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秋香微轉螓首,將視線放在了那個身穿戎裝的女子身上,原來,她是燕北的公主啊,是不是所有的金枝玉葉都喜歡惡人先告狀?方纔如若不是她糾纏不清,她也不至於受這麼重的傷,而今,她還好意思這般說話!
不過,南宮景軒還真是惹人愛啊,短短時間倒是又吸引了一個追隨者,方纔,她在池邊看見那個沐浴的男子便是他吧,他們孤男寡女夜半時分在此,一個沐浴洗澡,一個卻不知所謂,想必也做不出什麼好事來吧?
田秋香望着上方的女子,此刻,她正嘟着小嘴,朝南宮景軒撒嬌呢,嬌弱的身子順勢朝南宮景軒倒了過去。
然而,當她還未倒進南宮景軒的懷中時,南宮景軒握住洞簫的手在空中打了一個圈兒後便轉了一個方向,頃刻間洞簫口便抵住了軒轅玉的盔甲,將她的身子支開老遠,他頭顱未轉依舊盯着田秋香,薄脣微啓,卻是朝着軒轅玉在說話,只聽他冷聲道:“公主請自重。”
自從上次護送大師兄回大都後,這個軒轅玉便纏上了他,這次征戰燕北,她竟是化作男裝進了軍營,怎麼趕都趕不走,行軍打仗的日子,風餐露宿,今夜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可以清洗污垢的地方,她卻是跟在了他的身後,她怎麼就看不懂她的臉色呢?
軒轅玉沒想到南宮景軒會當着外人的面這般不給她面子,她氣得眸中瞬時凝了淚珠,那模樣看着讓人憐惜萬分,可惜,南宮景軒卻是視若無睹。
她一跺腳,嗚咽道:“軒哥哥,你怎麼可以這般說話呢?”
想她從小錦衣玉食,父皇母后都很疼愛她,皇兄們也拿她當掌上明珠,上次二皇兄回大都時,她無意中見到了南宮景軒,他長得俊美無鑄風華無雙,那清傲挺拔的身姿在她心底留下了深刻的烙心,從此,她便對他一見傾心了。她是從小生長在草原上的熱情奔放的兒女,對於感情,永遠都是放手追逐的,初見他時,她便將自己的心意告訴了他,而他卻回道已有心愛的女子,此次再見,她依舊追隨,他雖再未提及心愛的女子,然而,再見後的他卻是更加的冷漠無雙了。
不過,這個世間只要是她軒轅玉想要的東西,她一定要得到,男人,也不例外!
南宮景軒鳳眸未轉,神情未變,沒有再理會軒轅玉,只是再度將洞簫轉向田秋香,問道:“本王在問你話,快回答!”
此時,林間吹來一陣瑟骨的寒風,寒風穿過田秋香的衣襟,直襲她的背部,方纔一陣打鬥再加之受傷,她的背上已經浸滿了一層汗珠,而今,寒風再這麼一侵襲,她只覺背上一股涼意嗖的一下傳遍了全身。
醫生的直覺告訴她,她快要發高燒了!
也是啊,風餐露宿了那些日子,吃又沒吃飽,睡也沒睡好,再被南宮景軒這麼一刺,鋼筋鐵打的身子骨都得病了,更何況,她只是一個女人而已。
由於受了寒風侵襲,田秋香的脣瓣漸漸蒼白起來,腦中也混沌一片。
可是,即便再痛,她也不能低下她曾經高貴的頭,南宮景軒忘記她便忘記吧,她田秋香決計不可能向他搖尾乞憐的說,她其實是他的師妹,來營中只是爲了找大師兄,並無惡意的。
她永遠不會這般與他說話!
平息了一下氣息後,田秋香淡淡的粗聲回道:“無可奉告。”
南宮景軒聞言,俊眉一蹙,手中洞簫一轉,想要挑起田秋香的衣襟將她整個人提起來,然而,當他的洞簫剛剛觸碰到她的衣襟時,卻聽軒轅玉在旁無力嬌喘道:“軒哥哥,我覺得頭好暈,身子好重,渾身都冷,我是不是中毒了?”
此言一出,南宮景軒終是轉回眸看了一眼軒轅玉,當他看見她蒼白的脣瓣時鳳眸一眯,旋即將手搭在了她的脈搏之上。
一旦搭上,南宮景軒的俊眉不見展平,卻見越擰越深,他把完脈後丟開了軒轅玉的手,洞簫一舞,便將田秋香整個挑了起來,他低頭俯視着她,命令“拿藥來。”
他學醫這麼多年,還從未見過如此霸道的毒藥,此藥,他卻也能配出解藥,不過卻是需要五天的時間,而那毒藥在三天後便會侵蝕全身,毒發而亡。如此,唯有問身前的人要到解藥才能救得軒轅玉一命,他雖不喜軒轅玉,但是,她始終是大師兄的嫡親妹妹,他卻要護她周全,不恩呢個傷了她的性命。
田秋香身子無力的朝前墜着,瑟瑟寒風不斷的朝她的頸口灌了下去,只讓她寒冷異常,腦中意識已經漸漸模糊,不過,她雖已模糊,但是有一點,她卻是異常清醒的,那就是,她必須活下去!
而今她的身子怕是受了寒毒的侵擾,除了她自己,恐怕只有南宮景軒才能治好她了,所以,她要威脅他。
手中握有王牌,才能使自己活的更長,這是她一生的信念。
“想要解藥……容易……將我治好……解藥奉上……”田秋香在說完這句話後,腦袋一耷拉,終是無力的朝旁滑了過去。
南宮景軒冷睨着一雙鳳眸,眼睜睜的看着她倒在了地上。
隨着田秋香的倒地,藏於她袖口中的羊皮軍事圖無意見滑出了袖口。南宮景軒俊眉微蹙,蹲下身子,將那羊皮卷拿至手中慢慢展了開來。
月色皎潔如銀,當南宮景軒緩緩展開那張羊皮卷時,鳳眸不禁瞪大了一些,只見那羊皮捲上畫着山脈,營地,攻擊要道,弓箭手,步兵,騎兵,糧草等詳細的圖標,而那羊皮卷的上方卻有一個鮮紅的印章,章上刻着一個篆體的宏字。
仔細看完之後,南宮景軒不可思議的低嘆道:“這是軒轅宏的軍事佈置圖。”
他鳳眸一轉,再度凝視着倒在地上的男子,他竟然偷到了軒轅宏的軍事佈置圖,莫非,他並不是奸細,反而是來幫助大師兄的?
他究竟是誰?
月色之下,田秋香的臉龐依然慘白若雪,南宮景軒收好軍事圖,右手搭上了田秋香的脈搏,一旦搭上,他顰眉道:“他竟然是個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