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蘇全忠召集了鄭倫等人秘密會談。
在策劃好了如何瞞天過海之後,蘇全忠將蘇護決定放權之事告訴幾人,並讓他們早作準備,接替一些重要的事務。
其中,伊允被蘇全忠安排掌管整個冀州的政務,而鄭倫,便掌管冀州軍權,人手不足,蘇全忠也只好暫且這般安排。
次日,蘇護正式將冀州大權交付於蘇全忠之手。
整個冀州頓時熱鬧起來。
大街小巷,無不有人在討論蘇全忠掌權之事,雖說如此,但大部分都是以讚揚者居多,畢竟,這是奴隸制社會,而蘇全忠參政以來,爲奴隸們爭取了許多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利益,因此,在這些奴隸的心中,蘇全忠有着極高的地位。
話分兩頭,蘇全忠在冀州大張旗鼓搞政務,抓軍權,而武成王黃飛虎那邊確實舉步艱難。
“大哥,我真想不通了,好好的西岐不去,爲什麼要選擇去那冀州,要知道,嫂子和小妹就是被冀州的蘇妲己給害死的!”
說話的是一名精壯漢子,長得不高,卻給人一種不可小視的感覺。
“飛豹,大哥自由主張,你性急幹嗎!”另一精壯漢子開口制止那人的抱怨,作爲武成王黃飛虎的弟弟,他對自己的大哥黃飛虎一向都是推崇甚高,三兄弟,他們兩人都是以黃飛虎爲主心。
而這一次,帝辛聽信蘇妲己讒言,居然將自家小妹和嫂子一同害死,作爲一向對帝辛忠心的武成王,此刻早已經亂了分寸,後來更是在他們兩兄弟倆和家將的勸說下,一舉翻出朝歌。
現在,大商已經沒有他們的容身之所,是以,衆人首推投靠西岐。
可是,不知爲何,黃飛虎並沒有答應他們的提議,反而向着妖妃蘇妲己的本家而去。
冀州,蘇家的天下,儘管蘇護曾經反了大商,但那也只是蘇護想要保住自己女兒,今時而非往日,難道大哥不懂這個道理嗎?
黃飛彪搖了搖頭,一臉複雜的看着自家大哥騎乘五色神牛,面無表情的思索未來的道路。
“冀州?蘇全忠?”
黃飛虎手中拿着一枚枯骨,心中想起那人交代的事情,不禁有些皺起眉頭。
“大哥,怎麼啦?”與黃飛虎並排而行的黃飛彪看到他的表情不解問道。
黃飛豹同樣看向黃飛虎。
搖了搖頭,黃飛虎苦笑了一下並未回答,只是心中有股苦澀。
“自己都已經反了大商,卻還要去冀州打探虛實,微子啊微子,就算冀州真有反意,那又能如何?難道我黃飛虎還能回去忠於紂王不成?”
輕嘆口氣,黃飛虎心思很是複雜。
“也罷,就當是我爲大商做的最後一件事情!”
黃飛虎恢復成以往的堅定自信神色,向着身後家將問道:“還有多久才能到冀州?”
“冀州不同西岐,無需翻山越嶺,有光明大道可以直達冀州城,中間有曹州相隔,但就在前段時間,西伯侯姬昌兵伐崇侯虎將其斬殺,義釋其弟黑虎重鎮曹州,所以,我們不需要擔心他會攔路阻擋,因此,只需兩天,就因該差不多了。”答話的是黃明,他乃黃飛虎四大家將之中勇智最強之人。
黃飛虎點了點頭,這事他知道,那時他還是大商武成王,聽到這消息,本欲上報請求出兵討伐西岐,卻不想……
想到已逝的妻子和小妹,他雙眼流露出憎恨之色。
“帝辛啊帝辛,今生我必斬你頭顱,以告慰她們的在天之靈!”黃飛虎咆哮而吼。
五色神牛像是知道了主人的心情,跟着怒吼。
“牟……”
衆人皆是靜默不語,黃飛虎的三子更是個個淚流滿面,黃飛彪、黃飛彪以及黃家四家將各自暗歎。
恰在這時,一聲大喝將他們驚醒過來。
“好一個武成王,反商之後還未安穩下來,竟敢在這荒郊野外張狂不止!”
