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毒?”聽到這兩個字,手術室門口的家屬頓時炸了營,這些家屬中,大部分都是井雪華的孃家人。
“侯肅光,我姐好端端的爲什麼會中毒?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弄死你!”井雪華的弟弟上來就揪住了侯肅光的脖領子。
樓道里很冷,但是侯肅光額頭上卻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我天天在談生意,哪知道你姐姐爲什麼會中毒,她這段時間爲了治臉上的斑,總是弄一些亂七八糟的藥吃,肯定是吃錯藥了,對,肯定是吃錯藥了。”侯肅光信誓旦旦地說道。
“家屬別鬧了,趕緊簽字,不要耽誤搶救!”就在這時,搶救室門口的醫生喊道。
“我去簽字。”侯肅光將小舅子扒拉到一邊,然後走到醫生面前,拿起筆,看都沒看,就把自己的名字寫上了,然後問道:“醫生,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現在情況很不好,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醫生嚴肅地說道,然後一轉身又進了搶救室。
聽到做好心理準備這幾個字,侯肅光眼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喜色,只不過他是背對着衆人,所以,誰也沒有發現。
“你說,我姐姐是不是亂吃藥了?”在侯肅光簽字的時候,井雪華的弟弟看到了站在角落裡的沐家保姆,走到保姆身前求證道。
保姆望了侯肅光一眼,然後猶猶豫豫地說道:“太太以前確實總是吃藥,但是最近已經不吃了,不對,她昨天好像吃了一顆叫駐顏丹的中藥。”
“對對對,肯定是那駐顏丹的問題!”侯肅光聽到保姆的話,彷彿發現新大陸一樣,走過來,一口咬定道。
“那駐顏丹是從哪買的?”井雪華的弟弟問道。
“太太說是一位朋友送的,具體哪位朋友,她沒說。”保姆答道。
“別讓我知道是誰?否則,我一定不會放過他!”井雪華的弟弟咬牙切齒道。
“對,這年頭假藥太多了,肯定假藥中毒。”侯肅光附和道。
不遠處的沐雪晴和劉浪聽到侯肅光和小舅子的對話,不禁對視一眼。
稍稍後退了幾步,沐雪晴遲疑地問道:“是不是駐顏丹真的有問題?”
“不會。”劉浪皺着眉頭說道:“駐顏丹你吃了,文瀟瀟也吃了,都沒問題,爲什麼偏偏是井雪華出了事?而且製作駐顏丹的幾種藥材,都沒有毒性,即便是不管用,也不可能出現中毒的情況。”
“可是這東西很難說清啊!萬一井雪華沒救過來,她的家人肯定能查到駐顏丹的來源,我當時送的可不是她一個人,一共二十多個人呢!”
沐雪晴臉色很不好看。幸虧,侯肅光和井雪華的弟弟還不知道是她送的駐顏丹,否則,現在肯定已經上來興師問罪了。
現在要考慮的已經不是那個訂單合同能不能籤的問題,而是會不會因此揹負上一個殺人的罪名,畢竟那駐顏丹是劉浪自己配的,沒有經過任何部門的批准,而劉浪也沒有行醫資格,從法律上算,駐顏丹是假藥無疑。
“等等看吧,一切有我擔着。”劉浪也意識到自己好心辦了壞事。雖然他知道肯定不是駐顏丹的問題,但是一旦井雪華的家人認定中毒是由駐顏丹引起的,他就算有十張嘴都解釋不清。
中藥這東西成分複雜,即便拿到醫院化驗恐怕也給不出一個讓人信服的結論。
本來,沐雪晴和劉浪準備過來看看就走,但是現在,涉及到駐顏丹,哪還能走,只能先呆在這裡等結果。
等待的時間總是漫長。
劉浪和沐雪晴感覺等了好大會,但是一看時間,纔過去一個小時不到。
“你先回去吧!”看沐雪晴抱着肩膀很冷的樣子,劉浪對沐雪晴說道。
“再等等吧!”沐雪晴搖搖頭。
兩人談話之際,搶救室的門再次開啓,還是那個醫生,摘下口罩,臉上十分沉重。
井雪華的家屬一下圍了過去。
“對不起,我們盡力了。”醫生搖搖頭。
沉默了一兩秒之後,搶救室門前頓時哭聲一片。
井雪華能救過來,有些事情還可以說清,但是死了,那可就是一筆爛賬了。
“井雪華不能死,我去看看!”劉浪轉身將車鑰匙遞給沐雪晴,“你去車裡等我。”
“你要幹什麼?”沐雪晴懷疑道。
“救人!就算救不活,我至少也得知道井雪華到底中的什麼毒。”劉浪沉聲說了一句,然後邁步上前,分開人羣,直接就走進了搶救室裡。
“哎,你幹什麼?”
門口的醫生嚇了一跳,趕緊追了上去。
搶救室的門再次自動關閉。
“病人在哪?”劉浪沉聲問道。
“你幹什麼的啊?”醫生喊道,他當了這麼多年醫生,還從來沒有遇到過闖搶救室的人,一下就拽住了劉浪的胳膊。
劉浪哪有那麼多時間解釋,剛想將那醫生甩開,忽然不遠處的一道門一開,幾個醫生護士從裡面走了出來,爲首的一個人正是葛正。
劉浪最早認識葛正,還是小野在尼斯號上被下了藥,來找葛正救治。葛正不但是南山醫科大學的教授,醫大總醫院精神毒理科的主任,還是國家戒毒中心的首席科學家。
在精神類毒物研究領域,有很高的造詣。
“劉教授?”葛正一眼看到了劉浪。不禁驚訝道。
看葛正的打扮,再想到葛正的專業,劉浪立刻明白,葛正肯定參與了井雪華的搶救。
“葛教授,你搶救的病人呢?”劉浪問道。
“就在裡面,不過已經宣佈死亡!”葛正下意識的回答道。
劉浪一個箭步就越過了葛正,直接進了搶救室。
搶救室裡,井雪華平躺在一張手術檯上,身上蓋着白布,她身上的各項監控儀器還沒有撤,心電圖已經完全平直,血壓也已經是零了。
這時候,劉浪也不用號脈了,因爲這種情況下,根本就沒脈了。
意念一動,劉浪將三十六根銀針取了出來,撩開蓋在井雪華身上的白布,眨眼間,一套吊命針法就紮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