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隆基最爲喜歡的事情之一,便是自己的國家強大,看別的國家百姓生活不好,不停地比較,然後無比地滿足與自豪。
以前他就有這毛病,泰山封禪,還有出行溜達,大張旗鼓,緊怕別人不知道,去個地方,當地接待的府衙地區便花掉許多錢,他一高興,免幾年賦租調,朝廷財政又變少了。
現在他同樣喜歡旅遊,只是不再那麼鋪張,不是專門奔着某個地方的官府而去,那裡不用接待。
於是他把旅遊和對鼓勵生育的事情,很奇妙地聯繫在一起。
對張小寶說道:“你給我在大唐各地修的行在進度如何?朕想去巡視大唐,再過不久,夏天到了,長江一線,朕怕有大汛,提前去做做佈置,順便還可一路宣傳鼓勵生育的國策,豈不是一舉兩得?”
張小寶信他的話纔怪,你說你想旅遊就旅遊唄,誰攔着你了?找那些個藉口作甚?
所以張小寶沒答話。
王鵑忍不住笑了,對李隆基說道:“陛下,行在好修,不需要修得多麼恢弘龐大,住的安逸便好,您不住時,用來放電影,變成尋常人遊玩之處。
不主動收門票錢,在裡面放個募捐的箱子,名義是用在大唐基礎建設上,有錢人的會願意扔進去點錢。
然後用那錢,一部分當維護費,一部分給小寶,小寶用在大唐基礎建設上,還可以設置攤位,讓人租下來,賣賣土特產及小吃。
您規定一個利潤的比例,相信很少有人敢挑釁您的威嚴,不要宰客,把遊人都宰跑了,一個宣傳爲主的地方,不可本末倒置。”
說完,王鵑看看沙盤,又對張小寶提醒:“風向變了,換地方放煙。”
“哦,好的,命令,東北處滅火,正西點火。”張小寶一看沙盤,可不是麼,傳令兵已經換過了測試風向的模型。
李隆基微微搖頭:“朕估計趙含章一會兒能找你兩個,你看你們把他欺負的,你們還有點屬於軍人的榮耀麼?跟無賴一樣,煙,煙,煙,就知道薰。”
“陛下,話不能這麼說,有其他手段,我會讓人叫喊騷擾並放煙?以後您就知道了,無論是海軍、陸軍,還是空軍,攻擊敵人的時候,必須要隱藏自己。
如炮兵,現在他們向我軍開炮,我軍這能幹挺着,若我軍也有炮兵營,他敢隨便?他的炮彈落到我步兵陣地的時候,我軍的炮彈隨後便落在他的炮兵陣地上。
煙算什麼,以後我還放毒氣呢,順着風吹下去,一死一大片,哪管他無賴不無賴的,我軍能少死人就好。”
張小寶滿不在乎地說道,他是那種對自己狠,對別人更狠的性格,他只有在面對自己國家的孩子的時候纔會表現出善良的一面。
也是王鵑對他做評價時,最爲糾結的一點。
李隆基的性格和張小寶其實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以前的他,對所有人全能下得去手,哪怕自己大唐的孩子,與家庭教育及環境有關係。
眼下改了很多,環境變了,有壓力也有動力,打從張小寶和王鵑開始與他接觸的時候,讓他感受到了一種特殊的情懷,是放鬆、是親情、是恬然。
等兩個人稍微大一點,小貝九個孩子又熱鬧上了,讓李隆基發現,身邊有幾個不把自己當皇上的人,對自己來說似乎更好。
眼下李隆基就體驗着這種交流,他喜歡聽小寶大大咧咧說話的樣子,明白,小寶不是不會跟其他大臣那樣打官腔,小貝都會呢,何況是小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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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小貝打官腔非常可愛,除非是心中有鬼的人才害怕,因爲小貝打起官腔的時候是要收拾人的一刻,平時她最喜歡做的事情是拉着別人講故事,或者給別人講故事。
李隆基的眼睛眯眯起來,享受跟小寶、鵑鵑聊天的輕鬆,哪怕小寶說的是血淋淋的攻殺之語。
“報,敵將趙含章於陣前叫罵,讓我軍將領出去一見。”傳令兵的話打斷了李隆基的悠閒時刻。
張小寶看看傳令兵,不屑地撇撇嘴,說道:“不見,咋?他想跟我單挑?他讓我用槍麼?用步槍,五百米之內,我讓他隨便躲,用手槍,五十米之內,我讓他連出槍的機會都沒有。”
“估計是您用刀,他用槍。”傳令兵忍着笑說了一句。
“我用刀他就能贏?給我兩把飛刀,我看他怎麼瞄準我?除非是子彈打偏了,懵到我身上,繼續給我放煙,哪有空兒答對他。”
張小寶依舊不屑。
等傳令兵離開,李隆基說道:“朕相信小寶你的本事,一對一,趙含章遠遠不是你對手,方纔鵑鵑說讓人捐錢,朕總覺得朕不需要那點錢,好象朕窮一樣。”
“陛下,以前與您說過,捐款的目的不是爲那點錢,是爲了一顆心,愛心應該是大唐百姓所具備的本質,您不提倡,以後再需要朝陽行動,誰還會出錢給孩子買東西?
