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玉虛山上,雖然掌門等人對於夜無殤的指責並沒有辯解,但沈浪心中一直堅信玉虛宗不會如此行爲,這種信任,已然達到一種盲目的地步。
而眼下,被天怮所散發的殺氣籠罩,沈浪只感覺到猶如被一頭惡獸盯住了一般,森冷的寒意,令其全身毛寒毛都是樹立起來。
原本其對天怮的實力有所推測,甚至其一致認爲,在自己實力大進之後,自己的修爲比之天怮,即使有差距,這察覺也不會太大,但剛纔所發生的一切,卻令其頓時驚醒。
就在剛纔的一瞬間,天怮竟然給他了一種高深莫測之感,這股壓力,其曾經在其師尊玄竹道人的身上感受到,如此豈不是說眼下的天怮,已然是有着上清境巔峰的實力?
這一發現令沈浪很是心驚,猶如被冷水當頭潑下,縱使如今的三焱扇威力大漲,其也是自信可以與上清境中後期的長老一輩相鬥而不弱下風,但對上清境後期與巔峰的境界,卻是毫無勝算可言。
看着天怮離去的背影,沈浪的一顆心越來越沉,轉身向着另一處而去,徑直進入了一處小房間之內,而房間之內,應玄子與尹天嬌二人已然等待在此,看到沈浪回來,不由的向沈浪投去一個詢問的目光。
但沈浪,卻是臉色難看的搖了搖頭道:“他沒有給我說完話的機會!”
應玄子與尹天嬌的臉色額也是微微一變,有些不自然,只聽應玄子面帶猶豫的開口道:“難道真的只能動手去搶過來?”
只是,其話語一出,就算是他自己也有些後悔,其爲人一向正直,自然不恥如此之爲,而一旁的尹天嬌,聽到這話時,雙目之中閃過一絲複雜,顯然也是不願如此。
“恐怕就算是搶,我們成功的概率也是不大!”沈浪深吸了一口氣,極其不情願的開口道,而這一句話,卻是將應玄子與尹天嬌二人的視線吸引了過來。
“剛纔雖然沒有動手,但我的話語,卻是激發的他的殺意,從其身上不經意散發的法力來看,其應該是有着上清巔峰之境,也就是說哪怕是我們三人聯手相對,勝算恐怕也是不大!”
聽了沈浪的判斷,無論是尹天嬌還是應玄子的目光之中,都是多了一絲震撼之色,只是尹天嬌的眼底,卻是有一絲難以抑制的喜色閃過。
“另外,以其對我玉虛宗的仇恨,就算我們開口,怕是他不會將六慾清心竹給我們!”沈浪低聲道,說話間,其目光不由的看向一旁的尹天嬌。
這六慾清心竹乃是少女捨命得來,原本其如何處置,衆人自然不好參與,但眼下,卻是令衆人不得不爲難。
尹天嬌的神色變幻莫測,其自然是知曉因爲自己的緣故,給衆人帶來多大的困擾,貝齒輕咬,不由的開口道:“不如讓我去嘗試一下!”
只是,似乎看出了少女的爲難,沈浪低聲道:“尹師妹不用難爲自己,眼下當務之急,乃是從此處出去,若是無法從此處離去,就算是得到
了六慾清心竹又能如何?”
想到八荒火龍魂魄所帶來的壓力,沒有任何人可以平靜下來,正如沈浪所說,若是無法從這地藏窟出去,就算是得到了六慾清心竹又是如何?
“只希望他沒有猜到什麼,否則事情講更加艱難!”
*****
盤膝坐在房屋之內,天怮的臉色極爲陰沉,自聽到沈浪那一番話之後,其心思便活絡起來。
“究竟是什麼?我身上什麼東西會令其開口討要,既然說事關天下蒼生,此物絕計不凡,難道是無名古經?”
天怮的心中,不由的閃過一道念頭。
其身懷無名古經的事,在別處或許是秘密,但在玉虛宗卻不是什麼隱秘,首先,第一卷無名古經本便是在玉虛洞內,而第二卷無名古經,則是在蒼木山獲得,雖然隱秘,但尹天嬌卻是知曉,而且此前,其未曾見過其它功法,顯然以尹天嬌的聰穎,很快便可猜出一切。
另外,以尹天嬌在玉虛門內的地位,進入玉虛洞只是早晚之事,很快法身對其來說也不會是什麼秘密。
以尹天嬌的資質,領悟出法身自然不是什麼困難,而一旦其領悟出法身,天怮則將毫無優勢可言,尤其是若是尹天嬌將第二卷無名古經泄漏給玉虛衆人,天怮再想要報仇無疑是癡心妄想。
一旦法身不再是什麼辛秘,天怮的底牌便近乎暴露,其它幾卷無名古經對天怮來說也是相當迫切,因爲一旦獲得其它的無名古經,哪怕是玉虛衆人也是修煉出法身,自己也會領先衆人一大步,哪怕是眼下這一小卷,也將起至關重要的作用。
若非眼下事情緊急,天怮定然會修煉完這小卷無名古經後再前去,如此哪怕是不能突破太清之境,但法力增長後,天怮的底氣也會大上三分。
只是,天怮所擁有的第二卷無名古經,尹天嬌也是見過,沈浪自當用不着向自己來討要。
“難道是六慾清心竹?”
