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成親
冉家人全家都鬆了口氣，特別是冉二狗，心裡那根弦正常了。
“我說小啞巴，你可想好了！這事兒容不得你反悔！”邴老爹再三跟啞巴說着，看起來慎重得不得了。
啞巴點頭。
“藥需要七兩紋銀，你有錢嗎？”邴老爹跟啞巴說着，眼睛卻瞟向冉家人。
誰都知道啞巴沒錢，這次提親的銀兩和糧食，村長說是他借的，啞巴要幫他做事還，邴老爹這話問得讓冉家人心裡又是一驚。
四九娘對柳青兒使了個眼色，柳青兒立馬站出來了，“邴郎中，我妹婿雖然是個傻子啞巴，但是有的是力氣，是一把能勞作的好手，他自己的娘子病了，他出些力氣也是應該的，你可以留他幫你做事啊，挖草藥做農活不都可以。”
啞巴、邴老爹和衆人都看着柳青兒，似乎她說的是個非常大的事，柳青兒又看了眼四九說：“況且妹妹醒了，也能幫你家幹活，妹妹也是無所不會做的。”
邴老爹這次點點頭道：“恩，不錯，此法可行。”說完看着啞巴道：“你可願意？沒錢就留下來幫我幹活，直到我願意放你媽離開爲止。”
啞巴自然是毫不猶豫地點點頭。
“好，大家都在這裡做個見證，順便幫忙準備他們倆的成親禮，元豐沒有家人，就在祠堂成親吧，讓村長去當證婚人。”邴老爹說的大家都沒有意見。
“扶着點。”李大嬸讓啞巴把四九扶好了。
啞巴在邴老爹的幫助下，梳洗好，穿好了衣服，走到祠堂中來。這是他第一次在衆人面前露出他的臉，菱角分明的臉，一字劍眉，高挺的鼻樑，紅潤的嘴，這長相比村子裡任何一個同齡人都要好。長相放一邊，另外是他身上有一股子說不出來的感覺，不好形容，反正就不是個傻子啞巴莊稼漢！
四九讓她們兩出去了，自己洗，李大嬸在外頭催，讓她洗快點。
當四九睜開眼看到的是兩個大嫂在給她洗澡。
沒一會四九就出來了，大家把她拉到鏡子前面，淺水灣最年長的姑婆都喊來了，村子裡只要有姑娘家出嫁都是姑婆給梳頭，四九很害羞，心裡又很竊喜，她沒想到這就要成親了。
四九家人美名曰回去準備一下，一個個都跑了。女人們看到昏睡着的四九，心裡難過得緊，都過來幫忙。
第一次被被人這樣幫忙，她很不適應，抓住她的手說：“好嫂子，我自己來洗。”
四九被啞巴抱到祠堂裡，聽說四九重病和啞巴成親，鄉里相鄰的都來了，祠堂被打掃得乾乾淨淨的，在正中的一大面牌位下放着兩張椅子。
“好四九，別動，讓我們給你洗澡，洗澡了好穿衣服上妝。”阿三輕柔的給四九擦洗着身子。
邴老爹給四九行鍼之後說大概一炷香的功夫會醒來，啞巴依依不捨地把四九交給了李大嫂她們，就隨着邴老爹前去祠堂偏屋換衣服了。
蓋着蓋頭，四九都能感到那雙炙熱的眼睛，幸好有蓋頭蓋着在，否則還真是難爲情了。
李大嫂看着啞巴給四九套嫁衣，心裡難受得緊，就跟啞巴說給四九帶到她家洗個澡，然後上個妝再換衣服。
四九病成這樣了，還被冉家人推給啞巴，這事很多人聽了都爲啞巴不值得，更多的是可憐他，一個傻子啞巴，就這樣承擔起了旁人不一定會去承擔的責任。
隨着越來越近，啞巴激動得臉都紅了。
只有冉二狗覺得好像有什麼事情，一絲模糊的想法一閃而過，想不到也抓不住。
啞巴被大家看着有些侷促，不過他的眼睛只朝着四九要進來的方向看去。
邴老爹拿着藥箱過來，剛好聽到了，快步過來說：“我給四九丫頭行鍼，一個時辰足夠洗澡換衣上妝了。”
邴老爹和村長都很滿意。
成親是喜慶的事情，但是他們的時間只有一個時辰，李大嬸不停地催促着，等四九這邊弄得差不多了，立馬有人去祠堂通知，說新娘子要來了。
也有人覺得啞巴這是撿了便宜了，一個傻子啞巴還能娶到這樣的黃花閨女。
啞巴感激地看了一眼李大嬸，伸手扶着四九，她確實需要攙扶，全身沒什麼力氣。
啞巴很激動，接過來的時候手都在顫抖。
四九被本家大哥抱到祠堂臺階上，李大嬸臨時做了次喜婆，她攙扶着四九，怕四九身體虛弱，儘量讓她靠在自己身上。
閨女不能踩孃家地，這冉財富也不在，最後只能找了個冉家的旁系大哥給四九抱過來了。
“阿三嫂子，竹花嫂子。”四九還是覺得身上沒力氣，她沒想到那藥，後力這麼大。
“這樣最好。”李大嬸也是女人，她就見不得四九不能風風光光的嫁。
身爲喜婆的李大嬸把紅綢花緞的一頭遞給了啞巴。
雖然四九沒有經歷之前的事情，心裡卻明白，這是給她洗澡沐浴然後拜堂成親，跟邴老爹預計的一樣。
總之，嘴長在別人身上，心也長在別人身上，思想也長在別人身上，每個人只能管到自己。啞巴很激動，他回家拿來了兩套衣裳，一套四九的，一套他的。這兩套衣服上他在四九跟王家退親之後找人定的。那時候他就認爲會有這麼一天，他們一定會成親的。
大家更加爲啞巴可憐了，一個大好男兒，要娶一個病秧子，要是吃了虎狼之藥半身不遂，那就真的害了啞巴一輩子。
有人小聲的議論着，幫啞巴說話，這時村長站出來了，清清嗓子道：“今天是個大好的日子，雖然是下午，但是下午拜堂成親在我們淺水灣也是有的，只要日子好時辰好，只要這對新人日子過得好，就什麼都好。”
村長的話鏗鏘有力，那些爲啞巴說話的人也都沒話說了。只是心裡還是不服村長的話，什麼叫好日子，好日子會是在四九病倒這天嗎？好時辰是在邴郎中行鍼後才能醒來的時候嗎？至於過好日子，如果不是冉家人缺德，冉二狗會放冉四九跟啞巴臨時成親嗎？
說起來就很氣人，就很替啞巴不值，不過村長髮話了，也沒什麼好說的，一個啞巴傻子能娶個老婆那些付出也算值得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