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這陰山雖已經落寞,但只憑這點,便可成爲僅次於六大門派的存在,畢竟,那金甲屍實力超凡,傳聞中實力恐怕不下於一般門派的長老之流。
至於銅甲屍,對如今的天怮來說,威脅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不過聽了杜束遠的話,天怮沒有絲毫欣喜,臉色反而變的極爲陰沉,嘴角帶着冷笑之意諷刺道:“杜兄在說笑吧?就憑我們二人,且不說這麼多陰山弟子,單單只是這幾頭殭屍就可以讓我們束手無策!難道杜兄認爲你我都有三頭六臂?”
杜束遠臉色一僵,表情微微尷尬:“抱歉林兄,是在下沒有事先說明,此次起事的並非只有你我二人,而是在這裡所有的正常人,包括三千七百左右凡人以及三百左右其它一些小門派的弟子!也是林兄幸運,正好趕上這次行事,若是事成,林兄便不必在此受苦!”
天怮露出一絲驚訝之色,看了一眼杜束遠,此人雖然極爲邋遢,身上還帶着濃重的汗臭之味,容貌也並非很出衆,只是,就是這樣一人,能在這空間之內,組織兩千人。
而且,雖其有所掩飾,但其那種意氣風發的感覺卻依舊被天怮所發現。
臉上帶着若有若無的笑意,天怮低聲道:“三百左右小門派弟子,這倒是不小的助力!想不到在下竟小看了杜兄,能在這麼危險的空間之內組織這麼多人,想來即使是在神風谷杜兄的職位也非一般,真是失敬,失敬!”
“讓林兄見笑了,此處的衆人都是深受壓迫,對於自由的渴望極爲迫切,只是等待一個契機而已,如今自然是一呼衆喝!”杜束遠的神情微變,苦笑道。
天怮對於杜束遠的話並未深信,因爲他堅持自己的判斷,微微沉吟了一會兒,天怮開口:“不過,杜兄,我們想要從此離去,面對的可不只是鬼域之內的陰山弟子這麼簡單,就算我們能擺脫這些陰山弟子,上面可是還有更加強勁的陰煞教,陰煞教弟子我們該如何應付?在下雖然自負,卻也沒有想過憑我們這些人便應對整個門派的想法,其他人我們應當如何處理?難道要帶着衆人一起突圍而去?在下自認沒這種實力!”
杜束遠聞言,目光也是沉了下來,眼中閃過一絲陰狠之色,沉聲道:“林兄,這陰山在此之事事關重大,若是讓他們真的在此挖掘出什麼寶物,恐怕陰煞教實力會大漲,到時,天下必將大亂,所謂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只要你我二人逃出去,將消息帶回宗門就好!”
天怮心中一突,自然聽出對方話中的寒意,這杜束遠當真心狠手辣,其本人,恐怕正是利用這些人作掩護,而自己從中脫逃,當真是好心計,恐怕,就算是自己,也是被他利用牽制住陰山之人吧?其最終目的,只是自己逃走而已!
念此,天怮的臉色不由的沉了下來,擔心思也提了起來。
此人計劃周密,組織能力不低,更是心狠手辣,自己不小心,恐怕會被其當
成棋子使用,但如此一來,天怮更加肯定了此人在神風谷內絕非那些普通弟子的念頭。
“想利用我?”心中冷笑,天怮的目光之中,一絲微不可查的寒意閃過。
不過,想到對方將用的方法,天怮不由的眉頭皺起,如今其心境雖早已非當年可比,但事關四千多人的性命卻也不得不令他深思,以這些陰山弟子的兇殘,其可以輕易的想象出,若是被鎮壓,等待這些人的將是什麼命運。
不過,天怮也並非是什麼心慈手軟之輩,眼下,其也沒有其它方法,而且,如今此處空間之人,恐怕與行屍走肉相差不大,即使是活着出去,意義也不大,陰氣長時間銷蝕着他們的身體,就算是僥倖逃脫,這些人也將活不長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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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錯,當真是萬年古屍啊!而且保存的如此完好!天興我陰山!天興我陰山啊!”向旬手持古屍的兩大臂骨,相互敲打,仔細的聽着那聲音,生怕會有一絲的錯漏。
眼前的屍骨,由於常年處於這陰煞之地,已經被陰煞之氣浸染,通體烏黑,閃着邪異的光芒,令人一看之下便心生畏懼。
但那向旬絲毫不懼,甚至原本陰梟的雙眼,如今就像看着情人一般,充滿了炙熱。
在這空間之內,古屍並不稀少,但由於腐蝕與風化的作用,保存完整的卻不多,可屍骨保存完整,卻是陰山煉製各種屍身的關鍵所在。
沒有完整的屍骨,或者哪怕是拼湊出來的屍骨,都只是無用之物。
與一臉興奮之色的向旬形成鮮明對比的,則是躲在角落之中的一羣人,這羣人渾身顫抖,全身上下盡被灰塵覆蓋,上下身衣不遮體,個個都是消瘦無比,面露青飢之色,一臉畏懼的看着向旬,似乎眼前之人,乃是嗜血的惡魔。
那恍如骷髏一般的田錚,此時也是一臉喜色的站在一旁,聽到是萬年古屍之後,全身一顫,上前對着那向旬說道:“恭喜長老,天佑我陰山,如今再得這萬年古屍,恐怕不久之後,我們便可不受這陰煞教壓迫,甚至取而代之也未可知!”
