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瑞河擡起頭,重新審視着杜海巖,以他對杜海巖的瞭解,杜海巖針對劉浪的行動,絕對不是因爲顧全大局,心繫三界的安全。
那其背後的目的,就值得玩味了。
他懷疑,杜海巖都沒見過劉浪,因爲,剛剛杜海巖凝聚而出的劉浪畫像,是天庭上流傳最廣的一個畫像,連衣服都沒換。
假如杜海巖見過劉浪,那畫像絕對不會那般模樣。
一個財政局的局長,一個凡間仙獄的獄長,八竿子都打不着,本應該井水不犯河水纔對,杜海巖到底爲什麼,要處心積慮地置劉浪於死地?
想了半天,嚴瑞河也沒想明白。
“嚴大人,我把頭功讓你給如何?”就在這時,杜海巖忽然開口。
“什麼意思?”嚴瑞河不解。
“等極樂島的島主翻供,極樂島的舊址,也被剷平之後,裘啓民肯定會被停職查辦,而嚴大人,是戶政局的老局長,我會想辦法讓你成爲調查組的組長,這在情理上,也是說得通的。”杜海巖輕鬆說道:“然後,嚴組長就可以明察秋毫,通過細微的線索,順藤摸瓜,發現劉浪的真正身份。將威脅天庭的這個大隱患,徹底地消除,即便是在天庭的編年史上,也會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聽到杜海巖的講述,嚴瑞河的冷汗都冒出來了。
這哪裡讓他立功,分明就是把他架到火上烤啊!他當調查組的組長,還把劉浪拉下水,到時候,不知道要面對多少大能!
各方面的壓力恐怕都能把他壓垮。
說不定,一不小心,就成了炮灰。
而這件事的始作俑者,杜海巖,卻安然待在幕後,屁事沒有,這算盤打得太精明瞭吧?
嚴瑞河當即搖頭,“杜大人,如此重任,我怎麼擔得了,你也知道,我年紀大了,精力大不如前,要不然也不會從戶政局局長的位置上退下來,我現在也就是在背後,給嚴大人出出謀劃劃策,衝鋒陷陣的活兒,實在是幹不動了。”
“嚴大人,你不說,我都忘了,您老年齡好像不小了,距離壽元將盡,似乎沒剩多少年了吧?”杜海巖託着下巴說道。
“是啊,是啊,老胳膊老腿,都快走不動了。”嚴瑞河趕緊接茬。
“以嚴大人的天賦,修爲上想有所突破,恐怕是不現實的。”杜海巖上下打量着嚴瑞河說道,在天庭,能混到正局長的,修爲都得是金仙。
當初,肖羅麗能以大仙修爲,擔任違法犯罪管理局的局長,屬於特例中的特例。
嚴瑞河就是金仙修爲,只不過,只有金仙初期而已,而且卡在這個境界,已經萬年之久,想要提升,幾乎沒有可能。
嚴瑞河尷尬點點頭,“所以,我現在就是過一天算一天,老天什麼時候收我,我就乖乖地跟着走了。反正活了幾萬年,該經歷的都經歷了,也沒什麼遺憾了。”
“嚴大人當真灑脫!”杜海巖挑起大拇指,“能像您這樣看透生死的,這個世界上,還真是不多,我本來還想告訴您,我這有一顆延長壽元三百年的丹藥,現在看來,是沒有必要了。”
“延長壽元三百年?”
嚴瑞河頓時來了精神,別說他一個金仙了,就算是天尊,恐怕也難勘破生死,他剛剛之所以那樣說,只不過是將此當做一個理由,來拒絕杜海巖。
但是,杜海巖手握着這一顆延長壽元三百年的丹藥,嚴瑞河怎麼可能不動心。
“能夠延長壽元三百年的丹藥,價值堪比天階仙丹。杜大人真有?”但嚴瑞河也不敢全信,小心翼翼地質疑道。
延長壽元三百年的丹藥,在煉製上,並沒有什麼難度,所以,品階上也不高,頂多算是玄階仙丹,可是修者的壽元,是由世界規則決定的。
仙境之下,淬體境,煉氣境,凝元境,玄丹境,都有一個壽元極限,而仙境以上,小仙,大仙兩個境界也有相應的極限,而到了金仙之上,壽元不再以大境界爲界限,改爲以小境界爲界限,每提升一個小境界,壽元都能得到一定程度的增加。
三界之內,能夠規避壽元規則的材料少之又少,所以,想煉製出增加壽元的丹藥,十分困難。
正因爲如此,嚴瑞河纔會說,延長壽元三百年的彈藥,堪比天階仙丹。
嚴瑞河現在是金仙初期,壽元僅剩百年不到,百年之內,想要突破到金仙中期,幾乎沒有可能,但如果再增加三百年,到金仙中期的可能性,就會大大增加。
一旦到了金仙中期,增加的壽元可就不止是區區三百年了。
杜海巖口中這顆延壽丹藥,對他來說,十分重要。
“我這個人,從來不會騙人。”杜海巖笑了笑,意念一動,從儲物戒當中,取出了一個玉盒,將玉盒的蓋子打開,立刻有一顆晶瑩剔透丹藥,出現在嚴瑞河的面前。
這是延壽丹的特質,只有延壽丹,纔會出現這種晶瑩剔透的狀態,丹藥越透明越純淨,其功效也就越強。
嚴瑞河以經驗判斷,杜海巖手中的那顆丹藥,絕對有延壽三百年的功效。
他伸手就要去拿,但是,杜海巖意念一動,將玉盒連同丹藥,一併收了起來。
“嚴大人都已經看透生死了,這延壽丹對你,也就沒什麼作用了,我還是留給真正想要它的人吧!”杜海巖眼神玩味地說道。
嚴瑞河頓時尷尬起來。
他當然知道,杜海巖拿出延壽丹的目的。
這是再明顯不過的利誘了!
以延壽丹爲代價,讓他答應成爲未來調查組的組長,而後,一步一步坐實劉浪暗通小世界聯盟的證據。
假如劉浪真像杜海巖說得那樣,是小世界聯盟的奸細,那劉浪身後站着的,就是小世界聯盟,如果,劉浪跟小世界聯盟沒關係,那劉浪背後站着的,就是雨虹天尊等一衆三界大能。
無論是那種可能,對於嚴瑞河來說,都是危機重重,他一旦成爲那個調查組組長,也便成爲衆矢之的,說不定就會被做掉。
可是,有句話叫富貴險中求,想到那顆晶瑩剔透的延壽丹,嚴瑞河終於咬起了牙,“這個調查組長,我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