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殺聲從四面八方響起,草叢中,樹木下,全是黑壓壓的士兵。
看着那些突然出現的皓石國士兵,衆人盡皆吃驚。這皓石國的士兵隱藏居然如此之好,要不是他們出來,根本就沒有人會發現四面八方早已經埋伏了數萬軍隊,似乎就是等着敵人進來一般。
“嚯嚯,這下可有得拼了。”當康說道。
大夥心中驚懼,再者前後都有重甲士兵攻擊過來,沒有人會在這個時候有時間搭理他。
大家各自混戰,好不混亂。
皓石國的士兵個個驍勇,是訓練有素的精英部隊,面對金甲武士和具有高超修爲的染指和花媚毫無懼色。
這就是視死如歸的精神,前面一百個人倒下去了,後面一千個人衝了上來。
千手和當康、齊靈夢一道站着,手中握着的射日弓嗖嗖的射出閃着寒光的玄虛箭,箭之所到,皓石國的士兵盡皆倒地,連掙扎呻吟的機會都沒有。
千手從小在空元門修道,能力雖強,卻未曾殺過一個人,現在一出手就有成百上千的人死在自己的箭下,心中很是悵然。可是這種時候,人人深知只有對方倒下自己纔有活命的機會,要麼被敵人殺死,要麼殺死敵人。
方正都要死,我死還不如你死。
這就是弱肉強食的社會,學藝不精就別怨天尤人,誰都想在有限的空間裡爭到一塊自己的立腳之地,而要得到這塊地,就必須把同樣需要這塊地的對手打倒。
現在大家爭的,是活路,決定以後自己是繼續爲人還是成爲鬼魂。
鐵橋之下密密麻麻的不滿着士兵,見上面的士兵分毫不能殺進一步,將軍大旗一揮,橋上的士兵開始退去。
衆人搶住時間,追了上去。
可才跑沒幾步,橋下就射來了如雨一般的火箭。大鐵索橋上面鋪設的是木板,這些木板已經有許多年的歷史,還是被皓石國特殊處理過,遇到火便會燃燒起來。
瞬時間,橋上四處都是火焰,衆人不得不一步步退卻,最後又退回到洞口,原先本來衝到橋中間,現在卻前功盡棄了。
看着他們退到洞口,皓石國的士兵便沒有在射出火箭,他們知道,裡面存儲的全是炸藥,要是不小心引爆炸藥,這裡面誰都得完,皓石國存儲炸藥的消息也立刻會被世界知道。
“怎麼辦?他們人太多,這樣根本就衝不出去?”花媚說道。
染指狠狠握着拳頭,說道:“這些皓石國的士兵還真不怕死。我這毒手都撕成紅色了,可他們還是沒命的衝上來,真沒見過這樣的兵。”
“你跟夏馳風那麼久,見過天靈國有怕死的兵麼?”當康幽幽說道。
“誰不怕死?”染指沒好氣的問道。
這倒是實話,士兵也怕死,誰都怕死,只是有時候必須用死去換取某些東西,那些比死亡更可貴的東西。
比如說,信仰,自由,雖然這說起來有些扯,不過事實就是這樣。
讓你好好的活着,誰會想去死呢,這是違背自然規律和生存法則的。活着就是最好的。
可士兵的使命就是去拼殺,雖然不能說是去送死,可實際上還真是去送死,戰爭就是如此,需要踩着敵人和同伴的屍體過去。
“怕是怕,可是怕也得上,那是命令。”花媚說得有些憂傷。
“看着情形,硬衝是衝不出去了。”夏力真說道。
衆人陷入沉默,外面的洞口已經被士兵重重圍住,只要有人出去,立刻會被射成馬蜂窩。
“還得衝,否則我們永遠都出不去,他們要是攻進來……”
“他們要是攻進來,那可就好了。”夏力真道。
花媚不解,他們攻進來怎麼會是好的,到時候山洞中密密麻麻的都是人,一點回旋的餘地都沒有。
“他們在外面四面八方的包圍着我們,天上地下都是飛箭和亂刀,我人少,顧得了左邊顧不了右邊,怎麼打都是我們吃虧。可他們要是進來了,這裡沒外面那般寬敞,他們的進攻方向是單一的,這樣我們的防守就容易多了。”夏力真分析說。
“他們不會進來的。”當康說。
“確實是這樣,他們的將軍又不是草包。”夏力真說完兀自笑了起來。其他人也笑了起來。
“不過,他們會很快採取措施進攻我們。時間拖得越長對我們越是不利。”夏力真道。
“他們會如何進攻我們?”花媚問道。
夏力真搖搖頭,說道:“不知道,不過他們不會用水攻,也不會用火攻。”
“那就只有用毒了。”染指看着自己的雙手,那是一雙見血封侯的手,她自然能夠想起毒攻。
聽到毒攻二字,齊靈夢表情有些扭曲,她看過許多關於人被毒死的電影,那可是嚇人得狠,特別是臨死前被毒之人的掙扎樣,現在想起來歷歷在目,如同是自己被毒了一般。
“有這個可能。要知道,皓石國也是一個擁有毒物的國家,他們的用毒手段也很高明。”夏力真說道。
外面一陣響動,是皓石國的士兵圍上來了,山中的那些哨位也都恢復了人員看守,上面可是有很多大型的見弩發射裝置,如果被瞄準了,就算能有武器擋開,人也必定被振飛出去幾米遠。
“這樣,我和九流在後面擋住重武器的攻擊,花媚和染指則在前面開路。當康你依舊護着齊靈夢在中間,千手,你也在中間,下面的那些士兵交給你,你一人可以射出幾十支箭,射住他們就行。”夏力真說道。
