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妥了轉學手續,在離開C市的那一天,林若卿特地去了一趟岳家。
自從那一次她對他說了分手,他就再也沒去過學校。就連蔣少鋒想去他家看看他怎麼樣了都被拒之門外。
林若卿跟門口的保安說明了自己來的目的是看看嶽子健以後,那個有些年老的保安搖搖頭說道:“少爺最近不見任何人。”
“爲什麼?”林若卿挑了挑眉毛,說道,“難道他病危了嗎?”
那個保安吃驚道:“呸呸呸,不吉利。你是誰啊,敢詛咒我們家少爺?”
林若卿揚起嘴角,把頭擡得高高的,說道:“我就是讓你們家少爺誰都不想見的人。”
“那你就更應該走了。”那個保安下了逐客令。
林若卿說道:“你打個電話問問你們家少爺願不願意見我。”
“小姐,請你離開這裡。不然我就以騷擾民宅的理由報警。”那個保安顯然也不是吃素的。
林若卿笑了,忽然盯着那個保安的臉,說道:“大哥,你的面色土黃,光澤少,不是很好啊。”
保安急忙伸手摸摸自己的臉。
林若卿接着說道:“看你的眼瞼挺厚重的,是不是經常睡不好啊?”
保安點點頭:“是啊。”
林若卿伸手摸摸自己的下巴,顯然一副行家在思考的樣子,說道:“你有沒有經常感到心慌心悸呢?”
“那倒沒有,不過我就是容易失眠,偶爾晚上耳鳴。”保安認真地回答起林若卿的問題。
林若卿笑道:“那這個好辦,我給你開個安神的中藥方,保準你用藥三天左右就能比之前好很多。”
“真的嗎?”那個保安有些興奮地說道,然後忽然笑容又僵硬了,說道,“不過,我爲什麼要相信你呢?而且你一個小屁孩,懂什麼吖你。”
林若卿擺了擺手,說道:“信不信由你嘛。我開了方子,你到時候拿到醫生那裡去問問就知道那方子好不好使啊。”
保安以一種狐疑的眼神打量着林若卿,說道:“小鬼,你有這麼好心?”
林若卿搓了搓手,笑道:“
當然,你幫忙問問你家少爺要不要見我唄。”
那保大概是經不住林若卿的軟磨硬泡,安無語道:“罷了,我幫你問問吧。”
電話接通,保安按下免提,嶽子健的聲音就在電話那頭傳來:“什麼事?”
保安對着電話說道:“少爺,門口有個小姐想見你。”
“不是說了嗎?我誰都不想見,除非我媽回來了,否則別打電話給我……”
“嶽子健!”林若卿對着電話大聲喊道,“是我!林若卿!你是膽小鬼嗎?連我都不敢見了嗎?不敢面對事實嗎?你還要躲到什麼時候?”
“要你管?!”電話掛斷。
保安只能以一種惋惜的眼光看着林若卿,他淡淡地開口:“小朋友,留下你的藥方,你就可以離開了。”
林若卿此刻翻了個白眼。
於是在白紙上寫下藥名和劑量。正寫着方子,保安的電話就響了,他按下免提,嶽子健的聲音傳來:“讓她進來。”
林若卿放下筆,走進了岳家大門。
一路向前走,她的步伐竟然有些凌亂。一會兒見到他要說什麼?如果是安慰,他一定不想聽;如果是勸告,他可能會打死她。
可是她真的只是想看看他怎麼樣了,如果可以,希望能夠說服他恢復到原來的生活,她要的結局是他和她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林若卿推開嶽子健房門的時候,他正靜靜坐在角落裡彈鋼琴。曲調是那麼憂傷,林若卿聽出來了是那首叫《下雨的星期天》的鋼琴曲。
他沒有回過頭來看她,始終在彈着自己的鋼琴。林若卿發現那幅原來在牆上的畫不見了。那幅他畫的心臟圖。
一曲彈完,嶽子健這才站起來,說道:“林若卿,我只想問你一個問題,你喜歡過我嗎?”
他的眼睛看着她,讓她有些惶恐不安,感覺快要窒息。
林若卿點點頭。
嶽子健低下頭,不再對視她了,說道:“那就夠了。你現在轉身。”
林若卿愣住。
“我叫你轉身。”嶽子健又說了一句。
林若卿只
好轉身,正好對着他的房門。
“往外走,不要回頭。”嶽子健說道。
林若卿只好照做。
在她跨出他的房門的那一刻,忽然感覺到身後的嶽子健在朝她走來,“登登登”的腳步有些急促。林若卿停住腳步,忽然就被緊緊地擁抱在了懷裡。
“我沒有你想象中那麼堅強,我的心臟很脆弱,可是即使是這樣,我也不希望是以一顆不能受打擊的心臟來留住你。”
林若卿的眼角滲出了眼淚。
“這也許是註定的,我要遇見你,感受到這個世界有多麼美好,清楚自己其實在這個世界上也可以被需要,可是我好不容易覺得自己要掌握住幸福了,卻又要失去你。”
林若卿輕輕動了一下,嶽子健卻將她摟得更緊,他帶着哭腔的聲音說道:“你笑我懦弱也好,笑我沒用也好,我就是這麼喜歡你,都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緒。我剛剛明明想着你不回頭走出了這扇門,我就再也不想你了。可是我做不到,我不想你走出這扇門,我真的做不到。”
林若卿哽咽了一下,低聲說道:“子健你知道嗎?失去自己喜歡的人,那種痛苦的滋味,我比你體會得要深得多。那段時間我才明白,什麼叫做寧願分開彼此得到最終的幸福也不要硬撐着在一起最後釀成悲劇。你對於我而言是很重要的人,請你相信我,分開是我經過了慎重思考所做出的決定。”
“我不相信。”嶽子健大聲說道,“你要我怎麼相信?我不願意相信你是那種朝三暮四的人,更不願意相信是我配不上你。”
“嶽子健!!”林若卿大聲吼道,“你不要胡思亂想好嗎??我希望你理智一點,我要離開,不是戴着有色眼鏡看你,而是我自己內心真實的想法。”
林若卿甩開他的擁抱,跨出了那扇房門,轉過身,對着嶽子健說道:“你現在聽好,我們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往後的路,你走你的,我走我的,互不打擾,互相忘記對方吧。我希望你能明白,現在做什麼都於事無補了,你還是好好地做回你自己吧。”
林若卿轉身往樓下跑,再也不去看他眼底的悲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