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哼着小曲,踩着鼓點,聽着戲,悠閒的很,跟我一樣聽戲的,多了去了。
這地方,人特別多。
這就是地段選的好的原因,選在這地方開戲樓,那是有眼光,因爲古時候把四九城叫做“東富西貴,北貧南賤”,大約按照社會地位劃分了住在四九城的人羣。
一流戲子,二流推,三流王八,四流龜,五剃頭,六擦背,七娼,八盜,九吹灰…… 五行八作的各色人等,戲子,藝人,娼妓,乞丐,天橋賣大力丸的,都住在南門城外,這兒地段好,離商業街也比較近,各種營生好打理。
所以在這地方開戲樓,不少賺。
但是賺的再多,也不如開賭場來錢快。
這老小子,要是被我給抓住,我指定把他的毛給扒光了。
很快,這出霸王別姬就唱完了。
那大光頭抓了一把金豆子,丟到了臺上,然後招招手,就看着一個小光頭走了過來,那個大光頭吩咐了一會之後,小光頭立馬就跑到後臺去了。
我吃了一顆爆米花,等着下一齣戲呢。
這會,我就看着那個小光頭領了一個男的還有一個女的出來了。
兩個人剛摘了頭套,脫了戲服,連裝都沒卸呢。
“唱得好呀虞姬,來,這把金豆子,拿去玩……”
老光頭說着,就抓了一把金豆子,抓着虞姬的手,笑眯眯的將金豆子放在她的手裡。
“謝謝八爺……”
那虞姬說了一聲謝謝,就要把手給縮回來,但是那老菸袋卻是不鬆手,反而還笑着把他往懷裡拉。
“八爺……您這是……我,我這身上都是彩,別髒了您的衣裳。”
那虞姬着急地往後退,那老菸袋卻笑着說:“衣裳值幾個破錢啊,你這虞姬的身子,能沾一下,我這就是散盡千金,也覺得值得呀,來,小丫頭,到八爺懷裡來,八爺給你暖暖身子,這天冷,你身子都沒舒展開,剛纔有兩個橋段,你處理的不太好,八爺教教你。”
這老菸袋說完,就要把虞姬往懷裡拉。
那霸王趕緊地就說:“八爺……您彆着急啊,這邊還沒卸妝呢,這麼多人呢,看着對您影響不太好,這是您的店,我們只是來唱戲的,要是讓您難看了,我們罪過就大了。”
“啪!”
那小光頭上去就給了那霸王一巴掌,打的霸王一個踉蹌。
“你他媽的,找死呢?敢壞我們八爺的事?不想活了?”
那霸王捱打了,不但不生氣,反而害怕地說:“您說的是,您說的是啊,八爺,打的好,打的好,不過我尋思着啊,八爺,咱們還是注意點影響……”
那老菸袋立馬笑着說:“今天,就到這吧,關門,散場……”
那小光頭立馬招手,不爽地說:“對不住了啊,今天沒第二場了,趕緊的,都給我散了吧,玩的別的去吧,八爺要尋開心了,趕緊走,別耽誤事。”
那些聽戲的人,見怪不怪了,只是笑呵呵的,議論着就走了,嘴裡還說着一些亂七八糟的話。
說什麼這老八爺又要男女通吃玩像姑了,還說,這天地怎麼變,這四九城的那些大佬的愛好永遠不會變。
看着看戲的人都散了,蔣勝梅就問我:“他們說什麼呀?什麼像姑?什麼相公的?”
我笑着說:“你不懂了吧?京師梨園旦角曰相公,羣趨其豔者,曰“紅相公”;反是者曰“黑相公”,至於這像姑嘛,你想聽聽着裡面的故事嗎?”
蔣勝梅點了點頭,跟我說:“說來聽聽。”
我立馬笑着說:“爺,就給你上上課,據說那時候官府和私宅養戲班子成風,而且還競相攀比,在八大胡同一帶,相公堂子更是相當盛行,有老人說韓家潭衚衕開始根本沒有妓院,都是相公堂子,據記載呢,道光 八年作的《金臺殘淚記》中,曾經記載當時八大胡同的情景,怎麼說的呢,每當華月照天,銀箏擁夜,家有愁春,巷無閒火,門外青驄嗚咽,正城頭畫角將闌矣,當有倦客侵晨 經過此地,但聞鶯千燕萬,學語東風,不覺淚隨清歌並落。嗟乎!是亦銷魂之橋,迷香之洞耶……”
蔣勝梅聽了之後,就奇怪地看着我,不爽地說:“說人話。”
我立馬嘿嘿笑着說:“像姑,就是男寵……告訴你啊,這八大胡同,以前就是現在的鴨店,如此興旺的鴨店,在世界都是首屈一指的,說是全球最大的同性產業是不是也不爲過?”
聽到我的話,蔣勝梅立馬噁心地說:“咦,噁心死我了。”
“霸王,來吧,到八爺懷裡坐坐,今天八爺我就享享齊人之福,左手摟着虞姬,右手摟着霸王……”
那老菸袋說完,就張開手,笑着讓那霸王坐到他懷裡去。
那霸王有點噁心的不得了,滿臉都是不情願。
但是那小光頭上去又是一巴掌,不爽地說;“怎麼着啊?我們八爺跟你說話呢,沒點反應啊?怎麼覺得自己唱兩年戲,自己成角了,還是怎麼着啊?告訴你啊,別覺得自己是個東西,你在我們八爺眼裡,就是個寵,你要是聽話,我們八爺捧你,你要是不聽話,我們八爺能把你玩死,趕緊地,讓八爺抱抱,還有你,臭丫頭,不知道好歹,趕緊的。”
那小光頭說着,就推着兩個人。
兩個人對看了一眼,甭提都多噁心了。
那虞姬立馬把金豆子放回去,十分反感地說:“八爺……我這身體不太舒服,我先走了……”
她說完就要跑,突然那老菸袋臉色一變,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滿臉都是不高興。
這會,十幾個狗牙子出來,直接攔着那虞姬,凶神惡煞的將虞姬給推回來。
“幹什麼?你們想幹什麼?我告訴你們,現在是法治社會,你們休想……啊……”
突然,那個小光頭直接拽着虞姬的頭套,十分兇狠地給她拽回來了。
“臭丫頭,法治社會?法治社會怎麼了?告訴你,在這八大胡同裡,我們老八爺就是天,就是法……”
我聽着那小光頭的話,我就嘿嘿笑了笑。
猖狂啊。
我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