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虞一敗,袁紹立即退兵返回冀州腹地。同時派人前往代郡、上谷,聯絡皇甫嵩和朱儁二人。
這兩人手中還握着幽州兩萬精銳兵馬,未嘗不可爭取。
現在公孫瓚殺了劉虞,再無後顧之憂,必然將兵大舉南下。而冀州腹地卻受到黑山張燕的攻擊,必須得回援。皇甫嵩、朱儁二人,再不濟也能拖延公孫瓚一陣時間。
顏良大軍後退回到樂成城內,袁紹則抽出來兩萬將士,朝着鄴城而去。
而此時正在代郡境內代縣駐紮,這裡正卡在蒲陰徑拐角之處,乃戰略要地。守住這裡,自幷州雁門想入幽州,便難上加難!
先前,他們二人更是駐紮代郡郡治高柳,把控着幷州雁門、北方胡虜的進攻方向。但現在,只能駐紮代縣,配合上谷守軍,共同防禦。
只是,誰也沒想到,身後的薊縣居然就這麼沒了!
劉虞跟袁紹合謀攻打分擊易縣以及公孫瓚大軍的事情,他們當然知道。甚至都準備派兵通過蒲陰徑,幫助劉虞破敵。
只是,公孫瓚卻提前一步,大敗劉虞兵馬,接着便殺入薊縣。
坐在城外大營內,朱儁和皇甫嵩正在酌酒對飲,商談着幽州乃至天下局勢。
“唉~這劉伯安,壞吾大漢之機啊!義真兄,時至今日,汝吾二人,該當如何?”
朱儁放下酒樽,一邊嘆氣,一邊問向皇甫嵩。
皇甫嵩和朱儁,早已不似當年橫掃黃巾逆賊時的模樣,再沒有那意氣風發。短短數年,大漢天下變成了現今這模樣,諸侯挾持天子、皇室,割地裂土,自號尊王,九州動盪。
亦是鬍鬚斑白的皇甫嵩搖了下頭,亦是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現在公孫瓚挾持天子,又鯨吞漁陽、廣陽二郡,得薊縣之錢糧,聚幽州之雄師,實力頗爲強大。
代郡這邊自是不用多說,只剩下代縣、當城、桑乾三縣之地。糧草不足半月之用,甲士不足三萬之數。上谷乃是劉虞部將閻柔駐防,手下更是隻有區區三千兵馬,嚴守長城關卡。
周瑜其他人,如齊周、程緒等人,幾乎全都陣亡與薊縣一戰。
現在,就算是代郡和上谷兵馬匯合一處,也打不下薊縣。更何況,一應糧草,都需自薊縣而發。薊縣一丟,大家連軍糧都沒有。
“子幹兄可有來書?”
朱儁見皇甫嵩如此難色,不甘心的再度問道。
皇甫嵩點了下頭,言道:“子幹兄來了一封帛書,公孫瓚遷陛下於薊縣城東新城。又於薊縣之內,大肆屠戮異黨。如今,皆人人自危之局,無人敢起!”
“這……袁紹呢?”
“斥候來報,袁紹只留下一半兵馬,繼續防守樂成,抵禦公孫瓚的進攻。其餘人馬,都回了鄴城。吾等,已成孤軍!”
皇甫嵩還是那副面龐,臉上沒有任何生氣,宛若苦之桑槐。
朱儁哀嘆一聲,這還真是身陷絕地啊!
“報,皇甫將軍,有緊急軍情!”
帳外突然響起一聲,皇甫嵩動了下眉頭,喊道:“進!”
“回稟將軍,上谷閻柔已經率部投了公孫瓚。漁陽田疇,也率領殘部,歸順公孫瓚。另外,桑乾宗將軍也派來信使,詢問將軍如何行事!”
信使彙報的幾個壞消息,讓原本便心情不好的皇甫嵩更加愁惱。
“下去吧!”
“諾!”
朱儁看了一眼皇甫嵩,言道:“義真兄,不若吾等聯合宗員,反攻薊縣?”
“公偉兄,如何反攻薊縣。現在公孫瓚有近萬大軍,都聚集在薊縣城內。易水之側,更是還有三萬精銳。現在,收了田疇、閻柔部衆,公孫瓚手中之兵不下五萬之數。反攻薊縣,何談易也!”
“那也不能坐以待斃啊,閻柔、田疇新投,子幹兄尚在薊縣,可爲內應,未必不能成事!”
“不行,太過冒險,公孫瓚如今定然在嚴防汝吾二人。只要吾等麾下兵士一動,必爲其所察。驟時,一旦事敗,就怕禍及天子啊!”
皇甫嵩這麼一說,朱儁也停下反駁。
是啊,天子!
挾天子以令諸侯,呵呵~
若不是當初天子在劉虞手中,自己和義真兄早就殺了權臣劉虞,還權天子了。
心中所慮,便是天子安全。
良久,帳內纔再度響起一聲。
“那,投了公孫瓚?”
聽聞朱儁所言,皇甫嵩眉頭一挑,隨後又搖搖頭,說來:“不必着急,且先靜觀局勢之變。公偉兄,吾等手中還有兩萬銳士,足以爲本。”
“這樣,明日派人去通知宗員,使其前來至此,吾三人,再行商議。再派人嚴密查探公孫瓚軍的動向,一旦有敵來襲,速速傳報。此外,想來袁紹的使者很快也就該到了!”
皇甫嵩眯着眼睛,腦海中想着所以可能發生的事情。袁紹不會放任公孫瓚毫無掣肘的全力南下,那麼必然會聯絡自己等人以及劉虞舊部!
薊縣之內,公孫瓚正享受着大勝的成果。天子及諸百官,被押到新城。漁陽、上谷二郡望風而降,廣陽餘下的幾個縣邑,也紛紛歸降。現在,就只剩下代郡的皇甫嵩、朱儁、宗員三人。
“大王,要不要派使者前往代縣,勸降皇甫嵩等人?”
“只是,讓何人去呢?如今諸將校皆在易水沿岸,能堪當此任的人,寥寥無幾啊!”
公孫瓚坐在天子座上,捋着下巴胡,眯着眼睛,遙望西方。
鄒丹在右北平,總管右北平、遼東、遼西數郡防務。田楷在青州,負責青州戰事。關靖此刻正統帥易水大營數萬兵馬,準備渡河南下,圍攻樂成。
眼前的單經,打仗還行,讓他去當使者,不妥。可一般文吏,又難以信其才。城內降者,又不可信。
“大王,某以爲劉備帳下簡雍,可爲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