但人家捐來的錢,咱得好好花,既然不需要捐款,也能做事,何必還去貪那點捐款的錢?貪的次數多了,百姓的心就涼了,跟小貝講的狼來了的故事一樣。”
張小寶解釋一下讓人捐款的目的,不是錢能籌多少,而是心可飛多高。
“對,說過這事兒。”李隆基回憶起來了,同時也在心中收回剛纔說沒多少錢的話。
畢竟大唐如今的朝陽行動花費不小,全是各個地方的商人來出,按小寶的話說就是,商人的地位低,所以要多做事情來讓人認可。
否則錢賺的多了,結果周圍一片冷眼,活着也太憋屈了,還不如一個窮酸的書生講學時受到的愛戴的十分之一,那便是身懷百萬貫,周遭無冷暖,最可怕的不是冷眼,是漠然。
李隆基問過,問過小寶,全大唐的所有學堂,加在一起的總花消是多大,結果得到了一個模糊的數據。
按現在學堂給遠的學生修了宿舍,一天提供四到五頓餐飯,餐飯的質量和書本與學服的標準來計算,一年用去的錢,最少兩千萬貫。
按大唐財政收入十二個月來計算,大概佔了七分之一,仔細想想能嚇死人,孩子們的待遇實在是太好了。
主要是商人們的地位不夠高,需要錢財,更需要的是來自大唐百姓的承認,當然,也有小寶和鵑鵑的作用在其中,通過不停地宣傳和明確的態度,讓商人們知道該如何抉擇。
“小寶,咱大唐的商人真不容易,被你嚇的,使勁出錢,你說他們……。”
“別,別往我身上攬,我沒嚇他們,兩千萬貫而已,他們不出,我自己出,我不需要動用朝廷的財政收入,也不需要拿您的錢去做,我自己可以支撐。
但真逼得我自己出錢,我家一年的錢就不是六、七千萬貫,可能會提高到一億幾千萬貫,既然他們都不願意拿錢,我也不會給他們賺大錢的機會。
只要大唐朝廷在政治上不干擾和打壓我,我掌握着工部和司農寺,還有大量的生產、物流、銷售及貿易體系,我收拾不死他們,爲富不仁,我也不跟他們講什麼公平與否的道理,只給他們好好上一堂思想教育的課。”
張小寶還是那麼的激進,意思是不去搭理各別人說的那種,我通過努力賺的錢,我聰明,我肯幹,憑什麼讓我出?難道聰明和努力還錯了?
因爲張小寶認爲這世上本就沒有什麼真理,你聰明和努力,有是朝廷給你提供了機會,不給你提供好的種子,不給你提供工業技術的民用,不給你使用電報系統的消息便捷工具。
也不給你創造一個穩定的政治和經濟、軍事條件,你能賺到現在的錢?我大唐始終處在被人侵略的戰亂情況下,你真聰明到一定程度,就不是賺錢了,而是想辦法當皇帝了。
公平本身就是一杆稱,你得多重的砝碼,多堅固的槓桿,多長的距離,才能用少量的商人基數去翹動多數的尋常百姓,保持那種平衡?
弄不好,稱杆子斷了,秤砣掉下去會砸腳滴。
王鵑也清楚張小寶的想法,跟着說道:“小寶不會和商人講公平,因爲小寶本身就一直在壓制着自己的**,很多手段都不用,怕影響大唐經濟的正常運轉,給百姓造成損失。
所以小寶一直站在制高點上來要求別的商人,若有商人說,你有本事不用,那是你自己的事情,你有什麼資格來限制我呢?那麼小寶會對他用出手段,不限制了還不行,不僅僅不限制你,也不限制我自己。
這下公平了吧?不要求你如何如何,咱們各憑手段,生死自負,相信最後說反對話的商人,還是覺得限制比較好。”
“呵呵呵!”李隆基笑着連連點頭:“是滴是滴,商人們怕的不是小寶站在了多高的道德高度,而是此行業的本事高度,羊,沒有資格跟狼提公平,因爲狼不吃羊會死,道法自然啊。”
“報,敵軍統帥趙含章,又一次叫陣,要與我軍指揮人員見面。”傳令兵又進來彙報。
張小寶很不滿地說道:“還沒完沒了了?鵑鵑給我一個望遠鏡,我去跟他遠距離見一面,我嚇死他,對,見他一面,哈,跟我叫陣,我不坑他一坑,都對不起他的執著。”
突然想到了好玩事情的張小寶,從王鵑這裡那了一個戰利品的望遠鏡,直接走出去,奔往趙含章的屋子。
“朕也去瞧瞧。”李隆基跟王鵑打聲招呼也跟出去了。
王鵑端坐不動,她不可能去見趙含章,那樣會暴露主力位置,她看着門口的地方,喃喃道:“小寶又出壞主意了。”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