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清風得到了三百塊上品靈石的獎勵。並且從下個月開始,每月所得的靈石數,從二十五塊變爲三十塊。
職位名稱還是沒變,叫‘待招’。
他之所以能得到獎勵,是因爲他給‘清水澗’贏得了榮譽。
望海樓有一個規矩,爲了預防人們貪圖安樂,各個分支之間,必須互相竟爭。其方法是,望海樓每年拿出一定數量的靈石,讓各分支去竟爭。
各分支之間以抽籤的方式來決定分組。勝利的標準是,人數不定,最後站在場裡的人是哪一方的,哪一方就獲勝。哪怕只有一個人。勝利一方將獲得靈石。
望海樓有十二個分支,勝負正好各自一半。
‘清水澗’已經多年未獲得靈石了,而另一方‘小石潭’卻是近年來少有失敗。
楊清風所擊敗的白淨中年人,是對方的主帥。主帥都倒了,當然要主動認輸了。
現在,少年人滿面春風的來到曾經得到過’吸引大法‘的地方,準備再撒幾泡尿,看看還有什麼稀奇功法。
他特意多喝了幾碗水,以防遇到難一點的功法,他好多來幾次。
他來到了一個叫作‘清水塘’的園子門前,走了進去。因爲放無字天書的地方‘甘霖境’就在裡面。
他轉了幾圈,幾乎都有點蒙了。因爲他找不到曾經看過‘吸引大法’的地方。‘甘霖境’不在了。
最後還是一個園丁告訴了他。
原來‘甘霖境’是一個上古禁制,它是活動的。裡面所裝載的是望海樓的最高武學。爲了使人們不要忘了它的最高存在,一個月輪換一回,每個分支輪流停放一次。望海樓有十二個分支,正好每個分支一年停放一個月時間。
‘甘霖境’現在停放在‘絲竹館’。
楊清風來到‘絲竹館’,已臨近正午。他被堵在了外面,沒準進去。
原來望海樓有一個傳統,不知是多久傳下來的,那就是:一個分支的人,如果要進入另一個分支。就必須要經過對方的考覈,如通過了,方可進入,否則,永遠也別想進去。
‘絲竹館’的考覈方法,是演奏出一組對句。名爲:松風驚別鶴,錦鱗樂鳥心’。
‘咦,聽名子到是挺雅的,不知演奏出來會是什麼樣子的。只是應對有重複,兩處都是鳥,想來這裡的主人和鳥特別有淵源。也許鳥就是這首曲子的靈魂吧。先看到曲譜再說。’少年這麼想着,便開始了行動。
其時他對彈琴敷曲什麼的,並不很在行。也就是早先在藥鋪那會兒,跟着賬房先生隨便學了學。僅僅會識個譜和使用幾種簡單的樂器。所以心裡沒底。但是既然來了,總得看一看。總不能白跑一趟吧。
他在園子裡轉了半天,該看的都看了,就是沒看到曲譜。問幾個主考先生,他們只是笑一笑,不吭聲。
其時這園子,說大不算大,說小也不算小。既有山又有水。有亭閣樓臺,又有小橋流水。有松竹迎風,也有山石林立。既有水的鳴響,又有鳥的歡唱。
總之,這裡風景如畫。
如此美景,楊清風可沒時間去看,他要看的是,樂譜究竟會在哪兒。
最後他確定,門口的那幾尊雕像就是樂譜。
原來,離園子的門口不遠處,有兩排雕像,分別站立在道路的兩旁。這些雕像的手裡,都在擺弄着一種象節竹子似的樂器。他知道,這種樂器叫作蕭,是用嘴巴吹的。好在他曾經吹奏過,只是水平差了點。
雕像的兩邊分別立有一塊石碑,各刻有五個大字,左邊是‘松風驚別鶴’,右邊是‘錦鱗樂鳥心’。
‘應該就是這些了,就看我吹得出來吹不出來了。’少年向園主要了一隻蕭,開始模仿雕像的姿勢,有模有樣的吹奏起來了。
