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別後,你在路上定要躲加註意,千萬保管好我給你的易容藥水,我們臨邑再見,珍重!”
話落音絕之後,田秋香不再看向田雪揚,轉而飛身踏步而行,素色的身影迅速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田雪揚凝望着她離去的身影,重重嘆了一口氣後沿着另一條路朝臨邑行去。
臨邑城坐落在嶺南的東南面,從西邊過來,出了邑林再過五六個城池便可以到達林邑的地界了。
與田雪揚分開之後,田秋香便換上了念香的那張面具,深吸一口氣後便馬不停蹄地趕往臨邑,行路兩日後,田秋香入了一座名爲瑤水的城鎮,過了這個城鎮再往東五十里便可得到臨邑的地界了。
瑤水城中悅來客棧的一間上房之中,南宮景軒端坐於內,他頭束單髻上戴金冠,穿着一襲月白色織紋錦衣袍,袍邊滾着淡淡的金色,腰帶之上也滾有淡金色的細紋邊,錦衣之下的他更顯風華,上房之外,有兩名侍衛看守,二人神情威嚴,房內,逐月頷首朝南宮景軒小聲稟告:“王爺,還未找到田雪揚。”
南宮景軒聞言俊眉微蹙,轉眸問道:“田夫人呢?”
逐月搖頭道:“還未找到。”
南宮景軒聽候,俊眉稍擰,只覺此事有些棘手,上次劫牢事件讓他措手不及,他王府的地牢守衛森嚴,真不知是何人竟然能夠在他眼皮子底下將人弄走,上次去漠西,他查到了一些罪證,那些罪證全然指向了田老爺,可是,他卻有些不相信,田老爺此人他雖然接觸得不多,但從他平日裡在朝爲官的處事風格,當真有些不太像通敵賣國之人。上次抓回他後,他審了田老爺一次,只見他眉宇之間充斥着正義之色,記更讓他心生懷疑了。
此次查辦右相皇甫齊一直緊緊盯着他,讓他有些不好做手腳,如此之下,便只能先將田老爺等人關押,再慢慢細查,雖然他不記得田秋香了,但是好歹也是姻緣一場,他不能濫殺無辜誣陷忠良,看來,令他始料未及的是,當他的計劃還未施行時,卻出現了畏罪潛逃一事,看來,定是有人想要坐實田家的罪責了。而今,父皇震怒,田老爺與田風揚怕是難逃一死,想要救他們的命,他便只能偷樑換柱了,可是,那田夫人與田雪揚又在何處呢?
南宮景軒冷了愣聲音命令起來:“繼續找,一定要將人找到。”
“是。”逐月應下後便躬身退出了房間。
這廂,田秋香入城時,已是黃昏時分,瑤水城的東西有一片面積不算太廣的草原,嶺南本是山清水秀的地方,不過,草原卻是不多見的,因着這一番異域的情懷,是以,每年三月開春時,瑤水會有一個火把節,城鎮內的人們都會去到草原之上搭上帳篷載歌載舞。
田秋香到得瑤水剛巧是火把節的前一天,雖是入夜十分,街道之上卻仍舊燈火輝煌,熙熙攘攘的人羣如潮涌動,看起來好不熱鬧。
田秋香行於人羣之中,想要找一間客棧入住,然而,當她幾乎跑遍所有街道時,掌櫃的回覆無一例外,都是客滿。
“哎,不會又要露宿枝頭吧。”田秋香擡了擡眸,有些無語問蒼天。
她現在有了內力,睡在樹枝枝上也不是沒有過的事,但是,如果能有一張牀,那自然是最好的,她仍舊過不慣江湖兒女的生活。
田秋香沿着街道不死心的尋找起來,不知是她的毅力感動了上天還是其他什麼,她終是在一個比較偏僻的道上找到了一家還剩一間客房的客棧,田秋香再聽見掌櫃說有房時,眼冒金星,急忙從腰間掏出碎銀想要預定這個房間,然而,當她剛剛掏出銀子還未來得及防盜掌櫃手裡時,只見得身旁忽然之間伸出了一隻潔白而纖細的手,玉手之中握着一錠滿滿的銀子,據田秋香當時的目測,那錠銀子足足有五十兩之多。
靠,一個房間住一個晚上需要那麼多錢麼?
田秋香還未來得及順着那纖細的玉手朝上看去,便聽見一陣有些不講道理的嬌喝聲旋即傳來:“掌櫃的,那間房本小姐要了。”
掌櫃的看着那女子手中拿着的那一大錠銀子,眼中金光直冒,伸出手就想去拿那銀子,田秋香見狀手掌往下,生生地拍在了掌櫃的手上,她說道:“掌櫃的,你怎麼可以這樣,是我先訂房的,好吧?”
掌櫃因着手背吃痛迅速將手收回。
“哼,你有本小姐錢多麼?沒有的話,閃一邊去,那間房本小姐要定了。”不待掌櫃的話,卻聽那嬌喝聲再度傳來。
田秋香一聽,心下不禁火氣四起,全瑤水城就剩這麼一間房了,她說神馬也不會讓出去的!她轉回眸朝來人望了過去,之間那女子穿着一襲水雲紗鑲細碎條紋上衣,衣襟之上繡着青蓮,羅裙是淡青色的,縫合處繡着蓮花的枝莖,她頭梳鳳仙髻,上戴珠釵寶玉,丹鳳眼,柳葉眉,俏紅脣,模樣倒是長的十分出衆。不過,一看便知是從小嬌慣的主兒,脾氣定是臭的不行。
“我說這位姑娘,您不知道先來後到的道理麼?我比你先來,你憑神馬搶我的房?”因着有理,田秋香的脊背挺得很直,聲音也大了許多。
那身穿青色衣衫的姑娘聞言像是聽了笑話一般,她嘴角噙着笑又從懷中拿出一大錠銀子擺在掌櫃的面前,她昂起高傲的下巴,說道:“道理?本姑娘只知道有銀子便能行遍天下,你能比我拿出更多的銀子麼?”
一提到銀子,田秋香只覺肉痛無比,她就還真是沒有銀子,不過,即便沒有銀子她也不會讓她入住,她今日就是與她槓上了。
那姑娘見田秋香半響不語,遂拿起手中的兩錠銀子想要放到掌櫃的手中,田秋香眼眸一眯迅速擡手握住了那姑娘的手腕,她右手手腕一轉,將那姑娘的手朝內一掰,她手中的兩錠銀子就此落在了櫃檯之上。
“啊,好痛!”因着田秋香這一掰使了些許內力,是以,力道比較重。那姑娘吃痛之下皺着眉頭驚呼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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