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是張揚,他的話語聽在周成的耳中,格外刺耳。
周成臉上剛纔面對郭志遠時的那份淡定早已全然不復存在,周成仇視的望着張揚,幾乎是咬着牙說道:“你說,賭什麼?怎麼玩?我一定奉陪。”
張揚點了點頭,道:“那真是再好不過了,我要說的玩法很簡單。等我這塊石頭解出來,我們對比其中玉石的價值。我們之間誰要是輸了,把雙方解石出來的差價輸給對方,怎麼樣?比如你的玉石價值二十萬,我這塊石料開出來的東西如果一文不值,我輸給你二十萬,但是如果我的石料能開出二十一萬,你就輸給我一萬,怎麼樣?敢玩麼”
聽到張揚說的賭法,圍觀的羣衆頓時沸騰了。
“靠,這小子不是腦子有病吧,他拿這塊兒破石頭去跟周少比?這是自討沒趣還是以卵擊石啊?”
“真是奇葩啊,這是錢多的沒處消費吧?我今兒可是大開眼界了,我玩賭石這麼多年,還真沒見過這號人物。”
“哇塞,你們說這不會是變相送禮吧,現在的人爲了拍馬屁還真是什麼辦法都能想出來。”
“拍馬屁?我看你是想多了吧,你可能還不知道,剛纔這小子還揍了周成呢。”
“什麼?還有人敢在這裡動手?康老大就沒什麼表態麼?”
“嘿嘿,那小子是郭家倆兄弟帶來的人,或許裡面有什麼勾當也說不定,那就不是我們能知道的了。”
“你懂什麼,我看啊,這小子十有八九是看到周成帶人要找他麻煩了,適時賠罪求饒呢,二十萬啊,已經不少了。”
“有可能,瞧那小子的穿着也不像是有錢人,至少和郭家周家這種富賈家裡沒法比,估計郭家兩兄弟不太可能爲了他得罪周成,他才選擇破財免災的吧。”
圍觀羣衆的胡言亂語雖然不可信,但是也說明大家都不看好張揚的那塊石料。
而郭志山更是當即就嚇了一跳。
他們家可是做珠寶生意的,他對玉石的瞭解可是非常深厚的,賭石也是他偶爾會玩到的,雖然不能算是經驗豐富的專家級別,但至少也算是入了門了。
在他看來,張揚這塊隨意選出來的墊腳石,基本就是廢料一塊兒。
也就是說,面對周成那塊極品冰種料,張揚基本沒贏的可能。
可是張揚畢竟是蔣青山介紹給他的,郭志山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張揚賠錢啊。
雖然郭志山不知道張揚有什麼樣的背景,但是僅僅看蔣青山對張揚的重視程度,那就肯定不一般。
更何況不看僧面看佛面,至少看在蔣青山的面子上,郭志山不得不顧及一些,畢竟張揚是跟他來的,更何況因爲之前兌換黃金的事兒,郭家有愧在先,現在要是就這麼不清不楚的讓張揚搭進去這場賭局賠了錢,那可就不好向蔣青山交代了。
郭志山急忙開口勸說道:“張揚,我這個敗家子弟弟不懂事兒,你就別跟他摻合了吧。”
張揚知道郭志山是爲了自己好,他很輕鬆的笑道:“沒事兒的,聽他們兩個對我選得這塊石頭評頭論足,各抒己見,我這個當事人總不能一言不發嘛。”
郭志遠也有些擔心的說道:“張哥,還是算了吧,我那是一時衝動。其實我也沒多大信心的,你真的沒必要……”
話說到這裡,郭志遠不知如何說下去了,他何止是沒多大信心,簡直就是百分百的認定周層會勝出。
剛纔答應周成的條件只是他爲了一口氣不坑退步而已,要是讓張揚以爲自己真的看重他那塊兒墊腳石,那可就是自己害了張揚了。
張揚伸手拍了拍郭志遠的肩膀,道:“沒事兒,別擔心,誰贏誰輸還不一定呢,你就瞧好吧。”
周成此時心裡則是樂開了花,一時間高興的都不知道該怎麼表達了。
周成是這裡的常客,他當然知道這場賭石比賽中的那些備選原石,本身就大都是沒有價值的石料,以往的同類型比賽中,能開出破三萬價值玉石的比賽都不多見,開出十萬的次數更是屈指可數。
而現在他找出的原石能價值二十萬,這已經是非常了不起的成績了,可以說是運氣逆天都不爲過,就跟沙地撿金子似得,概率簡直太低了。
可是張揚現如今居然提出要和他賭誰開出的玉石價值高,這就好像扎金花的時候,周成手裡已經握了一把三個老a的無敵炸彈牌,並且已經是人盡皆知的名牌了,而張揚居然在此時還憋着一股氣的要跟他繼續比壓下去,這簡直就是不知死活嘛。
周成暗爽過後,便是明顯的咧嘴大笑,笑的都快合不攏嘴了,周成道:“哈哈哈,小子,這可是你說的,哈哈哈,你可不要後悔,千萬不要後悔,哈哈……”
張揚面色平常的說道:“是我說的,那周先生你的態度呢?到底是敢不敢玩呢?”
周成笑過這股勁兒,這才冷笑一下,道:“笑話,我簡直太敢了,誰會跟錢過不去啊。小子,你千萬別心存作弊的念頭,衆目睽睽之下,要是被發現了你想作弊,我保證你會死的很難看。”
張揚坦然的說道:“那種下三濫的手段,我還不屑於去做呢。”
周成道:“那就好,另外,解出來的石頭,必須要這裡的評估師開價才做數,我可不想有人給你哄擡價錢,見一點兒綠就開價壓我一頭,明顯是托兒。”
張揚道:“沒問題,這些我都答應。”
周成得意的說道:“那好,清吧。”
張揚走到剛纔幫他解石的哪位師傅身旁,道:“這位師傅,勞駕你幫我解了他吧。”
見張揚都把話說道這個份上,郭志山也不好說什麼了,心裡想着等會兒自己可得把這筆錢給張揚補上,只是這丟人的面子郭志山也實在是無能爲力了。
事已至此,郭志山也沒辦法了,他哪怕再擔心,也只好心急如火的任由事態發展。
爲張揚解石的師傅還記得剛纔收到的張揚給他的大紅包呢,他看了看解石機上這塊兒形狀扁平的石頭,欲言又止的看了看張揚,又帶着一絲懼意看了看臺上的周成,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出來,低聲說道:“這位先生,你打算怎麼切這塊料子。”
張揚不以爲然的笑了笑,道:“師傅你也不要有太大的壓力,按照你的經驗切就是了,我只不過是個門外漢,就不胡亂指點了。”
聽張揚這麼一說,周成更開心了,一雙本就不大的眼睛幾乎都眯成一條縫了,他似乎都已經看到了張揚輸了的場面。
心裡的念頭還沒落,就聽解石機師傅發出一聲大喊。
“啊!張……張先生,太對不起了。”
周成心裡更樂了。
在他看來,這話的意思就跟電視上手術室走出來的醫生說的那句“抱歉,我們盡力了”一樣,肯定是代表着無能爲力和遺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