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娘鬆了手,慢慢走到一旁坐下,倒了杯茶,不經意的斜了張秀一眼,抿嘴笑了。
“坐,喝茶。”
小桌上只有一壺一杯,‘花’娘自顧自的喝着,半眯着眼睛養神,似乎忘了張秀和青蓮的存在。
張秀輕輕走近青蓮,拉着她向一旁走了兩步,悄聲問道:“妹子,你剛纔和‘花’娘究竟說的是什麼,我怎麼一句都聽不懂呢?”
“你知道有種靈‘花’叫紋面‘花’嗎?”青蓮輕聲道:“這是一種四品靈‘花’,不僅少見難養而且還很危險,功效卻很‘誘’人,你看‘花’孃的模樣就知道,全是紋面‘花’的功勞。”
“不會吧,我以爲是……”張秀驚訝的偷看着‘花’娘,她自然知道‘花’孃的真實年紀,只是一直以來‘花’孃的臉上都佈滿了細細的傷痕,很少有人會湊近去仔細觀察她的容貌,明知道她看上去比實際年齡年輕,卻沒人會去想這個問題。一般情況下和青‘春’相伴的通常都是美貌,那怕真是一個二八少‘女’,醜得沒人想看也就沒人關心她是否青‘春’,‘花’娘給人的感覺就是如此。
“那什麼魔鬼蜜又是什麼意思?‘花’孃的臉是因爲那個蜜毀的嗎?”越看越發現‘花’娘真的很年輕,不僅僅是‘裸’‘露’在外面的部分,連不經意‘露’出的脖子都無一絲摺痕,比張秀的都光滑。
“紋面‘花’的‘花’蜜就是魔鬼蜜,因爲它的‘花’瓣全是‘交’錯的細刺,只有大約銅錢大小的地方沒有細刺直通‘花’房,紋面‘花’的‘花’蜜必須當時服下才有效,所以,一般人如果想吃紋面‘花’的‘花’蜜,只能忍着臉被細刺刺傷的痛苦,用嘴去直接‘吮’吸,偏偏紋面‘花’的‘花’蜜有青‘春’永駐的功效,你想象一下,一個青‘春’少‘女’卻有一副永遠劃傷的臉,不叫魔鬼蜜又叫什麼呢?”
張秀‘摸’着脖子打了一個冷噤,她天生麗質雖然因爲‘性’格的原因會讓人不時的忽略,但讓她選擇,她也不會要一副‘花’娘那樣的臉,去換什麼永葆青‘春’。
青蓮和張秀雖然低聲說着話,可在寂靜的如意屋裡,她們的對話一個字不落進了‘花’孃的耳裡,她眯着的眼睛上睫‘毛’微微的動了動,嘴角忍不住向上翹起,看來這個小丫頭沒騙人,知道的還真不少。
青蓮接着道:“這種吃法其實很蠢,要知道一般‘花’的‘花’房裡只有‘花’粉,能變成‘花’蜜說明裡面有能釀蜜的生靈,想辦法把它們引出來重新築巢,纔是沒危險又能吃到新鮮的‘花’蜜的上佳辦法,可笑的是這事沒人知道,她們以爲整天圍着紋面‘花’的劍蜂纔是‘花’蜜的釀造者,只想着捉劍蜂採蜜,本末倒置,根本不知道劍蜂其實和她們一樣,都是來偷吃‘花’蜜的,只不過劍蜂身體小巧更佔便宜一些。”
話音未落,‘花’孃的臉‘色’就開始漸漸泛紅,當聽完最後一個字時,她再也無法保持鎮定的神‘色’,慢慢睜開水汪汪的鳳眼,死死的盯着青蓮,一雙手止不住的顫抖着,好不容易纔扶着站了起來。
“小丫頭,你說的都是真的?”‘花’孃的聲音忍不住在抖,沒人比她知道紋面‘花’刺面有多痛苦,更沒人能體會明明青‘春’常駐卻無人看一眼的難堪,如果青蓮說的一切屬實,她就有希望擺脫這一切了。
“我沒騙你的必要,剛纔我就說過,其實我還有其它的‘藥’,如果你需要我可以賣給你,保證沒有副作用而且效果更佳。”青蓮咧嘴笑了,她戳中了‘花’孃的死‘穴’,不相信她不答應。
半張着嘴,剛想答應,‘花’娘又強忍住了,慢慢坐回椅子裡閉上眼睛,道:“讓我想想。”
真狡猾,青蓮暗暗咬牙,‘花’娘這個‘女’人不簡單,都到這一步了還能忍住不鬆口,這份定力非一般人能有。
“沒事,你慢慢想,我們不急。”比起‘花’娘,青蓮有些沉不住氣,明明她纔是握着有利條件佔據主動權的一方,可偏偏氣勢上差了‘花’娘不知道多少,反過來被‘花’娘佔據主動,好像她纔是那個千方百計想恢復容貌的人。
張秀也感受到了這個詭異的氣氛,渾身不自在,來回在如意屋裡走了兩圈,才笑嘻嘻的走近青蓮道:“這是‘花’孃的如意屋,她是主我們是客,客隨主便,呵呵,客隨主便。”
“嗯,我們加起來纔有她一半大,能夠理解。”青蓮不知死活的湊了一句,纔算平復了不甘的心情,繼續爲張秀解‘惑’道:“紋面‘花’的‘花’蜜裡其實含有劇毒,它被稱爲魔鬼蜜的另一個原因就是,如果沒有劍蜂的蜂毒的中和,‘花’蜜裡的毒素就會慢慢滲透五臟六腑,等到毒發之時,全身的肌膚會一塊一塊的慢慢爛掉,不流血乾巴巴的像是枯屍的骨‘肉’,也不疼不癢不紅腫,直到爛到五臟六腑死掉爲止,這個人都不會有半點痛苦的表情,她可能還會笑着,那種情形比看見魔鬼還要可怕,所以,你知道了,這纔是魔鬼蜜的真正來由。”
偷眼看了看‘花’娘,青蓮暗道,這還嚇不倒你就算你狠。
咯咯咯咯,一陣牙齒上下碰撞的聲音響起,越來越響,連帶着椅子也發出了類似的聲音,青蓮得意的聞聲看過去,只見‘花’孃的眼睛瞪得差點鼓了出來,張着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全身上下抖成了篩子。
“‘花’娘,你不會吃的魔鬼蜜正好沒被劍蜂採過吧?”青蓮小心眼的暗笑道:“哦,對了,你先前還問我是不是有劍蜂,可見你也沒見過劍蜂,要不然不會抓不到一隻半隻,這樣看來,你真吃了沒被劍蜂採過蜜的魔鬼蜜了,哎呀天啊,你吃了多久了,一年還是二年,身體有沒有什麼異樣,會不會時常想睡,頭會不會時常暈,脾氣是不是越來越暴躁?”
