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四個人過來查看,伏在後面的天弓騎士無不拉弓搭箭,隨時準備將他們射死;而金甲武士也都個個按劍在手,一旦被發現,就一躍而起將他們斬殺,他們絕對有這個能力在對方發出喊聲之前讓其腦袋落地。
伏在前面的夏馳風和花殺染香四人卻沒有任何動作,只是眼睛死死的盯着那四個不斷走近的人。四個巡哨的士兵也不含糊,感知到這裡有異常,在附近不停的繞了好幾圈。可這地方地面到處大坑小洞,怪石嶙峋,他們站在道路上張望,並沒有發現藏在暗處的人。哨兵剛一轉身,衆人都暗暗嘆了一口氣,哪知忽然有一個轉過身來,急速向亂石堆中跑去,這亂石堆中正是夏馳風和花殺染香四人躲避的地方。雖然他們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可心中都在想:“這哨兵絕對不會是發現了他們的,要不然絕對沒有理由一個人衝過來。”
看着那個士兵一直跑過來,眼看就要踩到殺魂,她暗暗攢動着手中的流星錘,一旦對方有什麼異常,就立刻在他開口叫之前將他冰凍。卻見那人雙足站立在一個黑漆漆的大石頭上,伸手就去解褲帶,還搖頭晃耳的哼道:
男兒一生多憂愁,愁到小弟不擡頭。
夜色悽悽無歸處,屁滾尿,隨江流。
此不詩不歌之掉,雖然是無意中隨口哼出,他也哼得驀地裡高興,抖動着身子就要往外尿,他只道自己對準的方向是下面奔流而去的黑水河之水,卻萬萬沒想到就在他腳下,埋伏的是一個絕妙佳人。殺魂眼見他一泡尿就要淋到自己頭上,臉色一變,只見手中流星錘寒光一閃,那拉尿之卒只覺得如有一股極其冰冷的寒氣襲來,忽然見從頭到腳瞬間血液被凝固,那撒出的一道尿液也隨着這極寒瞬間化作冰塊,連接着他那傢伙懸掛在半空。
在一旁的三個姐妹花媚、染指、香羅看着被殺魂冰凍的那個男子,猶如是一個正在欣賞自己拉尿的雕塑,再看看殺魂的如羞似怒的臉色,差點笑出聲,卻知這緊急關頭,又豈能笑出聲,只好把滿口笑意吞回了肚子裡。後面的天弓騎士和金甲武士,遠一點的沒有看清楚是怎麼回事,近一點的卻看得清清楚楚,見到那男子掏出傢伙對着殺魂,心中都忍不住想笑,更有甚者,心中邊笑邊想:如果殺魂一時間躍起,一個手起刀落,那那兄弟的一生算是玩完了。笑歸笑,心中還是不由得顫抖了一下,就如同自己的命根子受到威脅一般。
其他三個一道巡查的哨兵見這個拉尿的人遲遲站在那裡不動,口中叫道:“火雷頭,你小子在和那黑水河比流量呢?”說完三個人一陣哈哈大笑。笑了一陣見那傢伙還是沒有動靜,又叫了幾聲。
“那小子該不會是凍結了吧。據說夏馳風那瘋子身邊有個叫殺什麼的女子,能瞬間將人凍結,別不是遇上她了。”其中一個個頭很矮,臉也很瘦小的男子說道。
聽了他這幾句話,殺魂和其他人都愣了一下,心中均想:還真讓這小子給猜對了。
“盡胡扯,我看你是冷大人跟多了跟出毛病來了。情報上都說了夏馳風最快也要明天晚上才能抵達,所有的軍士都休息了,偏偏他搞什麼不放心,這大冷天的讓我們在這巡查,那殺魂不來我們也冰凍了。火雷頭,你小子搞什麼鬼,把小弟涼在外面很悠哉麼?”
“他就那傢伙只得自豪,平時沒什麼用武之地,現在只能臨江得瑟一下,借這江岸寒風個自己降降火。哈哈!”
三人又是一陣大笑,還不是得調侃那火雷頭幾句。可時間過了許久,見那火雷頭還是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三人相互看了一眼,頓時不再笑,而是謹慎起來,慢慢向火雷頭走近。
“火雷頭。”
“火雷頭,你小子玩什麼鬼?”
