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看到車胎癟了,哪裡還能顧得上吃西紅柿,把西紅柿放在一旁的石桌上,便跑過去觀察皮卡車的情況了。
張揚起初還以爲是回來的路上不小心被山石刮破了一點兒輪胎胎壁或是釘子刺穿了輪胎,然後纔沒能及時發現,停放之後纔沒慢慢跑的氣。
但是張揚很快又想到這種巧合似乎不太可能發生。
畢竟這得多倒黴的運氣,纔會倒黴到四條輪胎全部受傷啊!
張揚蹲下身子仔細觀察一番,果然跟運氣沒半毛錢的關係
四條輪胎齊刷刷的全都沒了氣,在每個輪胎的胎壁上,都有很明顯的裂口。
很顯然,這絕對是人爲的。
並且裂口有深有淺,一看就是對方嘗試了好多次的結果。
張揚一瞬間仿若吃了蒼蠅一般噁心。
這到底是什麼人做的啊,太缺德了吧。
自己明天一早還要開車返回江城呢,這時候把車胎給自己搞壞了,還怎麼去江城啊!
杏花村這地方又找不到買輪胎換輪胎的地方。
而車載備胎只有一條,面對全軍覆沒的局面根本就是杯水車薪。
倒是附近一個村有個修拖拉機的人會補輪胎,但是輪胎破了這麼大的裂口,顯然是沒法補胎了,這也說明對方就是想着不讓自己補胎的計劃來整的。
而且就算找人來給自己補胎換胎,也已經來不及了啊。
張揚越想越氣,心裡飛快的把嫌疑人過了一遍。
自己家往日裡也沒有跟村裡人結下什麼大的怨仇,小的摩擦拌嘴倒是有,但依着張揚對杏花村村民們的瞭解,也沒人會做出這等缺德事兒啊。
至於最近,那也就是自己這趟回來,和安富康那位大舅子因爲秋香嫂子的事兒整了點兒矛盾,再有就是黃半仙和那兩個島國人了。
不過黃半仙他們還沒發現自己的敵意,想必跟他們沒半點兒關係,如此推斷,罪魁禍首便呼之欲出了。
絕對是安富康的大舅子孫二元無疑了!
哼,孫二元,你等小爺我明天忙完正事,再好好找你算賬!
必須得給你個深刻的教訓才行!
張揚氣的拍了一下車身眉頭緊鎖的站了起來。
時間已經這麼晚了,現在叫人來村裡接自己肯定也不合適。
不如明天一早自己先施展步法趕到鎮上,再租車前往江城好了。
只是在山路上行進,指定是會變得灰頭土臉的,到時候自己還等騰出時間來洗一下才行,要不然總不能滿身塵土的出息田老師孩子的婚禮吧。
只是這樣一來,又要耽誤不少時間了。
唉,也不知道這事兒跟那張倒黴符有沒有關係,自己今天着實有些倒黴透頂了。
不知道身上貼着倒黴符的島國人井上現在怎麼樣了,應該會要比自己還倒黴吧!
此時,在安大叔家睡的正安穩的井上忽然打了個噴嚏。
“喲西,難道是哪個花姑娘想我了!”
井上頗有情調的想着,嘴巴下意識的張開。
好巧不巧,一個蟑螂正好在此時從屋頂爬過,也不知是沒抓緊還是怎麼回事兒,總之,這隻蟑螂跌落了下來,正好掉到了井上的嘴裡。
“八嘎,呸呸呸!嘔……我今天真是倒黴透了!”
安大叔家的某件屋子裡,傳來了一陣噁心的嘔吐聲。
鏡頭再拉回到張揚家的院子裡。
此時,楊淑芳剛從屋裡出來。她的手裡多了一塊紅色的布子,裡面包的自然就是那五百塊的份子錢了。
這也是當地周邊鄉鎮的一些習俗,送喜事的份子錢,是要用紅布包裹的,而不是城裡那樣買來辯解的紙紅包裝錢。
楊淑芳把包着錢的紅布遞給張揚,道:“娃子,咋回事兒?媽剛纔聽到好像是車響了一下。”
張揚苦笑着指了指皮卡車的輪胎,道:“嗯,是我拍了一下車。”
楊淑芳道:“你沒事兒幹拍車幹啥啊,人家把車給你開是對你的信任,你可別手欠兒欠兒的。”
說着話,楊淑芳的目光也聚焦到了皮卡車上打量。
不看還發現不了,一用心看,楊淑芳瞬間發現了輪胎的問題。
楊淑芳一看癟了的輪胎,臉色頓時變了,她心急的說道:“娃子,這……這幾個輪胎軲轆是咋回事啊?這……這車的輪胎咋全都給癟了啊。”
張揚問道:“媽,晚上我走之後,你和我爸出去沒?”
楊淑芳有些後悔的說道:“我不是讓你爸去村長家找你了嘛,結果去了好一會兒他也沒回來,我刷了碗見他還沒回來,就去找了找他,又在村口那顆槐樹下坐着跟村裡人閒嘮了會兒。”
說到這裡,楊淑芳忽然倒吸了一口冷氣,道:“嘶!娃子,你的意思是說,有人趁着咱家沒人,偷偷地摸進來把輪胎全給你紮了!”