王振帶着一名侍衛含着笑意從樹林之中走了出來,左右打量起這支反商的大軍。
千把個人,雖然各個都垂喪着氣,飢疲交加,可他們依舊井然有序,眼中堅定不移的神色,可以看出,他們曾經是一隻勁旅。
“你是何人?”黃飛虎騎着五色神牛上前一步,臉上滿是肅穆:“若是來消遣與我,現在你可以走了!”
王振輕笑一聲,並沒有理睬黃飛虎,反而站立在大道中央,拿出一份簡令。
“消遣?我可不幹這種毫無意義之事。”
將簡令交給侍衛遞上前去,王振不含諷刺而言:“我是奉小侯爺之命,來給武成王傳達口諭的,怎麼?武成王好似不太歡迎啊?”
黃飛虎接過家將從侍衛手中那來的簡令,細自把玩了一下,確認無誤之後纔看向王振。
“小侯爺?你說的是蘇全忠侄兒吧?怎麼,難道他不歡迎我去冀州一晤?”黃飛虎沉聲而道。
王振含笑解答:“小侯爺怎會不歡迎武成王前去冀州一覽,只是,最近侯爺上書大王,要將冀州傳位與小侯爺,因此,小侯爺最近忙得不可開交,恐會怠慢了武成王,所以,讓在下來此傳命,要是武成王有意冀州一行,可否先去他處出走走,等過上十天半個月,小侯爺定當掃榻相迎。”
王振說的輕巧,那邊,武成王已經是一臉陰朦。
更有黃飛彪已經開口怒罵:“大哥前去冀州,那是看得起他蘇護,沒想到他那麼不識擡舉,真當以爲我們便無處可去不成?”
“還說什麼小侯爺,蘇全忠那小兔崽子,他有什麼本事可以掌管冀州,恐怕一切都是蘇護在其中搞鬼,目的不過是掩人耳目罷了。”
“…………”
“夠了!”眼見黃飛豹還欲在叫囂罵下去,胡飛虎微微眯起了雙眼,深深看了一眼站立在侍衛之前昂頭挺胸的王振,若有所思。
“你在冀州身居何職?”
王振搖了搖頭,面對黃飛虎壓迫而來的氣勢,毫不放在心上。
“無官無職,我只不過是小侯爺身邊的一個幕僚罷了。”
黃飛虎點了點頭,對於王振能夠在自己氣勢下依舊對答如流,甚是高看。
“在冀州像你這種人多嗎?”
王振一怔,隨即就瞭解了黃飛虎內在意思:“只有我一人罷了,怎麼,莫非武成王打算介紹幾給個我們小侯爺認識認識?”
“…………”
兩人像是許久不見的朋友,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起了天。
“對了,還不知你們小侯爺打算讓我去哪裡走一走?”
“西岐!”王振帶着玩笑語氣說道:“當然,若是武成王想去別地,倒也隨便。”
“西岐?”
皇飛虎深深地看了一眼王振:“你們的主意倒是損人利己, 難道就不怕我去了西岐就不捨得離開嗎?”
“怕?當然怕,要是武成王願意讓一兩名世子跟隨在下先行一步,那當是再好不過。”王振依舊一副打趣模樣。
哪知黃飛虎在經歷了喪妻之痛,逝妹之苦,現在已經再也不能容忍別人傷害自己的家人,此刻王振所言,正好觸及他的禁區。
緊盯着王振,黃飛虎身上殺氣不斷涌出,眼神變換不斷,似如在思考要不要直接出手將王振斬殺於此。
一旁,那千人大軍在黃飛彪、黃飛豹以及四名家將的帶領下,很快就將王振團團圍住。
“大,大人。”侍衛心驚,他哪見過這種陣勢,嚥了咽口水輕扯了一下王振的衣袖。
“莫急!”王振向其含笑的搖了搖頭,纔再度看向黃飛虎,道:“難道武成王打算要我領路去西岐不成?”
“哼!”黃飛虎揮了揮手,調轉方向示意大軍跟上。
“幫我傳告蘇全忠,若是他在敢用我家人對我進行要挾,就別怪我輩分壓人!”
望着黃飛虎遠去的大軍身影,王振沉思遙望。
“家人?輩分?”
一半傷感一半不屑。
王振帶着侍衛打道返回冀州,這一次他的任務算是圓滿完成,接下來,就要看鄭倫的作爲了。
“武成王嗎?到不知主上能否收服此人,要是不行的話……”
王振開始在心中盤算。
君擇臣,臣不也一樣在選君嗎?空有志向而沒有相應的手段,想要成就一番大業那是妄想之舉,能臣又豈會跟隨庸主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