“火雷頭,你給老子轉過身來,要不然我一腳把你踢到江裡去。”
三人邊叫邊走過來,甚是謹慎,更多的是緊張。
眼看三人走近,伸手去推火雷頭,忽聽一個人說道:“什麼東西這麼香?”伸着鼻
子嗅嗅,突然間覺得渾身很舒適,如同躺在一張軟綿綿的大牀上,身子慢慢的向深處落去。
“香……羅……”其中一個叫了一聲,啪的一聲摔倒在地,又是啪啪兩聲,剩餘二人也摔倒在石頭上。其中一個倒黴蛋,頭摔在一尖尖的石塊上,腦袋都撞出血來,不知道是死是活。
眺眼望去,只有零星的火光在移動,偶爾會有幾個點燃着一堆火,三兩個人圍在火堆旁,一臉的鬆懈,根本就不知道大敵當前。
“香羅,你負責左前方的五個固定哨位,殺魂你負責右前方的十二個移動哨兵。正前方主道上設有三個大型火弩發射器,這麼近的距離,足以射穿金甲武士的金甲,我去。”夏馳風命令道,香羅和殺魂輕聲應答。夏馳風又轉身說道:“夏雲、夏翼你們兩個盯住左前方哨位上的人,如入他們提前發現了香羅,殺。武君、秦飛、夏平你們盯住右前方的移動哨兵,一旦殺魂暴露,立刻殺了他們。”被點名的是五位緊跟在夏馳風和花殺染香後面的天弓騎士,聽到夏馳風準確叫出自己的名字,心中又驚又激動,如同一股熱流涌進心窩。之前夏馳風從未聽過他們的名字,而他們也沒有近距離見過夏馳風,可是他現在卻能準確的叫出他們的名字,五人在激動之餘不得不驚歎這位二王子的能力,難怪跟他執行過任務的那些人會那麼的崇拜他和尊敬他。他們輕聲應答一聲,搭箭拉弓,隨時準備出手。
“記住,我們此行不是殺人。”夏馳風幽幽道。
殺魂和香羅點點頭。
待夏馳風和殺魂、香羅一出,花媚悄聲問道:“怎麼不讓我去?”
染指故意把眼睛眨得很誇張,說道:“你是用眼睛殺人,這黑天暗地的,誰看你的眼睛啊。我倒是真得問問怎麼不讓我去。”
花媚揚揚自己的手掌,輕聲笑道:“你一出手,神仙也讓路,那些哨兵不全都得死麼?”
兩人其實都知道夏馳風選香羅和殺魂的原因,只不過是相互調侃一番而已。她們四人給人的感覺都是冷豔不可接近,其實彼此間的感情卻很好,幾乎無話不談。花媚和染指口中這樣說着,眼睛卻不時的看着殺魂和香羅以及夏馳風。只見香羅到處,絕對沒有一個站立的人,都昏沉沉的倒地而睡;而殺魂到處,卻是另一番景象,所有人都僵硬在那裡,並沒有一個人倒下。夏馳風一直伏在巨型火弩下方,上面有十幾個看守的人,雖然他們的精神鬆懈,夏馳風也有能力把他們同時放倒,可他沒有這樣做,因爲火弩所處的位置是所有哨點中最低的,也是一箇中心,一旦被其他哨點的人發現,只要喊出一聲,那麼這裡就少不了異常惡戰了。夏馳風心中早盤算好了,打算在這裡偷天度日,惡戰要打,但是絕對不是在這裡打。見左右兩道的哨兵都被制服,夏馳風才飛身而上。只見他那醉仙棍橫空一掃。上面的十餘個人來不及叫喊一聲,就在棍風下全部昏倒。醉仙棍之名就是由此而得來的,棍風能瞬間麻痹人,就像喝醉了酒一樣。
看着各哨位和巡哨的哨兵都被制服了,衆人心中暗暗高興,總算在這兒不用打得血流成河了,要不然看這裡的駐軍和修築的軍事設施,要是真打起來,準會打得天昏地暗。誰知就在此時,正營帳門中走出一個全副武裝的人,他手持寶劍,精神抖擻,如同一個時刻準備着的戰士,一點也不像其他那些守衛的哨兵。他剛想召喚,往右一看,哨位空空,沒有一個士兵,再看左邊,所有巡哨的人全都站立不動。頓時眉頭一聳,手中的劍嘩的一聲拔出,剛要開口叫,卻見左右前三方同時閃出三個人。殺魂和香羅心中都暗叫不好,閃身上去,殺魂驅動凝冰決,卻見寒氣過處那人卻絲毫沒有會被凍結的跡象,心中不由得大驚。香羅也早已襲出鎖魂香,見那人明明聞到了香氣,可驅動勾魂決的時候卻也不見他有絲毫要倒下的痕跡,心中也是一凜,似乎難以置信。夏馳風閃上身的時候,直接到達那人身邊,將一根醉仙棍壓在他的脖子上。那人見三人同時上來,起初臉色還驚了
一下,隨便變得很鎮定,那淡然的表情淡得有些令人害怕。他輕瞟一眼殺魂和香羅,隨後把眼光落在夏馳風身上,那眼神毫無畏懼之色。
“悲情王子夏馳風?”他幽幽的問道。“我的哨兵,全被你們殺了?”他說這話的時候掃了殺魂和香羅一眼,最後還是把目光落在夏馳風身上。
“沒有一人死亡。”夏馳風也幽幽的說。
看着他們在上面靜靜的站着,絲毫沒有要動手的跡象,埋伏在暗處的花媚、染指和後面的金甲武士、天弓騎兵無不滿心疑慮,均在想:這幾個人到底在上面做什麼,難不成那男子是夏馳風那排在反叛軍中的人。
“你們真只來了一千人?”那人問。
“一千零五個。”夏馳風回答。
很簡短的問句,很乾淨利落的回答。
“如果我開口大叫,不見得你們能通過這裡。”他似乎是在交談,語氣中完全沒有敵意。
“可是你不會。”夏馳風說道。
“爲何?”
