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心裡萬般焦急,卻只恨自己什麼都說不好。
夏晨,剛剛老班主任說那個穆清要對夏晨做什麼?
一直一來都以爲穆清是個還不錯的人,最多也就是知道些內情的樣子。但就剛剛的對話想來,似乎他也並不像自己想象的那麼簡單,而且貌似還與老班主任有着什麼聯繫。
其他的事,夏天此時並沒有力氣多想,只是剛剛說的那句不許傷害夏晨的話,一直縈繞在耳邊。
他要對夏晨做什麼一邊向前走一邊細細回想着剛剛聽到的話,這時突然身子一個停住。
真的很可惜,該出現的人都已經出現
沒錯,他的這句話,似乎是在暗示什麼!夏天拍了拍額頭,卻又陷入了更深的疑惑中,那這個應該出現,而且已經出現的人,到底指的是誰?
心裡的焦急漸漸升了上來,知道了這件事的自己該怎麼辦,又能怎麼辦。夏天眉頭深皺起,擡步向前跑去。
夏晨!夏晨!
一進家門,顧不上身上的雪和汗,只一頭衝上了二樓,一把推開夏晨房間的門,卻只見屋裡一片空蕩。
不在?夏天咬了咬牙,迅速轉身向外走,卻不想剛一邁步便與門口站着的人撞了個滿懷。
夏晨手裡還端着剛剛沏好的水,被這突然的一撞,一下子灑了出來。
小心.
想開口提醒,卻又哪裡來的及,等反應過來時,水已經多半落在了夏天的頭上。
沒事吧?!夏晨見狀急忙開口問,卻見夏天頭髮已經幾乎全溼,之前落在上面的雪還沒有幹,一滴滴水順着結縷的髮梢滴下,落在地板上。
眉間皺了皺,夏晨回身出門,不一會便拿着乾毛巾走了進來,一手搭在夏天頭上。
切,笨蛋。
嘴上這麼說着,眼神上下掃了掃眼前的人,心裡卻有些吃驚。
夏天身上還穿着外衣,腳上的鞋子也沒換,看樣子剛剛進門時很是着急。現在的他不僅僅是被波了水的頭髮,就連身上,也因爲化雪的緣故溼了個透。
怎麼會搞成這麼狼狽的樣子?夏晨心裡思索着,走上前將人揪起。
把衣服脫了。
夏天身子一怔,猛然擡頭,卻見夏晨已經伸過手來,一把扒下了自己的外衣。
你
已經不知道要脫衣服換鞋子了麼,還真是不把這家裡的規矩放在眼裡。夏晨邊說邊把脫下來的外衣隨意搭在椅背上,可說完了又覺得這話從自己嘴裡說出來,似乎有些不太對滋味。
做完這些後,望着在椅子上皺着眉發呆的夏天,夏晨挑眉道:怎麼,褲子也要我動手?
夏天咬了咬嘴脣,臉上明顯僵了下,隨即又搖了搖頭。
夏晨,我有事要告訴你
如果是穿着這樣的溼衣服說的話,嘴裡隨意的說着,夏晨皺眉看了看夏天,這麼溼,髒了房間,就什麼都不用說了。
被打斷了話,又被這樣一說,夏天緩緩起了身,低頭向外走去。
總之,見到他沒事就好。
夏天想着,嘴角勾了勾,有些疲倦的向前邁着步子,走到門口卻又想起自己的外衣還在椅背上,便只得又轉身去拿。
慢着。夏晨擡手,攔住了再次想要走出去的人,眯起了眼睛,就在這裡換。
話音落下,便不由分說的將人按在了椅子上,轉身在衣櫃裡翻了幾番後,拿出了新的毛衣和褲子遞過去。
你這是?夏天擡頭,有些疑惑的望着眼前的人。
不是要說什麼麼,怎麼能就這麼走了,而且時間有限,就直接在這裡邊換邊說吧。
夏天微微動了動,終究沒說什麼,聽話的結果衣褲開始換。
夏晨看着夏天的一舉一動,愈發覺出了今天他的奇怪。雖說之前時候夏天由於親生父母的事兩人已經有些彆扭,可今天夏天一進門就直衝進來,現在又這個樣子,實在讓人不得不在意。
此時夏天已經換好了衣褲,因爲身材略有差異,那衣服穿在身上顯得有些鬆垮,襯得夏天冷得有些發白的肌膚,有種說不出的美。
說吧,你已經浪費我很多時間了。夏晨喉結動了動,回身坐到牀上,骨節分明的手指一下下敲着桌子,眼睛盯着眼前的人。
夏天略微別過臉去,皺着眉咬住嘴脣,猶豫着該怎麼開口。
說夏晨你有危險,要小心那個穆清?可穆清自從在醫院裡複查之後就再沒見過,即使是今天聽到了那些話,也實在不能證明他能帶來什麼威脅,就是說了夏晨想必也不會相信。
可惡,只顧着一心回來看夏晨是否平安,怎麼就忘了該怎麼向他解釋這件事了,明明自己也還沒搞清楚夏天心裡暗罵,耳邊又傳來那一聲聲的敲擊。
我,我會在寒假前離開的!夏天低頭,聲調提高了些,不管怎麼樣都會。
坐着的人手指僵了下,漸漸握成了拳。
你這麼匆忙的來找我,就是爲了強調這個已經說過很多遍的話?