張揚點了點頭,道:“應該是這樣沒錯了。”
“娃子,真是對不起啊,都怪媽和你爹。你說我在家裡待着多好,幹嘛非得出去。我要是一直在家裡,車的軲轆也不至於這樣了。
這可咋辦啊,你咋跟你朋友交代啊,人家把車借給你開已經夠意思了,結果……唉,娃子,媽給你拿錢,你一定要給人家把輪胎補好。”
楊淑芳說着說着便紅了眼,眼淚迅速的在眼中分泌,還沒等張揚來得及勸慰,眼淚已經落了下來。
張揚一看有些自責,這事兒還不如不跟母親說呢,晚上天黑,可能她還看不清楚呢。
就算明天她自己發現了,也算是少難過了一宿啊,現在這樣子,母親怕是一晚上也睡不好了。
張揚只好編了個善意的謊言,道:“媽,你彆着急,我朋友這車是買了保險的,輪胎壞了有保險公司理賠呢,他以前早跟我念叨着該換新輪胎了,現在出了這檔子事,他一分錢也不用花就能換成新輪胎,我都覺得挺划算的呢。”
楊淑芳哪裡懂這些,她還以爲張揚說的都是真的呢,立刻破涕爲笑道:“真的?那可真是太好了。我記得去年夏天狗蛋家的拖拉機輪胎癟了一個,找鄰村的手藝匠來補了一下,要了差不多一百塊錢呢。你這四條輪胎要是自己掏錢,那最少也得好幾百吧。”
張揚心裡嘆了口氣,何止是好幾百,這四條輪胎可都沒法補了,就算是便宜的輪胎四條下來也得千把塊吧。
另外,輪胎的問題耽誤自己的事兒不說,還讓自己還憋了一肚子氣!
原本張揚打算看在安富康的面子上不和孫二元計較的,但是這下孫二元自己找事,可就別怪自己不講情面了。
張揚裝的很淡定,道:“媽,是啊,多虧有保險了,保險這東西關鍵的時候可是非常管用的。”
楊淑芳忽然臉色一變,怪異的看着張揚,道:“娃子,你在城裡沒賣保險吧?”
張揚一臉茫然,不知道母親爲什麼如此問她。
“沒啊?怎麼了媽?”
楊淑芳一本正經的說道:“也沒啥,就是以前聽你姨說過,說你姨夫的侄子賣保險呢,整天就誇讚保險這好那好的,隔三差五就去纏着她們一家子想讓他們買保險,老煩人了。你姨還說了,城裡有句流行話,叫什麼一人賣保險,全家不要臉。你可不敢賣這東西啊,怪丟人的。”
張揚苦笑不已。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也不知道是誰編的這些段子。
張揚耐心的解釋道:“媽,有些保險推銷員的確方式很不好,也有很多保險的確有些坑,但是總體還是很有用的嘛,要不然國家也不會……”
楊淑芳有些睏意的打了個哈欠,用手捂了捂嘴道:“行了行了,你不用給我講這個,反正你不幹這行就對了,我得去睡了,瞌睡死了。”
張揚招手道:“得嘞,媽,你趕緊睡吧,千萬別熬夜傷了身子。”
楊淑芳道:“你也早點兒休息吧,明天不還早起呢吧。咦,對啦,這車你要是開不成了,那你明天怎麼去江城啊?”
張揚聳了聳肩,一副無奈的語氣說道:“明天我早點兒起,去鎮上坐車吧。”
楊淑芳想了想,道:“我今天在槐樹下面跟人嘮閒片兒的時候,聽說明天村西你李二叔家根子要去鎮上拉化肥,你正好順路坐他的拖拉機一起去吧。”
張揚不由得楞了一下,他原本是打算自己施展步法獨自趕路的,那可是要比拖拉機快多了。
但卻無法和母親楊淑芳明說,只是模棱兩可的提了一嘴,讓楊淑芳還以爲他要步行走路去鎮上呢,這才把順路三輪車的事兒和張揚說了。
聽楊淑芳這麼一說,張揚可就不好意思拒絕了。
他總不能說他還比三輪車跑得快吧,那也太讓人不敢相信了。
只是這樣一來,自己恐怕又要遲一些了,希望自己還能趕得上田老師孩子的結婚慶典。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天剛矇矇亮,張揚便起來了。
正想着去院裡打水洗臉時,就見母親正在往石桌上擺早餐。
簡單的南瓜小米粥和韭菜盒子,散發着誘人的香氣。
張揚頓時就被感動了,母親昨天睡的那麼遲,今天卻比自己起的還早,爲自己準備早餐。
楊淑芳見張揚站在門口動也不動,急忙向他招招手,道:“娃子,還愣着幹啥,快洗洗手先來吃飯。對了,媽剛纔已經去你李二叔家和根子說啦,讓他捎帶你去鎮裡。對了,他說你秋香嫂子也要去鎮上一趟,你們正好都能搭個伴,人多了就不覺得路上無聊了,還蠻熱鬧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