“因爲你很關心哨兵的生死。”
看着夏馳風和敵人談得很投機,一旁的殺魂和香羅一頭霧水,也開始懷疑這是不是夏馳風安排在這裡的人,可是聽他們的談話內容,絲毫不涉及這裡的軍事,從這點看又很不像。
那人靜靜的看看夏馳風,忽然轉眼看向那些埋伏這天弓騎士和金甲武士的地方,似乎已經看準了他們每個人的位置,然後冷冷的笑了一聲,道:“如果我不發出信號,我無法交代。”
“你不需要交代,因爲你已經是俘虜了。”夏馳風冷冷的說。
那人只是微微一笑,卻也沒有多說話。就在大家驚異的目光中,那人和夏馳風一道走了下來,如同戰友一般。
夏馳風輕喝一聲,帶着那個反叛軍的人帶頭向前快速飛奔而去,很快就消失在暮色中。後面的人也急速跟上,幾乎沒有發出一點聲響。越過了仙跳峽的軍事區,衆人都才暗暗鬆了一口氣。又前進數理,夏馳風才停下來。這一路速度極快,每個人都似御風而行,此刻卻都呼吸均勻,絲毫不見有疲憊之色。
此刻,所有人都看着夏馳風和那個自由軍的人,想知道夏馳風會如何處置這個人。令人不敢相信的是,一通對話後,衆人知道他現在是反叛軍的一個小副將,名叫冷雲。衆人聽這名字都又驚又疑惑,冷性家族是藍山西洲的王族,和北洲幾乎沒有任何的交往,除了西洲之外,其他東南北三大洲皆無冷性之族,他一個性冷之人,怎麼成了天靈國反叛軍的一個頭領,難道西洲王族已經開始插手天靈國的事情?這簡直有些荒謬。更令衆人不解的是,夏馳風居然讓他回去。冷雲也廢話沒說,沒恨沒謝,笑過一聲就朝仙跳峽的方向走去,看起來步伐很慢,可是沒過幾秒就消失在大家的眼前。此刻殺魂和香羅更是吃驚,依照他這能力,剛纔發現不對勁的時候他絕對有能力瞬間閃開,併發出報警之聲,可是他並沒有如此做。
“王子殿下,他到底是什麼人?”花媚問。
“不知道。”夏馳風回答。
夏馳風這樣的回答,身後的金甲武士和天弓騎兵倒是沒有多大反應,而花殺染香四人卻大驚不已。自從他們追隨夏馳風以來,他從來不會說出這三個字,幾乎所有事情他都能提前算出一二,在她們眼中,夏馳風是個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人。
“他是西洲的人麼?”香羅問。
“他絲毫沒有西洲人的口音和外貌,甚至和藍山大陸東南西北各洲的人族都不像。”夏馳風道。
衆人聽了都是大驚不已,細細想想,他的樣子,確實和所見過的所有人族很不象。
“難道他會是什麼魔族或者獸族,或者又是一個藍山大陸新來的種族?”花媚眼珠子不停的轉動腦海中浮現出了各種獸族的身影。
夏馳風看看天上,沒有回答,而是下令繼續前進。聽得命令,衆人也不再討論,立刻提起氣快速飛奔而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