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塾?城裡?那敢情好啊,去吧,去吧,幹你的大事去,以後我就說我兒現在是私塾先生。你的事娘會給你辦的妥妥的,保準給你找一個最合你心思的姑娘……”老太太滿臉笑容,就像秋天裡的爬山虎。
“娘,海棠不好麼?還是你不喜歡她?你看我們家的一切不都是她應付着麼,你這麼做,會讓她心寒的。”大同說。
老太太想了想。
“海棠其實挺好的。”老太太摸着自己的良心想了想,她也是給人家當過媳婦的人,也是從媳婦熬成了婆。
她知道婆媳之間難免有磕磕絆絆,海棠還算挺好的媳婦。
“那不就得了,娘你幹嘛還要費勁做一些破壞這種關係的事呢。”大同問。
“還不是爲了你?田家不能沒有兒子,海棠她生不出來兒子,王婆都說了,她是沒兒子的命。”老太太嚴肅認真說,把王婆的話當做金科玉律一樣。
“哈哈,娘,要是王婆啥都能看出來,她咋沒看出來自己這輩子就是沒兒沒女的命呢!自己的事都算不準,還能算準別人的麼?”大同反問。
“不管她準不準,你看海棠就是生了田田這個閨女,雖然田田挺可愛的,娘也喜歡,可是你沒兒子,在娘心裡始終是個病啊,娘放心不下,娘希望咱們田家香火旺盛,尤其是你這,二同我就不指望了。”老太太說。
“這件事,我和海棠會努力的。你就別再往家裡領閨女瞧了。”大同說。
“努力,努力,努力不一定就能成,不行,我還是要幫你找幾個像樣的……”老太太怎麼說就是不同意。
從那出來,大同直接來到染坊後院,這裡空曠,耳根清淨。
“大同哥,你找的是哪傢俬塾啊?”臘梅眼尖,看大同出來了,趕忙出來打聽一下,回去也好告訴海棠姐。
“找了幾家,先生都滿了,後來碰到城中張府家辦的私塾,正好缺一位先生。”大同毫不隱瞞。
果然是張府啊,臘梅心中有數了。
“那你今天就教課了?”臘梅問。
“今天只是見了見學子們,打個招呼,提前認識一下,明天才正式開始教課。”大同說,“對了,有一個叫杜仲的學生說他家也是染布的,好像叫什麼正陽布莊。”
杜仲?杜老闆?正陽布莊?
真是撞到刀口上了。
“上樑不正下樑歪,估計杜仲也不是什麼好鳥!”臘梅想着以往發生的這些事,心裡恨的牙癢癢。
“你認識?”大同問。
“不,只是隨便說說。”臘梅想起來海棠叮囑過,這些操心的事不能告訴大同的,差點又因爲這個嫉惡如仇的脾氣給說漏嘴了。
“那個,我回去幹活了。你慢慢望天吧,大同哥。”臘梅想夾着尾巴就走,卻讓田大同給攔住了,剛纔臘梅那眼神,像有深仇大恨似的,不可能什麼事都沒有。
“臘梅,你不是善於說謊的姑娘,每次說謊,你眉毛都會向上挑三下,告訴我,發生過什麼事,是不是和染坊有關?”大同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