轉過頭，對一直很沉默內向的湯姆說，“如果他有魔力的話，一定是個格蘭芬多！”
一向內斂的男孩注視着那道彷彿陽光一般閃耀着的金黃色，他難得真誠的小聲說，“謝謝您，鄧布利多教授，謝謝您願意帶卡卡來巫師的世界！”
“這沒什麼的！”鄧布利多覺得自己開始喜歡這倆個孩子了，“我是你的老師，不是嗎？”
湯姆露出了一個靦腆的微笑，他看着快被人羣淹沒的卡卡，有點擔心的追了上去，“卡卡，慢一點！”
“閃開！”
一聲大吼打斷了兩人的話語，鄧布利多直覺的拿起魔杖，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是翻倒巷那邊！
一個黑色的影子從半空中掉落在擁擠的人羣，突然體型迅速的膨脹起來，是一隻巨大的黑色蜘蛛，人羣發出了驚恐的尖叫聲和哀嚎聲。
糟了，那兩個孩子！鄧布利多急忙快步上前。
“湯姆！”卡卡正在眼饞着一個見水就開花的煙火，等人羣的騷動還沒開始的時候，他敏銳的直覺第一個感應到了危險，他第一個念頭就是湯姆，他立刻轉頭尋找着那個黑髮的男孩，當他看見湯姆被慌亂的人羣推倒在地的時候，他毫不猶豫的從靴子裡拔出了匕首，向着湯姆跑了過去。
湯姆咬着下脣，躲在一塊崩裂的石塊後面，恐懼的看着眼前的大型蜘蛛，他努力縮小着自己的存在，一點點的嚮往的挪着身體。
“湯姆，湯姆，你在哪裡？你在哪裡？”卡卡急的快瘋了，他對眼前幾乎一層樓高的黑色蜘蛛視而不見，甚至在那三米多長的八隻腳之間不斷的跑來跑去，他握着匕首，碰到發瘋的人羣就泄憤的用隱蔽的動作劃傷他們，“湯姆，湯姆！”
黑髮的男孩卻在猶豫着是否回答他，他知道，如果卡卡找到自己，那麼就會恢復冷靜，以他的身手應該不會太危險了，可是……他看看自己的位置，如果一旦發出聲響的話，也許……他黑色的眼睛看着離自己不遠的那隻蜘蛛腳……是回答卡卡，冒着被蜘蛛殺死的危險，但是可以讓卡卡能瞭解到此時的情況……還是不回答，讓卡卡亂找下去，保持自己隱蔽安全的地形，等待厲害巫師的援助？
他咬的下脣溢出了血，卻拼命的告訴自己，卡卡那麼聰明，不會有事，找不到自己，他會保護好自己的，他於是沒有出聲。
卡卡快瘋了，他後悔死自己爲什麼看見魔法就覺得好玩，離開了湯姆，如果……如果自己沒有到處亂跑，就不會和他們分開，如果湯姆不是爲了追自己，就不會和鄧布利多分開……這些，全部都是自己的錯！
人羣漸漸退出了蜘蛛攻擊的範圍，巨型的蜘蛛被有戰鬥力的巫師圍了起來，一道道的咒語施加過來。
“卡卡，快過來！”鄧布利多焦急的喊着。
“不要，湯姆還沒找到！”卡卡固執的搖頭，身形靈巧的一蹲，躲過了蜘蛛的一隻腳，繼續在廢墟里跳躍着。
湯姆呆呆的看着那個金髮的孩子，身子開始劇烈的抖動，他的脣微微張開，似乎要說什麼，可是，心頭的恐懼阻止了他，他看見蜘蛛被攻擊的逐漸狂暴起來，他看見卡卡劇烈的喘着氣，躲過蜘蛛的一次次攻擊，不斷的翻找着地上的石塊，尋找自己，他看見蜘蛛突然吐出了毒液……卡卡沒有躲過……
他沒有提醒卡卡，因爲他不敢出聲，因爲他不想死……他撫住心臟，感覺着那一刻什麼東西碎裂的感覺，他剋制不了自己的痛苦，終於還是發出了一點聲響，巨型蜘蛛的眼睛慢慢向着自己這個方向望來，他緊張的一動不敢動，突然胳膊被什麼抓住，他的身體騰空而起，居然被擲向了那個蜘蛛……
“啊——！”他閉上了眼睛，等待着痛苦襲來，也許，這樣……就能和卡卡在一起了，他想着……
可是等了很久，依舊沒有痛苦的感覺，身上似乎壓着重物，衣服似乎也溼掉了，他慢慢睜開了眼睛……
金黃色的腦袋趴在他的胸口，髮絲之間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抖動。
是卡卡！
湯姆顧不得其它的，急忙看向卡卡，自己的黑色的長袍上看不出什麼，可是溼漉漉的感覺和濃郁的血腥氣瞞不了人，更何況，就在自己的眼前，一條巨大的蜘蛛腿插在男孩的後背上……
卡卡依舊睜着那雙漂亮的藍眼睛，有氣無力的笑着，笑容還是那麼的沒心沒肺，彷彿再說，“嗨！湯姆，你瞧，我說過，我會保護你的，很厲害吧……”
蜘蛛被魔法部趕來的傲羅解決了，屍體倒在兩個孩子不到十步的地方。
卡卡一直看着蜘蛛，直到它倒下，才放心的閉上了眼睛。
湯姆覺得自己像死了一樣，心臟幾乎停止了跳動。
鄧布利多快步走向兩個孩子，卡卡被鄧布利多從湯姆的身上抱了起來，他似乎看見了什麼，發出了一聲驚呼，然後拿起魔杖飛快的幫卡卡止血，轉頭問道，“湯姆，你哪裡受傷了嗎？還能動嗎？”
“我很好，教授！”黑髮的孩子神色裡有着一絲絕望，他慘白着臉，掙扎着站起身子，沙啞着嗓音問，“教授，教授！”他死死抓住了鄧布利多的衣角，手指痙攣的彷彿垂死掙扎的病人，“卡卡，卡卡沒事吧？告訴我，他沒事吧？”
“沒事，只是失血過多和中毒，外加……”鄧布利多安撫的用單手抱了一下湯姆，蹙起了眉毛，說了一個學術名詞，湯姆沒有聽清楚，他只是在聽到那“沒事”兩個字後，才感覺自己活過來了，心臟重新開始了跳動。
鄧布利多抱着卡卡，金黃色的髮絲垂在他的臂彎處，那雙矢車菊一樣，活力十足的藍眼睛沒有睜開。
湯姆的指甲插進了手心裡，胸口的疼痛無休無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