衆人聽着他的分配,都暗暗點頭,這樣的配置算是合理的。金甲武士擁有抵禦重力攻擊的能力,花媚和染指能力雖強,可畢竟是女子,學的都是些輕靈飄逸的招數,在前面攻擊倒是可以打亂對方的陣腳。
不過,千手的能力不止是射箭這一向,她可是空元門新一代中拍前的弟子,氣法基本上快突破八階了,到時候就可以憑藉一聲吼叫,就能摧木碎石,一般的士兵又如何受得了那樣的攻擊。
“行,我負責掩護大家,越快突圍過去越好。”千手道。
分拔已定,染指和花媚最新衝了出去,接着便是當康、齊靈夢和千手,緊接着就是夏力真和夏九流。
皓石國的士兵早就等着他們出來,見他們人影閃過,一陣吼叫衝殺聲,四面八方頓時都是飛槍火箭亂石。
鐵索上的火還在燃燒,許多木板已經化作灰碳,只剩下幾根大鐵索,黑乎乎的在火苗中有些發燙。
這對於花媚千手和金甲武士等人倒是沒什麼,他們在這鐵索上那是如履平地,絲毫難不倒他們,左攻右進,絲毫不亂。
當康可就苦了,不是他不行,而是他帶着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族女子,確切的是還是一個蝴蝶人。齊靈夢在上面別說走了,看到地下滾滾的江水和漂在水面上的那些皓石國士兵,她早已經嚇得面色蒼白,連起碼的逃命動作都不順暢起來。
她緊緊地拉着當康,跟着他這裡躲哪裡閃。其實是當康帶着她躲閃,從這個地方一動到那個地方,她連看都看不過來,更別說是自己靠反應躲閃。
後面山中落下的盡是些巨大的石頭和木頭,清一色的瞄準着橋上射來。下力真和夏九流使出全身最厲害的本事,將一根
根木頭和一個個石頭擊飛,同時自己也免不了要被震退幾步。
閃又不能閃,閃開的話必定傷及到後面的人,所以他們只能硬碰硬的接了那些巨木大石。
花媚和染指在前面箭步如飛,一個眼中放光,一個手中泛煙,齊頭並進,相互掩護,殺得那些士兵嗷嗷直叫,屍體猶如同一陣流星雨一般向河水中掉落下去。
千手握着弓,四處亂射,那箭似乎帶着自動瞄準,只要射出,箭無虛發,每箭必中。
她驅動內力,身周形成一個淡紫色的氣罩,將自己包裹在中間,沒有亂箭射來,在身外半米出便被彈飛。
“我覺得還是你帶着她比較好,起碼箭射不到她。”當康彈開三四支射向自己火箭,對着千手說道。
千手測目一視,見齊靈夢臉上帶着傷痕,該是剛纔的一陣亂箭擦臉而過。千手也不禁心驚,幸好沒有射中,要不然毀容不毀容還是小事,射到腦袋那可不是鬧着玩的。
她在阻擋那些飛箭的時候感覺到了那些飛箭的巨大沖擊力,自己的氣罩都有些顫抖。
“行,靈夢,你到我這來。”千手一把拉過齊靈夢,說道:“當康,你和花媚她們一起,衝開橋上的那些士兵。下面的交給我了。”
當康答應一聲,飛身躥出,來到花媚和染指的身邊。
千手將齊靈夢束在身後,拉開射日弓,幾十支箭寒光閃閃,出現在弓上,正要射出,卻聽得林中一陣號角聲。
正吃驚,卻見橋底下的那些士兵突然沒去,似乎不曾存在一般。
隨着號角聲想起,四周的士兵全部消失了,一點蹤影都沒有。
橋上衆人皆是吃驚,怎麼突然間人影全無了。
“人呢?怎麼都沒了。”齊靈夢心中又驚又喜。
“見鬼了,她們想表達什麼。”
當康幽幽說道:“不是鬼。你看看地上,還有許多死屍呢。”
千手往河底上看去,確實在亂石堆中還橫七豎八的躺着許多屍體,不知道到底有多少,被就有些黑色的黑水河現在在血流的映襯下,更顯出一種濃重的黑色。
“他們怎麼撤退了?”花媚和染指也聚攏過來。
“怕了吧。他們知道抵抗只是徒勞。”染指說道。
夏力真搖搖頭,說道:“不可能,他們軍中不缺乏能和我們單打獨鬥的將領,沒理由這麼快就撤退的。更沒有理由在死傷這麼多人後讓我們離開。”
“那是什麼原因?”染指追問。
夏力真搖搖頭,表示不知道。沒有人能想得通這是爲什麼。只要皓石國的士兵知道,也許在下一刻,他們也會知道。
天空中,不遠處。傳來一陣鳴叫聲,這種聲音,在場的人,除了齊靈夢和當康,沒有人聽到過。
齊靈夢聽着這些聲音,臉色頓時慌張起來。
“你怎麼了?清醒過來啦?剛纔你可是呆呆傻傻的。”當康喜歡捉弄齊靈夢,不論在什麼時候,他其實知道齊靈夢此刻在害怕什麼。
染指也喜歡上了和當康擡槓:“你又怎麼啦?人家清醒不清醒還關你事啊。”
“這聲音很是詭異。”花媚細細聽着說道。
“好像是很多個物體飛翔發出的聲音。”
“其中還有鳴叫聲。”
“會是什麼東西?”
當康幽幽一笑,說道:“你們絕對不會想見到他們的。現在我們逃跑的希望是零。”
衆人一愣,臉上帶着疑惑看着當康。
未等當康說話,那些聽起來本還遙遠的聲音瞬息間出現在頭頂上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