他是這樣想的,蕭這種樂器,是由數個孔洞控制的。既然雕像是一副吹奏的模樣,那麼他們的手指所在的位置,就應該是曲調所發出聲音時對應的位置。把每一個雕像所發出的聲音,按順序全加起來,就是一套完整的樂譜。
一個時辰之後,他來到了松樹林邊。這裡緊挨着水,他拿起蕭開始吹了起來。
這是一聲驚叫,鶴鳥的鳴叫。悽慘而慌亂。
‘不對,應該再快一點,並且同一口氣要吹得急促而後悠長。’他這樣告誡自己,並且也這樣的做了。
他甚至動用了‘吸引大法’,利用腳踩在一顆大樹裸露的根上。只是僅僅的吸了一點點,那棵樹依然活着。
隨着他對曲譜理解的逐步加深,以及演奏熟練度的加強。他感受到了,周圍的鶴鳥正在快速的逃離着,彷彿遇見了什麼威險的事情。
當他的視力所及,看不到一隻鶴鳥的時候,他便向着身後的水裡走去。他使出‘凌波盪步’,姿態優美的來到水的中央。開始一邊行走一邊吹奏。
起先有四條五條魚。慢慢的,慢慢的。一羣羣,一羣羣。一片片,一片片。魚兒向着他的周圍靠攏。
他就這麼弧線形的,悠緩的遊移着,魚兒也這麼悠悠的,弧線形的尾隨着。
他看到魚開始在他周圍打圈圈,團團轉的時候。他認爲,‘錦鱗’這一關差不多了,他已經達到了。於是他閉上了眼,冥想着,努力的,吹起了另一支曲調。關於鳥的曲調。
這是一聲鶴鳴,悠長而歡快。
這是一聲招喚,發現了新鮮事物的招喚。
他就這麼閉着眼,一次次,一次次,反覆的吹奏着。
沒有多久。先是不遠的樹上,隨後是附近的羣山,遼闊的天空,遙遠的天際。
前一個鶴鳥的鳴叫還沒有停止,後一個鶴鳥的聲音接着跟上。一直傳喚到遙遠。
鶴鳥扇動着翅膀,一羣羣,一片片,一個挨一個的朝這裡飛來了。
這裡已經是鳥的世界。可他還在吹奏着,他沉浸在忘我的世界裡。他陶醉了。
他是被身邊的打鬥聲給吵醒的。當他發現了是怎麼回事以後,他馬上吹奏起先前在樹林下所吹奏的曲子。
悽慘而慌亂,鶴鳥受到驚嚇的聲音。
當一切都回復平靜,他來到了岸邊坐了下來。神情疲憊而懊腦。
太殘忍了。
他爲自己剛纔的忘我陶醉而慚愧。他又做了一件對不起魚的事情。它們是那麼相信他,依賴他而跟着他走。可他卻做了對不起它們的事情,雖然是無心的,但事情終歸是因他而起的。他恨編出這一功法的人,他恨‘絲竹館’,他想早點離開。
他被帶到一間密室裡。因爲按‘絲竹館’的規矩,他還要經過一次考覈。
‘絲竹館’的意思是,來到這裡的人,必然是望海樓所指派的,被分配到那一分支的,優秀人物。
而這一場考覈,其目的就是爲了證明這點。
這裡有一面牆,牆上有一幅畫。畫裡有一個人,人手裡有一把刀。刀名叫作‘一刀切’。
他必須用一把由竹子做成的,手指般粗細的刀,把一根由特殊材料製成,有手腕般粗細的金屬斬斷。
他稍作停頓,沒有好久便向前走去,拾起了刀,向前一揮,然後把刀扔下。在別人的驚愕中,轉身離去。
他太熟悉了,簡直就是‘打鳥功’的翻版。蓄勢,然後全力一擊。
他心情一下子好了許多。
(牆上畫的是一幅疊影圖。一幅圖裡包含有一個人的不同姿勢。咋一看,有許多手,許多腳。此圖邊上寫有一行字,‘一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