張秀伸‘腿’從背後踢了青蓮一腳,臉‘色’發白卻很得意的笑了。
“你你……”‘花’娘依然說不出話來。
“我有辦法醫治。”青蓮好心的點了點頭。
“真的?”終於說出完整的一句話,‘花’娘大口的喘着粗氣,擡頭,想站起來卻渾身無力的癱坐在椅子上。
“真的。”青蓮繼續點頭。
“你要多少錢?”‘花’娘這次不再考慮了,魔鬼蜜的由來她也曾有過耳聞,只是沒人知道具體的詳情,道聽途說來的各種傳聞讓她嗤之以鼻,可現在,她不敢再有這種想法,青蓮說的話就像紋面‘花’的‘花’刺,一遍又一遍的在她心裡刷來刷去。
如意屋的一角突然閃了閃,‘花’娘只瞥了一眼又渴望的看着青蓮。
“‘花’娘,你還是先看看吧,我們等會又說。”青蓮說着,用手指了指那一角。
‘花’娘沒有猶豫,手指一掐法決,一枚‘玉’簡從如意屋的一角飛了出來,她伸手接住往額頭上一貼,一個呼吸後,青蓮來平陽城裡的大多數事情她都知道了,臉‘色’一鬆,收起‘玉’簡後慢慢的站了起來,走到青蓮面前道:“我相信你的話,你說吧,有什麼要求我都答應。”
“兩件事,”青蓮伸出兩根手指晃了晃道:“一,紋面‘花’給我,我幫你治體內的‘花’毒;二,駐顏的‘藥’我給秀姐,你想買多少跟她談。”
“好,只是……”‘花’娘沒有猶豫,只是紋面‘花’想拿走不是件容易的事,她沒說完只看向青蓮。
“我明白,今天沒準備,等過兩天我再來拿,到時順便幫你解毒。”青蓮明瞭的點了點頭。
“好,我以後買‘藥’就直接找阿秀,只是我臉上這傷……小丫頭,你一定也有‘藥’吧,要不順便一起,省得我去別的地方找了,再說,被人知道了也不好。”得到答覆,‘花’娘漸漸恢復了正常,順手開了如意屋的‘門’,吸了口瞬間吹進來的晚風,她笑意盈盈的站在‘門’口看着青蓮。
“‘藥’是沒問題,只要‘花’的事沒人知道就行,至於‘藥’嘛,呵呵,越多人知道越好,這個可能要麻煩‘花’娘了。”青蓮笑着回看‘花’娘,找上她聊了那麼半天,賺錢是其中的一個目的,多條財路多份保障,她可不想把財路全壓在老嘴那裡。
‘花’孃的眼睛一亮,她活了這把年紀,爲這張臉傷了半輩子腦筋,這裡面認識的人多到數不清,要說誰能把一種養顏的‘藥’賣到最多肯‘花’錢的人手裡,這個人還真非她莫屬,不過她也知道她和青蓮不過是個陌生人,這好事怎麼樣也輪不到她頭上,可張秀她卻認識,哄好這小妮子不怕以後沒這個機會。
“沒問題,只要你的‘藥’真能有效果,我保證你能賺的鉢滿盆滿。”‘花’娘笑道。
“效果?比薯果好十倍怎麼樣?”青蓮出口問了一句,她好掌控‘藥’效的分量。
“十倍?夠了足夠了,小丫頭,你真嚇到我了,你不會只是說說吧?”薯果的十倍‘藥’效,‘花’娘真的被嚇到了,她吃的薯果不是張秀買的那種殘次品,‘藥’效不強卻真的有效,要不然也不會有那麼多人去搶購,可是‘藥’效不是吃飯的飯量,兩碗比一碗多一倍那麼簡單,特別是駐顏的靈‘藥’,想多一倍的‘藥’效就要多‘花’數倍的人力和財力去煉製,隨便開口就是十倍,她真有那麼厲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