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羣中央的篝火還在燃燒着,火光沖天,青煙四散,周圍起舞的人們仍舊怔愣着,嘴脣微張盯着場地中央的三人。
逐月與追日本事在飲酒吃肉,然而,他們主子的這一驚天動作讓兩個抓肉的手就此僵在了原處。
“王爺他……”逐月眼角抽搐,今夜在得知念香其實是女子時,好不容易纔讓他那顆忐忑許久的心平靜下來,可是王爺怎麼無端端地去叨擾別人跳舞,還從琛王手中搶過了舞伴呢,他在幹什麼呀?
南宮景軒不理衆人質疑的目光,就那般俯視着念香,似要將她整個人看穿一般。
念香在接受到南宮景軒石破天驚一般的目光時,眼瞼不禁跳了跳,他究竟想要做什麼?爲什麼忽然一下躥出來抓住她的手?
兩眼對視,似乎於交匯處擦出了火花。
軒轅琛凝視了南宮景軒須臾,見他半響未有下一步動作,隨後低聲問道:“念寒?”
一語驚醒夢中人,南宮景軒鳳眸一眯,微微驚愕於自己的行爲,他不知道自己爲了什麼會忽然將念香扣入懷中,只知自己不想再看見她投入大師兄的懷抱。
一點也不想!
南宮景軒轉眸,看向軒轅琛,回道:“大師兄,我找念香問些話。”
說罷,不待田秋香有任何反應,他一手握住她的手腕一手攬住她的腰身,就這般消失在了衆人的眼裡。有些話,他想要問詢清楚,得不到他的正面回答,他會覺得胸口煩悶異常的。
田秋香只覺一股巨大的拉力將她向空中扯去,驚詫間,不禁低聲喝道:“你要做什麼?”
呵斥之間人影早已躥至半空,於衆人眼前只留下了兩抹糾纏的身影。
軒轅琛見南宮景軒帶走了念香,鷹眸一眯,負手而立,藍色衣袍隨風鼓起。
人羣中早已憤慨的軒轅玉在見到南宮景軒的動作時即刻跑至軒轅琛的面前,嬌哼道:“軒哥哥怎會這般沒有品味?怎麼看上了這麼一個女人?”
如此詆譭的話語讓軒轅琛旋即沉了臉,他轉眸看向軒轅玉,低聲道:“休得這般說她!”
說罷,一拂袖,轉身離開了篝火之地。
軒轅琛的低喝讓軒轅玉的身子不禁往後縮了縮,直到他的背影快要消失在衆人之後時,她才清醒地認識到,她的哥哥竟然爲了那個女人罵了她,二哥從來就溺愛她,也不曾對他大聲說過話,可是爲了這個女人,他竟然這般說她。
這個念香當真是可惡至極!
軒轅玉咬碎了銀牙,眼眸一眯,不好的念頭再度從心中滕然升起。
南宮景軒帶着念香掠過了草地,停落在了一處無人的帳篷邊緣處。
甫一落地,田秋香便揮開他的手,說道:“你這是做什麼?我還要回去參加篝火晚會。”
來到異世後,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可以緩解心情的機會,竟是生生被南宮景軒焦黃了,他到底要做什麼?
田秋香揮開南宮景軒的手後便轉身而去,然而更快地,南宮景軒一個箭步攔住了她的去路,他俯身看着她,沒有多問其他,只問道:“你是不是喜歡大師兄?”
南宮景軒的問話讓田秋香瞬時止了步,她凝眉看向南宮景軒,不知他怎會問出這麼一個問題來,她淡淡回道:“我不喜歡他。”
他從哪些地方看出她喜歡大師兄了?就因爲剛纔那一番舞蹈麼?
回答完畢,田秋香準備再次起步離開,可是南宮景軒仍舊不肯讓出路來,他追問道:“那你喜歡的人是誰?”
她不喜歡大師兄麼?那她喜歡的人是誰?
田秋香擡眸看向南宮景軒,只覺他有些好笑,她喜歡誰關他什麼事,他是她的誰?
扯動了一下嘴脣後,田秋香說道:“我喜歡誰,需要向你報備麼?你是我的什麼人?師兄麼?師兄就可以耀武揚威的管理我的人生了麼?你讓開!”
說話之際,她只用手去推南宮景軒的胸口,然而,南宮景軒非但不讓,還將她整個朝後逼退了一些,田秋香腳步後移,不一會兒,便抵在了帳篷之上了。
南宮景軒將她圍堵在一個狹小的範圍之內,他垂眸俯視着她,胸口起伏似浪濤洶涌,他的內心凌亂如麻,他猜不透她在想些什麼,他看不到她的心,她的眼睛遮蓋了一切,可是,他該死的又想知道她究竟想要些什麼,這樣矛盾的感覺讓他如置地獄!
她覺得,他快要被憋瘋了!
“既然你不喜歡大師兄,那麼,你就不能給我一次機會麼?”
寒風中,他冷聲低吼,似一頭受傷後薄怒隱忍的雄獅,帶着噴薄的力量。
田秋香被逼退在一個窄小的空間之內,她側眸望向南宮景軒,他的墨發似乎因着他的周身的力量而飛揚起來。
他在說什麼?說讓她給他一次喜歡她的機會麼?他爲什麼要如此的貪得無厭?他已經獲得了無數女人的芳心了,爲何還要再來索要她的真心?
在嶺南靖王府,還有一個小產的女子在等着他的關愛,在等着他的垂憐,他怎麼可以在那個女子受了如此大的傷害之後還要來追尋其他的人?在可知的未來,他還將迎娶數個如花美眷。如果她講她的真心給了他,他是不是也會就此視如敞屐?而她就會像那些古代女子一般終日等候在王府之中伴着孤燈長明等待他的到來?她孤身一人在這異世之中漂泊,她爲了什麼要讓自己處於那般悲慘的境地?她不要!
“念寒。”心思紛繁之後田秋香淡淡開口,她睫毛一錘,說道:“就當我是你生命中的一個過客,忘了我吧。”
她與他之間已經錯過了太多,既然錯過,那就不要再強求了,她拿到玉佩之後,便要離開了,她不想在與這些人有任何的交集,在這個世界裡,她傷不起。
田秋香的語氣平淡而嫺靜,可是,聽在南宮景軒的耳中卻猶如若千斤壓頂,山石迸發,他讓她忘了她,可是,那份愛早已深入骨髓,讓他如何能忘?
南宮景軒鳳眸無神,怔愣地盯着田秋香,飛揚的墨發轉瞬垂落而下,燙貼地垂在了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