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鞋子實在是慘不忍睹,又破又舊。
身上的衣服是麻布做的,麻布需要錢買,沒錢買只能打補丁,這個沈映月能理解。
可草鞋是麥秸編的,如今是麥子收成的季節,麥秸多的是,樑家人卻因爲忙農活,連編草鞋的時間都沒有,全家人都還穿着舊鞋子。
太窮了太窮了太窮了!她真的要努力賺錢!
沈映月想去幫他脫鞋,樑寒初沒有擡腿,腳還是一動不動地放在地上。
“月娘,你不用做這些,你是縣丞的女兒,這種事兒不是你該做的。”
“縣丞的女兒又怎樣?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沈映月說完,又覺得這話不好聽,這不是在說他是狗是雞麼?於是她又迅速地補充了句。
“嫁初哥就隨初哥。”
說完這句話,她又覺得還不如不說呢,這裡是古代,她這樣說話會不會太直接了?
不管啦,話都說出來了。沈映月臉蛋微紅,伸出爪子就去抓樑寒初的腳,樑寒初沒有抗拒,就隨着她去了。
沈映月把他那雙破舊的草鞋放到一旁,伸手到水裡幫他搓腳。
他鞋子很舊很舊了,肯定已經穿了很久,這些天他每天下地幹活,還經常出汗,可不管是他的腳還是他的鞋,除了泥土味兒之外,沒有別的臭味兒。
這讓沈映月有些難堪。她太胖,容易出汗,汗裡還有很多油,出汗後身上就會有味兒,她還是個女人呢,比“臭男人”還臭。
不對,樑寒初不是臭男人,他不僅不臭,身上還有很好聞的味道,像芳草的清香,像薄荷,還想檸檬,似有若無,在她想聞清楚到底是什麼味道的時候,那味道就消失不見了。
就是這樣似有若無的香味兒,加上樑寒初身上那股無處可藏的男性氣息,讓沈映月有些不能淡定。
怎麼會有如此妖孽的男人,除了窮,他身上還有缺點嗎?根本找不到一絲瑕疵好嗎?!難怪能讓陳小花對他那麼着迷,如果不是樑家真的窮到不能再窮,他還不得被姑娘家們搶着要了?
沈映月活了兩世從沒有過的少女心、花癡心就這樣被這男人給激活了,老天!
幫他泡好腳,悄悄用一根縫衣服的線量好他腳的長度後,沈映月差點出一身汗,不是熱的,是犯花癡犯的。
用帕子幫他擦好腳,樑寒初自己穿好鞋,端起洗腳水。
“初哥……”
“你坐着。”樑寒初說完就端着木盆出去了,沒一會兒,他又把木盆端了會來,裡頭是一盆溫水。
“你今天去縣城買了那麼多東西,揹着那麼重的東西回來,肯定也累了,來洗洗腳,放鬆下。”樑寒初把木盆端到沈映月跟前放下。
“初哥……我自己來吧。”
“我來。”樑寒初不由分說就幫她脫鞋子。
“初哥,哪有男人做這種事的。”在古代,不都是女人伺候男人嘛?
“怎麼沒有?夫妻之間應當相互照顧,你幫我洗,我爲什麼不能幫你洗?而且媳婦是用來疼的。”樑寒初一臉的理所當然。
沈映月有些吃驚。
“初哥,我問你。”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