不
不是的,我想告訴你,你有危險。想告訴你,千萬要保護好自己,小心穆清。
不是,我是來告訴你一聲,那個男人,已經找到了。
夏天的話說的越來越小聲,頭也再次低了下去,握着胳膊的手漸漸加了力氣,夏天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想要告訴他的話,說出口卻變成了這樣。
是麼,那邊的夏晨並沒什麼太大的反應,只是輕輕的說了這樣一句,告訴我做什麼,難道還想要我的恭喜麼
不,不是!夏天慌忙開口,卻說不清自己爲什麼要這麼着急解釋,或許是自己真的不願讓他誤解,又或許,是因爲夏晨話音裡有種失落的錯覺。
不是什麼,薄脣輕啓,夏晨緩緩起身,走向夏天,不需要否認,想要的話,直說便是。
恭喜你終於能脫離這個家,能擺脫我了
一聲呢喃響起在耳邊,只是與那噴灑在側臉的熱氣不同,話裡滿是冰冷。
不是的!夏晨你聽我說,你要小心,要小心!
手揪住胸前的衣領,將人從身側拉到面對自己,望着夏晨此刻面無表情的臉,夏天心裡萬般焦急,卻只恨自己什麼都說不好。
呵,小心?你難道是在威脅我?
夏晨說着,反手抓住衣領前的手,將人一把拉上前,緊緊貼着自己的身體。
身子本能的反抗了幾下,卻無奈這讀書的身體怎麼抵抗的住一直打籃球的人,夏天也不過是掙扎了幾下,便抽了力氣回來,全部用到了恢復理智和平靜上面。
這不是威脅,是勸告,雖然不知道到底會發生什麼,但是你一定要小心。
夏天一字一句的說着,胸口隨着呼吸的調整一起一伏,兩個人的身體緊貼着,一呼一吸之間,似乎都能感覺到夏晨那胸膛裡的心跳。
本想調整下氣息恢復平靜,這次卻不知怎的,心跳變的越來越快,身體也漸漸變得有些奇怪。
我,我今天聽到了穆清和穆老師的談話,知道了那個穆清會對你有威脅,雖然聽起來可能有些荒謬,但我,但我希望你能相信我一次。
夏晨聽着,似乎又將身子貼近了一些,溫熱的氣息呼在額上,惹的面前的人呼吸越來越急促。
呃放開我。夏天終於忍不住,用盡最後的力氣掙脫了出來,向後退了幾步,臉色紅一陣白一陣。
總之就是這些,你自己最近注意點。
夏天說完,彎身拿起自己的衣服向外走去,這次夏晨沒有阻攔。
對了,今天的衣服,謝謝你。夏天說着,突然頓了頓,接着才又張口說:我會在離開之前洗好送回來的。
切。
夏晨只是依舊那樣站着,垂在身側的手緩緩擡起,儘管死死攥住,可那溫度卻依然漸漸消逝了去。
穆清麼喃喃着這個十分熟悉的名字,夏晨眉間皺了皺,與其有時間來提醒我,倒不如擔心擔心自己。
果然是個笨蛋。
週日,距離寒假還有七天。
說是七天,可最後的兩天是週末,所以算起來也就只剩五天了。這樣的消息對於蘇小曉來說,簡直就像是堅持到了革命勝利一般。
雖說還有最後兩天的期末考試,可這卻絲毫沒有影響蘇小曉對於一整個寒假的美好暢想,還只距離放假整整五天的週末,她就開始計劃了假期裡的活動。
對了!不如哪天叫上夏天出來吧,可不知道他會不會答應呢,雖然性格很平易近人,但畢竟是夏氏企業的公子哥
你死心吧。
正喃喃自語着,後面突然想起一聲嗤話。蘇小曉回身,果然又是那個弟弟在背後聽自己說話。
爲什麼讓我死心,夏天當時可是幫我在夏晨面前解過圍的,雖然是夏氏的兒子,卻絲毫沒有半點公子哥的樣子,我
所以讓你死你,不等蘇小曉的誇獎之語講完,蘇明便出聲打斷,夏天其實是夏晨父母收養的孩子,而且,應該很快就要離開那個家了。
你說什麼?蘇小曉一臉驚訝,看樣子自己的弟弟似乎知道些什麼,便湊過去打聽詳細的情況。
爲什麼要離開?夏晨不是和夏天關係還不錯麼,怎麼會讓他離開?就算是養子,也不能說走就走呀,走了的話不就在這個學校也
蘇明有些不耐煩,不等她說完就轉身出了房間門。
他的寒假,可不會輕鬆到出來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