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淡,風清.
兩道青山夾縫之間,一汪溪流徐緩地向下流去.
水勢不大,寬不過兩丈.在山石之間,落差有致的上下來回穿梭着.
此地比較僻靜,平日裡難得有人來往.就是生靈也多是幼小的鼠兔類;再者就是天上的飛鳥.
十三歲少年楊清風,來到這裡已經三天了.理由很簡單,就是因爲這裡很靜;靜了好抓魚.能抓大魚.
現在,他就站在水邊的岩石上,往高處看着.那裡有幾隻水鳥在他周圍來回翻飛着,惹得他心煩.這種情況已經有兩天了.使得他無法專心致志的捕魚.因爲他隨時都得提防着它們,否則辛苦抓到的魚會被鳥兒偷吃了.
''唉,這裡今天就這麼多了,只有往回看看水潭裡運氣咋樣.''少年無奈地向自挖的水坑走去,那裡有他今天抓到的魚.如果沒有被水鳥偷吃了一些,他現在就可以拿回去賣了.可是現在所擁有的魚,似乎少了一點.單走二十多裡地,只有這麼點魚,不合算.看到時間還早,他決定沿着小溪向下往回走,那裡有一個小石潭;只是魚太大,不大好撈.
走了一頓飯的時間,老遠就聽見清晰的落水聲.他知道,再走不遠就是小石潭了.它的上面是一道寬不過三尺,高不過三丈的小瀑布.這聲音就是由瀑布發出的.只是往天聽着覺得入耳,可今天聽來卻很不舒服.可能是魚被鳥吃了的原因吧.
少年楊清風很沒心鏡,低着頭,正琢磨着到了潭邊,該怎樣才能把抓到的魚藏好,而不被水鳥吃了的時候.一塊凸起的石頭絆倒了他,把他辛苦抓到的魚打翻了一地,他的心情更糟了.
''真是渾蛋''少年罵了聲,便撿起石頭向天上扔去.偷魚鳥終於把他給激怒了,
可是,少年終究沒有把石頭拋出;因爲他猛擡頭看到身旁的石壁,一下子就呆住了.
''怎麼會這樣,來的時候咋沒發現,不會是頭被摔壞了吧?''他閉上眼,清靜了一會兒;然後再把眼睜開 ,一切如舊.
楊清風一臉鄂然的模樣.因爲明明來的時候沒有看見過什麼;可現在,在他面前的石壁上,分明卻有了許多圖畫.一,二,三,四,五,......他一直數着,直到數到十九,一共有十九幅圖.
''捉鳥功'',少年總算清醒過來,看看除了圖畫,還有沒有筆墨字跡什麼的.
當確定壁上除了寫有''捉鳥功''這三個字外,再沒有任何字跡的時候,他,陷入了沉思.
''是誰畫的,而且名字那麼好聽.''少年人現在恨死鳥了,巴不得它們馬上死掉.沒有任何猶豫,他馬上開始照着圖畫煉了起來.
石壁上共有一十九個圖畫,都是人型圖.有真人般大小,而且個個栩栩如生.少年人用手摸過,全都是鑿出來的;不,應該是切割出來的.因爲那些線條就像是用筆,流暢地一筆畫出.只是筆畫的是表面痕跡,而這裡的勾畫卻是陷下去的.有一指多寬,一寸深.
是什麼人有這麼大本事.那些人形圖乍一看,都是一個人模樣.一樣的臉龐一樣的身材.總之,全都一種風格,肯定是由一人之力,在短短的兩個時辰左右完成的.(上古一日有十二個時辰).甚至更短.
他這麼想,是因爲他到這裡的時間就這麼久.而他剛來的時候這裡並沒有圖畫.
''仙人留跡啊,''楊清風總算露出了笑臉.
他寧肯相信這些都是神仙畫的,因爲那些該死的鳥一直在煩他,神仙看不過,便出來幫忙,教他如何除鳥.而且在如此短的時間便作出如此的手筆,不是神仙又是何人.
楊清風開始有針對性地觀摩起壁畫來了.
他發現,其實這是一組連貫的投石動作.準確的說,就是一個姿勢,也就是最後那一個動作.而先前的所有姿態,都是爲了這一動作蓄勢而發.
當然,這些都是他個人的理解;對不對,練了就知道了.只是他現在還不急着練,他另有打算;因爲他現在正對每個圖的細節感興趣.
經過觀察,他發現每一幅圖都有一至數條經脈線.雖然沒有看到任何一根畫出的經脈線,但是上面有許多拇指一樣大小的節點.他認爲,把這些節點連成一片,就是經脈.而這些節點就是穴道.平常當鍼灸用的穴道.
他試着往這些節點運氣用勁,由前一個圖到下一個圖,不停的按順序,由慢到快地運轉着.
結果,正如他的推斷,把所有圖的力量依次全部疊加;只是速度要快,直至堆積到最後一個圖的全力一投.
結果,面前石壁上留下一個深深的斑點;而所投之石早已碎成了粉末.
''還沒完全練好就有如此威能,若練好了又將如何?''一種發自內心的激動使他全身發起抖來.他決定休息一會兒,等情緒 穩定下來以後,再繼續練.
其實楊清風能夠如此快的把握''捉鳥功''的要領,完全得益於他曾經待過的藥鋪.他能識字,也是從那裡學來的.當然,知道經脈就更不必說了.而他如今到這裡捉魚,也和那家藥鋪有關.他離開那裡,卻是他的好友所爲.他可被那個好友害慘了.而這所謂的好友,偏偏是由他介紹到這家藥鋪的,
那是一個大雪天,時間是兩年前.
當時漫天雪花飄.他給一個大財主送完藥往回趕,在街角邊的一座廢棄的房子裡,等雪緩下來.可是雪一直不見小,於是便多耽擱了一些時候.眼見得過了正午時分,吃飯時間早過了,肚裡開始嘰哩咕嚕的叫起來了.偏偏這時候這個好友和一幫小乞丐,開始啃起紅薯來.當時他們兩個並不認識,這個好友居然猶豫地把紅薯撇了一半給他.
他當然沒有要,看着他髒惜惜的黑手,吃不下去;而且這紅薯可能是他幾天的吃食,他楊清風也於心不忍.但是他還是很感動,雪小下來以後,他便帶着他一起回到藥鋪.直到幾天前,這位好友栽贓陷害他,他被趕出了藥鋪.
再後來,他來到這裡捕魚去賣,就是現在這個樣子.
''唉,人心難測呀.''少年人發出了感慨.這幾天他隨時都在發感慨,只要閒下來.包括現在,他在看畫,聯想中斷的時候.
''再想這些又有什麼用,還是把眼前的事情做好更實在些.''楊清風眼裡終於有了果敢,而且還多了一份自信.他覺得自己能把眼前的''捉鳥功''學會.而且還隱隱覺得這功法還能用來捉魚.試想,如果用手投出的勁道足夠大,離水面較近的魚也就和天上的飛鳥差不多,這功法自然也就管用了.
這樣想着,他便一心一意練起壁上的功法來.直到一個時辰之後,用功打下第一隻水鳥,他才歇了一息.
這套''打鳥功''總算練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