除了無名古經,天怮身上唯一珍貴的便是這六慾清心竹。
作爲上古神物,六慾清心竹作用極其單一,便是抑制戾氣入體,防止被戾氣所控,而身爲正道之首,六大神技的清心咒對戾氣也有着獨特的作用,玉虛宗又何須六慾清心竹這一物?
可除了六慾清心竹之外,天怮身上似乎再無其它之物足以令沈浪不顧一切上前討要,而且,這物品絕對事關重要。
“天下蒼生……什麼又能事關天下蒼生呢?”天怮的眉頭不由的皺起,口中卻是低聲喃喃道。
突然,天怮的雙目一亮,不由的想到了另一條線索。
十年前一戰後,道明真人的聲望可謂是大漲,但爲何在這關鍵之時,其卻將門內一切大小事務都交給莫師言處理。
顯然,這問題定是出現在道明真人身上,也只有玉虛掌門,才足以令沈浪可以如此不顧顏面上前來找天怮商談。
然而,想到此的天怮眉頭再次
皺了起來:道明真人的修爲,又怎麼會被戾氣影響?
“天機劍,一切定然是與天機劍有關!”
只有殺人如麻的人,身上纔會產生戾氣,以道明真人的修爲,想要戾氣可以影響他,所殺之人定是不再少數,唯一有可能的便是十年前的那天機劍出世。
想到當年那毀天滅地的一劍,想到自己在那一劍之下毫無反抗能力的狀況,天怮的目光中,再次閃現出瘋狂之色:“老傢伙,原來你也需要六慾清心竹,只是這六慾清心竹在我身上,我就是要眼睜睜的看着你被戾氣所控,最終淪爲千古罪人!”
十日時間一閃而過,圍繞在心中的喜悅也是瞬間散去,此時,村落中的所有人都聚集在一起,而爲先者,便是沈浪與天怮等衆人。
似乎察覺到什麼,就連小賊也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小眼之中帶着不捨。
不得不說,沈浪的人緣的確很好,只是幾日時間,同這羣村民們的關係便比天怮要好上很多,只見其身周向其告別的人,足足有着天怮身側的三倍之多,而沈浪,卻依舊在一一應付,毫無慌亂可言,足足持續了兩刻鐘左右,一行七人一獸,纔開始上路,所行的方向,赫然是那烈日所在之處。
眼下,或者已經不能說是烈日,聽過林姓老者的話,衆人已然知曉,那空中的烈日,赫然是那八荒火龍的魂魄,而衆人想要抵達那處,至少也還要萬里之程,就算是衆人御劍而行,也要接近十日的時間,更何況是步行,恐怕至少也是需要一個多月。
另外,衆人也是清楚,接下來的路,也並非是一片太平之路,所蘊含的危險,絕計不再先前之下。
*****
石屋簡陋生寒,徒有四壁,冷風蕭瑟而吹,古寒與玲瓏都是相對而站,似乎在等人,但二人的目光,卻是越來越寒冷,盯着門口之處,臉上帶着思索之色。
“他會不會是在耍我們,我們已經等了一個多時辰,怎麼還不見人影!”玲瓏的小臉上,明顯帶着些許不耐煩之色,一腳踏在了其身旁的石塊之上。
這一腳看似毫無力氣,但其擡腳之時,其腳下的石塊已然是四分五裂。
這玲瓏看似較小,但氣力卻是恐怖。
古寒的臉色也不是很好,右手玩着左手上紋着蟲子的銀白色的戒指,顯得有些心不在焉,沉聲道:“再等一個時辰,他若是還不到,我們就離開!”
聽到古寒的話,玲瓏的臉色微微好看了點,小巧的腳再次踏在了眼前的石頭之上,將之慢慢的碾碎。
忽然間,遠處的樹林中驚起了無數的飛鳥,在這黃昏之下,鳴叫不止。
古寒與玲瓏的目光都是一冷,看向了那片樹林,眼下的來人,不是那人,便是敵人。
落日餘暉之下,一道黑衣人影突然從緩緩從樹林之中走出,黑衣人影身上,彷彿有着奇異的東西可以講光線吸收一般,一片朦朧之下,看不清來人的面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