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着寶？”
我聽着就覺得稀罕。
我立馬小聲地問：“爺，怎麼回事？這裡面有什麼秘密嗎？”
九爺笑眯眯地，隨後嘆了口氣，擡頭看着天空，有些敬佩，也有些可嘆。
他說：“千門江湖，都知道鬼猴子六十年不下山，但是卻少有人知道他爲什麼不下山，衆說紛紜，說他是怕我，又說他是怕被仇家追殺，更有說他是虛名大於實力，但是實則，都不對。”
我立馬咬了一口五仁月餅，一口咬到冰糖上了，那味道，真甜，我趕緊把冰糖咬出來，在嘴裡化，那種感覺，太爽了，就像是回到了小時候似的。
我兒時最深刻的記憶，就是吃到月餅裡的冰糖，可以化很久，那種甜味，真的絕了。
我小聲地問：“那是爲什麼呀？”
老黑魚不爽地伸手去拿了一塊月餅，嘀咕着說：“你是不是傻啊？之前說了，守着寶貝了嘛……”
我看着老黑魚要咬我的月餅，我立馬一把給奪過來，但是他手腳快的很啊，跟他媽一陣風似的，一下子就躲開我了。
我立馬急了，我不爽地說：“這是我的……拿命拼來的，你看看，胳膊上十幾個窟窿，肚皮上一個大窟窿，敢結疤，你好意思吃？你都沒參與，你好意思吃嗎？”
老黑魚吧唧嘴，饞的慌，但是看着我那副認真地表情，他就嘀咕着說：“唉，讓我也嚐嚐這獎勵的味道。”
我伸出手，不領情地說：“拿過來，要不然，我翻臉了啊。”
老黑魚看了一樣九爺，九爺呵呵笑着說：“倒是，不好饞嘴，畢竟，小九拿命換來的，他不情願，你搶，就不地道了。”
老黑魚聽着就憋屈地慌，但是還是狠狠地將手裡的月餅拍在我手裡。
我嘿嘿笑起來，直接丟給了貓三狗四，我說：“但凡去南洋的，都給我分一口。”
貓三立馬開心地說：“好勒！”
隨後，她就開始給去南洋的人分起來月餅了，所有人就分一口，也不見得這東西多好吃。
但是，吃的就是那份榮耀。
這都是拿命拼來的，吃着，心裡美滋滋的。
老黑魚舔着嘴脣，饞的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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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爺笑嘻嘻地，掰了一塊給他，老黑魚立馬嘿嘿笑着拿過去，蹲在邊上美美地啃起來了。
這老黑魚啊，就是饞嘴，好吃。
九爺拍拍手，抖落身上的殘渣，臉色嚴肅地說：“鬼猴子跟我的招數，其實難分伯仲，我的六指天下一絕，他的鬼耳能聽鬼神，我們各有所長，年輕的時候，我也曾心氣高傲，在得了六指千王的美譽之後，自認爲天下無敵，那時候，就有好事的人出來挑撥我，說，南邊有個鬼猴子，你不敗他，有何顏面說自己天下無敵？那時候年輕啊，禁不住挑撥與虛名的誘惑，就前往天門山去找鬼猴子鬥千。”
我立馬興奮地說：“喲，爺，你們誰贏了？我想，一定是你贏了吧？”
九爺笑着說：“我贏了，但是也沒贏，他輸了，倒是也沒輸，我們兩約戰的那天晚上，從鬼谷寨的山腳下，一直打到天門山鬼谷洞，期間，比拼了各種賭術，飛牌，麻將，骰子，等等，民間的，官方的，暗傳的，各種招式，都過了一遍，總的來說，我贏了六分，那一場打的是天昏地暗，酣暢淋漓，我爲了拿下天下第一，是拼盡了全力，他爲了什麼，我倒是不知道，只知道，他覺得爽，打到最後，我們兩個人，居然地彼此覺得十分敬佩，英雄惜英雄，都十分後悔，未曾早一點交手相認，後來，我們在天門山鬼谷洞，喝了一天一夜的酒，喝的天昏地暗，回想起來，真的是人生最暢快的事了。”
九爺說着，眼神就夢迴當年，豪情萬丈，十分夢幻。
我立馬嘀咕起來：“那到底誰贏了啊？”
老黑魚不爽地說：“你小子，是真沒勁，九爺不是說了嗎？他贏了，他也沒贏，鬼猴子輸了，他也沒輸，你怎麼就那麼笨呢？”
我聽着就挺無語的，這不等於是廢話嗎？
九爺笑呵呵地說：“哎，當酒醒後的那個黎明，我與他，都知道，必須得分出個勝負，也都想分出個勝負，所以，我與他，都做好了，殞命當場的準備，但是很可惜，最後鬼猴子認輸了。”
我立馬詫異地問：“認輸了？爲什麼呢？”
九爺很佩服地說：“因爲，寶藏……”
我添了添嘴脣，不解地問：“到底是什麼寶藏啊，居然能讓他認輸？”
九爺笑着揪了揪我的耳朵，跟我神秘地說：“三百多年前，李自成攻入四九城，崇禎上吊自盡身亡，大明王朝終結，李自成命兵丁在城內大肆搜刮金銀財寶，歷時40多天，據說當時搜刮到的寶物，裝了整整六千輛大車，後來李自成戰敗撤離北京，從此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隨之被帶走的還有大肆搜刮的金銀珠寶，300多年過去了，這些寶物被藏在了哪裡？沒有人知道，這個秘密，也就成了所謂的傳說，久而久之，就以訛傳訛，成爲了不實的野史傳聞，但是，實則這並不是什麼野史傳聞，而是真實存在的，天門山鬼猴子一門，就是守護這些寶藏的守寶人。”
我聽着，就很詫異地問：“我靠，真的假的？李自成的寶藏？在那？有多少？找到之後，豈不是發財了？”
九爺笑眯眯地說：“有多少，我也不知道，那天，鬼猴子跟我說，他不能死，他必須得活着，守着這批寶藏，他告訴我，當年李自成命令玄門高手，天下第一風水大師天門道人，尋找風水寶地，將他搜刮來的寶藏埋藏起來，等待日後他反攻四九城備用，那位堪輿點穴的高手，就尋找了五山八門，將那批寶藏埋藏起來，並且尋找當時天下的三教九流來看守，而天門山鬼谷門，就是其中之一，雖然已經過去三百多年了，但是，鬼猴子依然恪守着這個誓言。”
我聽着就皺起了眉頭，我說：“這不是傻嗎？爲了一個已經無法兌現的承諾，去守一生，值得嗎？自己挖出來享用，他不香嗎？”
九爺嘆了口氣，佩服地說：“這，就是他的道，他說，守的是寶藏，不如說是守的是自己的道心，所以，小九啊，你覺得，這個道，該不該傳承下去呢？”
九爺的話，像是醍醐灌頂似的，一下子就將我點醒了。
哎，這就是江湖啊。
江湖兒女多奇志啊。
這個時候九爺笑着說了一句話，說的豪情，又悲涼。
“或許，這一次，他與我，就可以真正的分出勝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