那正欣喜不已的向旬雙目一亮,露出別樣的神色,但其臉色瞬間變的陰沉,轉過身來,一雙眼睛如同利劍,低聲喝道:“休得胡說,我如今既然是陰煞教長老,自然要忠於職守,怎可對聖教有二心!田錚念你是初犯,又爲聖教立下不少功勞的份上,今日便不罰你,若是下次再犯,本長老將把你同這些奴隸一樣派下洞坑之內,逐出聖教,定不輕饒!”
田錚一愣,面帶古怪之色的看着向旬,卻發現其正對自己使眼色,頓時明白了什麼,神情驚慌道:“弟子知錯!謝長老開恩,長老的教導弟子定當謹記!”
“哼”向旬冷哼一聲,沉聲問道:“誰發現的這古屍?”
人羣之中,唯唯諾諾,看着向旬等人,面帶恐懼之色,卻沒人敢回答。
向旬側目,陰梟的目光掃向
旁邊之人,滿臉嚴肅的問道道:“誰發現的這具古屍,站出來,本長老有賞!”
“是我……”人羣之中,一人猶豫的上前,似乎因爲聽到有賞,臉上頓時帶着一絲喜意。
向旬看了一眼眼前之人,只見其渾身上下破破爛爛,身上更是不少爛瘡,甚至可以看見蟲蛆活動,身上甚至帶着一股撲鼻的臭味,不由的嫌惡的撇着嘴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老神仙,我……我叫王六”似乎知道對方來頭極大,王六有些受寵若驚,誠惶誠恐的回答道。
似乎被這王六這句老神仙逗樂了,向旬微微一笑,只是,這笑看起來有些陰險的意味,隨即其對着田錚道:“王六是吧?不必害怕,你做的很好,本長老有賞!田錚你先帶這王六出去!鄒平,你把這些古屍收拾一下,另外把材料備齊,儘快送到我那裡!”
“是,長老!”鄒平一愣,頓時明白即將要發生的事情,臉上帶着興奮之色應承道。
言罷,向旬目光未曾在其他人身上停留,頭也不回化爲一道流光,向着洞口的方向而去,不過其雙目之中的喜色,卻是絲毫不加掩蓋。
而那田錚緊隨其後,似乎對於王六身上那難聞的氣味有些厭惡,一直皺着眉頭,只是在看向王六滿臉歡喜,似乎樂在其中的額樣子,嘴角卻露出一絲冷笑。
三人一前兩後,不久之後便回到了小屋之內,然而,到了那小屋之後,向旬卻自顧自的盤膝坐下了下來,絲毫不顧王六緊張的神色,而那田錚在將王六帶來之後,不久便冷笑着離去。
而那王六見眼前之人坐下,不理自己微微有些心急,想到對方在此處位高權重,也不敢貿然開口打擾,心中忐忑不安,只能站在一旁靜等。
只是過了不久,一道揹着黑色包袱的身影突然出現在小屋之前,只見鄒平小聲道:“長老,東西都準備好了!”
“拿進來吧!”那向旬眼都沒睜,低聲道。
那鄒平依言進來,雙目之中喜色不加掩飾,進門後,便將包袱恭敬的放在向旬面前。
他知道接下來長老將要做什麼,而且也知道,只要事情成功,他們的實力將再次大漲,甚至不久之後便可不再屈身陰煞教,在這鬼域之中憋屈的生活。
煉製金甲屍,這是無數陰山弟子的夢想!想想那金甲屍的威力,再想想自己那頭銀甲屍的實力,鄒平不由的感嘆,兩者相差不是一點的。
“你在外面守着,任何人都不得打擾!”向旬依舊雙目緊閉,似乎在調息。
鄒平應喝了一聲,依言走出小屋。
突然,那向旬睜開雙眼,那雙眼睛冷漠無情,看的一旁的王六不由的直打哆嗦。
隨即,那向旬伸手從袖口中拿出一個黑色鈴鐺,鈴鐺之上,刻有一頭猙獰的惡鬼,張口獠牙,樣子恐怖,嘴角似乎還流淌着鮮血,若是仔細看,便可看到,這惡鬼的雙目似乎是金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