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玩笑啊你們,縣城裡的活兒哪有那麼容易找的,白大壯還要照顧他爹,他打這兒離開了他爺就得累死了!你們不怕死不關老子的事兒,可是你們弄壞了老子的桌子那得賠的,不然我告到官府那兒去!”
“你告,你儘管告,反正是你先對我表弟動手在先,告啊!”
“月娘,你何必跟他廢話那麼多的。”樑寒初淡淡地說了句,抓着追過來的周鐵匠的衣領,舉重若輕的一個動作,體型壯碩的周鐵匠又被他狠狠扔出去了。
大壯在一旁長大了嘴巴。
周鐵匠是這村子裡力氣最大的男人了吧,一年四季都在打鐵,那體格健壯得跟頭牛似的,可是在他表姐夫跟前,那簡直就是手無縛雞之力的老弱病殘。
“還想來嗎?”樑寒初看着摔得暈頭轉向的周鐵匠道。
“你……”
“還有,你是匠戶,你竟然敢打一個農戶,如果官府知道了,你覺得他們會怎麼處置?”樑寒初輕飄飄地吐出一句話。
這回周鐵匠不敢說話了。
沈映月不由在心中默默給自家男人點個贊。
樑寒初不是做事衝動的人,他不喜歡惹麻煩。剛纔他出手打人的時候沈映月還有些意外,畢竟打人那是犯法的,樑寒初怎麼就做這麼不周到的事呢?
現在纔想到,原來他想得更周全。
匠戶比農戶要低上一個級別的,雖然現在各種戶籍的人生活在一起,大家也看不出誰是什麼戶籍的。可是若是追究起來,匠戶確實是比不過農戶。
士農工商,工永遠都要排在農的後面。
樑寒初抓住了這個重點,就毫無顧忌地幫大壯出頭了,就算這事兒真的鬧到官府去,那也是周鐵匠有錯在先。
“匠戶,略略略……”調皮的馨馨又衝着傻眼的周鐵匠做鬼臉,這才和樑寒初、沈映月一塊兒回家。
四個人剛走出去不久,周鐵匠他娘子陳氏就走了進來。
“哎喲,死鬼,你猜猜我剛纔瞧見誰了?那可是燕山中……哎喲死鬼,你這是怎麼了?怎麼流血了啊,你真是怎麼了呀!”陳氏原本興沖沖的,看到是摔得一身狼狽的時候又嚇了一大跳,連忙過去扶起他。
“我……被打了……”
“誰啊?哪個不長眼的打你?戀老孃孃的男人都敢欺負,不想活命了是嗎?你告訴我,是誰打的你!”
“白……白大壯他表姐夫……”
“什麼?”陳氏一把放開周鐵匠。
“他怎麼沒打死你喲!哎喲,不活了,我要回孃家,這周家我是待不下去咯!你怎麼不去死啊,怎麼連什麼人都敢惹的哦!他是燕山中護衛的大哥,好幾個去過縣城的人都回來說了,燕山中護衛的人都管他叫大哥呢!
你知道燕山中護衛的大哥那是什麼人嗎?那是指揮使大人啊!是燕王殿下的親兵首領,你連他都敢欺負,你死定了,你死定了啊!我不活了喲!”陳氏又哭又鬧的。
府城燕王府南門前,指揮使大人狠狠打了個噴嚏,誰在說他壞話?
燕王府內,朱棣也打了個噴嚏。
燕山護衛,是不是該多加一衛,給樑寒初管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