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這是今天的一更,作者蠢的標題忘記標註了,現在改不了了,放在感言裡好了。晚上還有一更,不要捉急。
顏暄站了這麼久,身上的暖意漸漸消失。她卻顧不得捏訣暖身,如今真佛之力只滲透給她了一點點,她內視丹田,見小金佛兀自抱着金丹呼呼大睡,全沒有幫她的樣子。撇撇嘴,只能盡力了,既然要盡力,便不願浪費任何一絲靈力,自然顧不得暖身了。
怎麼說,自己的小命數次都是傅拾雪救下來的,如今他有難,不管作爲報恩還是朋友情誼,她都要盡力而爲的。
她念動幾個口訣,將真佛之力凝結於手掌之上,纖長的手指上凝結了一層金光。她凝望了冰層,剛要將手貼上去,識海便傳來一聲鄙夷的童音:“纔給你這麼點兒傳承之力,就自不量力地去救人了?”
顏暄懶得理他:“你若願意幫我就幫我,不願意就去睡覺。”
小金佛頭支在金丹上懶懶地掀眼看她道:“我好意提醒你不要白費力氣,你若繼續一意孤行,也沒辦法。”說着眼皮耷拉下來,又呼呼睡去了。
顏暄白了一眼:“出家人慈悲爲懷,見死不救,我看你是個僞佛陀。”
小金佛閉着眼睛幽幽道:“死和生有何區別,救與不救又能改變什麼?”
顏暄不再理他,一凝眉,將帶有真佛之力的手掌貼在了冰上。
劫力之冰寒涼刺骨,她本就有些冷,此時更是凍的一陣哆嗦,手剛貼上去,挨着手心兒的冰層便化爲了霧氣。蘇木蘇葉在後面激動的拍手歡呼。顏暄也露出一絲笑意。
努力將滲透進神識的真佛之力逼出,又有一些劫冰化爲了霧氣。如此反覆,大約過了一個時辰,冰層只化了一個角,顏暄卻是筋疲力盡,神識內再也逼不出一絲佛力了。
她因爲將全部靈力用於輔助化冰,此時凍得面色青白。不知不覺中頭髮眉毛上都落滿了飄雪。蘇木適時的遞過去一個手爐道:“老……顏姑娘。你暖暖。”
看來知道她費盡心思救傅拾雪,這倆童子都有些感動,不再叫她老女人了。顏暄將手爐抱緊。稍做休息,又嘗試一番,只持續了不到半個時辰,真佛力盡。竟然果真逼不出一絲一毫了。
兩名童子此刻有些察覺,着急問道:“還是不行嗎?”
顏暄神色落寞。擡頭看了一眼冰層,剛剛化掉的那些果然是九牛一毛,不由有些氣餒。
小金佛又在識海道:“被我說中了吧,我看你還是早點放棄吧。”
顏暄不願搭理他。只覺得此時有心無力,十分難過。想了想便對蘇木二人道:“帶我去休息,等明日。我應該能恢復一些,到時候再來。”
蘇木蘇葉二人大約覺得此事艱難。已經不抱希望了,是以只是沉默的點了點頭。
顏暄見他們如此,心情也不甚好,咬了咬牙道:“放心,我一定將他救出來。”
兩名童子眼睛一亮,臉上也有了一絲生氣,帶着她回去修養了。顏暄打坐了一晚上,吐息了幾個大周天,方將真佛之力又恢復了一些。
第二日,又是一身冰雪的回來,她今日在外面呆了兩個時辰,凍的嘴脣都發紫,也只化掉了一角。
第三日,也是兩個時辰。
第四日是個大晴天,沒有往日那麼冷了,她呆了三個時辰,但是等回去的時候,卻有些凍僵了。
到了第六日,小金佛也有些不忍了,他在識海嘆到:“你再這樣下去,境界都要跌的。既然非自己所能,何苦執着?”
顏暄暗歎一聲:“不可不救之人,有什麼執着所謂。境界跌了左不過再花費些時日罷了。”
小金佛便沒有再言。
轉眼一個月過去,冰層已經被化掉了一大塊。
這日晴好,顏暄望着一個月以來的成就,心中有一抹淡淡的歡喜。此時她已經不會去着急去想成效了,每日化掉一點,能讓他提早出來就好了。想來也不過是受點冷,算不得大罪。她想起一個月也沒跟冰層那人說話,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也爲此事高興。
這樣想着,便凝結了真佛神識,探了進去。卻不料那人卻在深深的沉睡之中,並不像之前那樣立刻有感。顏暄傳音叫了他幾聲,也沒什麼反應,內心隱隱有些不安。
因這不安,接下來又陷入焦急,每日在外呆的時間更長了,非到全身凍僵了,再無一絲真佛之力方肯回去。
又過了兩個月,她已經從金丹後期跌倒了金丹中期。冰層已化去了一小半。
這日下了大雪,顏暄運勁過後,還有些擔心,將殘存的一絲真佛神識試探進去,這次剛探進去,識海便落入一聲嘆息。
顏暄一喜,道:“你沒事了?之前看你在沉睡。”
傅拾雪沉默片刻:“之前爲免劫力侵體,封閉了五識。”
顏暄笑道:“你放心,應該不到一年,這些冰就會完全化去。”
傅拾雪皺眉道:“十年我自會破冰而出,你功力尚淺,不要爲此損及靈體。”
顏暄哼了一聲道:“十年太久了,我爲你境界都跌了,傅拾雪,你還不趕緊出來靈丹妙藥的幫我養回去,過些年我要跟人打架了,總不能沒力氣爬回來。”
說着又被夾雜冰雪的大風吹的渾身哆嗦,便忙傳音道:“你繼續封了五識吧,我明日再來。”
也不等他回答,就要抽回神識,傅拾雪的聲音卻依舊落到了她的識海:“盡力就好,不要勉強。”聲音雖然依舊清淡,卻帶有一絲難以察覺的溫柔。
顏暄沒有回答他,已搓着雙手接過蘇木遞過來的手爐緊緊抱在懷裡,往後院房間跑去了。
院落巨大的冰層之下,那雙淺闔的眉眼輕輕一動,睜了開來,內裡華光流轉,斂在眼睫之下,出神地看着遠去女子的背影。
風雪吹過,鵝毛般的雪花飄落下來,直到視線已看不清楚,他方纔將眼復又闔上,玉雕的人又回到了沉靜的畫作裡,在落雪中變得朦朦朧朧,剛剛透出的些許風華被盡數遮掩,天地蒼茫,已和他融爲一體。
只是除了雪化的聲音,似乎還有誰,心也跟着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