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小姑娘跑出去的身影,李香蓮笑着搖了搖頭,從隨身帶着的口袋裡取出紙筆。將杯子裡的水倒出來一點,蘸了蘸,提筆在紙上寫下二人的名字與生辰八字。
於海山是識字的,看着兩人的名字並列在紙上,也第一次知道了這丫頭的名字。
夏梨,真是個好名字,想來她該是也如梨子一般爽口了......
夏梨逃的了一時,又逃不了一世,她在廚房裡將埋着的火子撥開,又添了兩把柴火,這才坐一旁忽閃忽閃的拉動着風箱。
看着竈堂裡的火焰忽明忽暗,她的臉上的熱度也漸漸褪去。想到於海山梗着脖子跟着自己降了輩分兒,就覺得好笑。
所謂女子出嫁從夫,要改口也該是她改的......
過了小半個時辰,夏梨才燒好了水,拎着水壺進了自己屋子。見着於海山與李香蓮都坐在原地,只是桌子上多了些東西,筆墨紙硯的她雖然不會用,但是也認識。只是見上邊還擺着一些龜殼,竹籤之類的,她難免好奇的多看了一眼。
李香蓮看見她回來了,停下了擺弄着這些東西的手指,擡頭對着她眨了眨眼睛,“夏丫頭回來啦!?哎呦,嬸子要喝你這一口水可還真是不容易哩!”
夏梨聽出了她在打趣兒自己,臊的恨不得再躲了出去。
幸好李香蓮也知道適可而止,連忙轉移了話題,指了指她桌上擺着的龜殼,“夏丫頭,嬸子爲你們卜了一卦,你猜怎麼着?”
不僅夏梨好奇,於海山也好奇,都伸長脖子看着她桌面上擺着的龜殼,卻都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最後還是於海山先忍不住問出聲來,“王嬸子,是什麼卦象?”
李香蓮聽着於海山這嬸子還越叫越順嘴了,嘴角也有點抽抽,不過她也沒有吊着兩人,指了指卦象,“這可是天作之合!嬸子我說了十幾年的媒,還是第二次碰見這種卦象的。”
聽她這麼一說,夏梨難免好奇了,“嬸子,那另一對是誰?”
李香蓮看了二人一臉好奇的樣子,抿脣笑了笑,“是南嶺村的江里正與他夫人。”
江里正與他夫人可是方圓百里的模範夫婦,他們二人一輩子從未紅過臉,江里正下地幹活的時候常常看見他夫人給他送飯,他捨不得自家夫人幹這些粗活,江夫人就總是坐在田畔笑盈盈的陪着他。二人過了小半輩子了,還能有新婚的那股子膩歪勁兒,也讓方圓百里的小媳婦兒們羨慕的緊呢!
夏梨同於海山自然也是聽過的,他們互相看了對方一眼,然後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由於他們這是在鄉下,也沒有那麼多講究,六禮中的納彩、問名以及納吉也就都一塊兒辦了。
李香蓮擔心他們下次來是時候萬一同今天一樣,正好碰見夏梨出門怎麼辦,今天是運氣好,正好被他們給堵住了。若是下次來她整好不在,那可不是要錯過吉日了?
就對着她說道,“夏丫頭,六月十七我同你於大哥一早來你家送彩禮,到時候你可要在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