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事已至此,不該吃的也都吃了,便唯有往前行走了,不然,以往做的一切都將付諸東流。
沒有田秋香,他所有的計劃都將不復存在!
“我沒怎麼,你不覺得你方纔的言行很沒有禮貌麼?”不管對象是誰,方纔平安的舉動都不太好,她怎麼一直都像一個孩子一樣長不大呢?
平安聞言,只覺心中委屈難耐,眨眼之際,斗大的淚珠便滑落臉龐,她質問道:“她到底是誰,爲什麼你們都要維護她?”
尹致予垂了垂眸,他與景軒拜入西華山門下的事,朝中人基本不知的,他回道:“她是我與你三皇兄的一位故人,她並沒有對不起任何人,你莫要再與她爭鋒相對了,不然我便真的生氣了。”
平安見尹致予臉露嚴肅的色澤,心下瞬時涼了下去,她咬了咬牙,跺腳道:“那你們用膳吧,我先回府了。”
說罷,撂起裙襬,直衝衝地朝樓下奔去,沒有給尹致予任何挽留的機會,讓她跟那個女子一起吃飯,她當真吃不下去。
尹致予看着平安飛奔而下的身影,眼眸眯了眯,停立許久後方才轉身進入包房。
這一頓飯,因着平安的緣故,也是吃的沉寂異常,味同嚼蠟。
用好膳後,便自自散去了。
尹致予立在臨江樓前,看着南宮景軒與田秋香二人相攜而去的畫面時,只覺似毒刺一般扎痛了他的眼眸。
江風拂過,捲起他純白的衣袍,岸堤邊的垂楊柳絲絛垂落,揚起優美的弧線,似湖中垂首覓食的天鵝頸項,美麗而優雅。
田秋香,他是勢必要奪回來的!
隱於袖袍中的手交握在了一處,彰顯着他的決心。
這日過後,因着平安一事,田秋香多少還是有些心情鬱結的,是以,她哪裡都沒有去,只留在王府之中勘察地形。南宮景軒似乎也知道她心情不佳的原因,是以,也沒有將自己的意識強加於她,除了雲朝中議事以外,他會到鳴翠閣陪她說說話,說完話後,便回自己的院落就寢。
兩日過後,王府之中的地形已被田秋香掌握透徹了,經過兩日來的觀察,王府的其他地方不可能有地牢,所以,那地牢一定位於祈軒閣內。
她必須趁着南宮景軒不在府中時進祈軒閣查探一番。
兩日後的夜晚便是一個絕佳的機會,這日夜裡,南宮景軒帶着逐月與追日出了王府,並告知她,今夜會晚些回來。田秋香應下時,面上沒有任何的變換,可以是內心卻是帶着絲絲希冀的,只希望今夜能夠找到地牢所在。
入夜之後,田秋香便置換了一身衣衫,她穿了一襲黑色夜行服,臉上蒙了面。因着南宮景軒對她的絕對信任,她素來行動自由,王府之內,最不受管束的人便是她了。
她身形輕巧地翻上了屋頂,貓着腰,幾個起落之後便到得了祈軒閣的屋檐之上。
祈軒閣外有侍衛把守,田秋香沿着屋檐緩步行動,拐進閣內後,身影一閃便落在了閣中一顆大樹之上,落在樹上後她足尖輕點,旋身落在了院中,因着輕功不弱,是以,她落地之聲竟是比一片落葉飄於地上的聲音還要小上許多。
入了閣,田秋香一刻也沒有耽擱地便四處尋找起來,除開南宮景軒的書房,她先在其他地方尋找了一番,尋找之後卻是毫無所獲,田秋香眼眸一眯,看向了南宮景軒的書房,書房之上寫着“擷芳齋”,兩旁寫着一副對聯,上曰:漾花蔭靜瀟瀟雨歇,春暖聞看藹藹雲生。
這還是她第一次進南宮景軒的書房,都說書房是古代男子最爲重要的地方,一般女子都不得進入的,想必南宮景軒的書房也是容不得女子進入的吧?
田秋香輕輕開戶書房的房門,一個閃身滑進了書房之中。暗夜深沉,書房之內黑漆漆的一片,過了一會兒,田秋香方纔看清書房中的物事。
南宮景軒的書房之內陳設簡單,沒有太多的裝飾物,僅有書架,書桌,一張小牀,還有靠近書架旁陳放的一架古琴而已。不過,這房間雖然簡單,可以是有一樣東西卻奪去了田秋香的呼吸,讓她的靈魂竟是有了暫時出竅的感覺。
只見那書架旁一處空白的牆壁之上,掛着一張被裱過的畫像。
她閃身去到那張畫像前,藉着窗外幽幽的月色,她完全能夠看清那畫像中女子的長相,寥寥數笑便勾勒出了一名女子的輪廓,那女子眼睛很小,可以是小小的眼眸之中卻是散發出了熠熠的光芒,她的肌膚不算白皙,上面隱隱還有一些雀斑,這個女子不正是念香麼?
田秋香擡手摸了摸那張畫,不知這張畫是去景軒什麼時候畫的,瑩白若玉的纖指遊走在畫像之上,田秋香一凝眸便看見畫像旁寫着一行小字,上書:甲寅年七月初五辰時,落款寫着念寒。
“甲寅年七月初五?”田秋香低聲讀了出來,那天不就是南宮景軒大婚之日麼?辰時?那個時候南宮景軒沒來迎親,原是窩在自己的書房內畫她的畫像麼?原來,自那個時候起,他便喜歡自己了麼?
這個世間的事怎麼可以這般鬼使神差?
田秋香低聲呼了一口氣,旋即收斂了澎湃的心境,現如今尋找地牢纔是最關鍵的事,至於其他的事,以後再說吧。
她在書房之中搜尋了一陣,書架之上的各種古玩與書籍都被她擺弄了一遍,當她觸碰到一尊不太規則的石器時,只覺身旁似乎有一絲絲異動,似石塊輕挪之聲。
田秋香的眼眸瞬時一亮,似火簇閃耀,莫非這個便是機關?這裡便是通往地牢的入口?
臉上的表情因着這個猜測而變得神采奕奕,勝利的曙光似乎已在她的眼前閃爍,田秋香擡手想要搬運那個石器,然而,當她甫一擡手時,卻覺院外似乎傳來了低低的人聲。
心下沒來由地一緊,田秋香不疑有他旋即一個閃身滾進了小牀之下,她提了內力,將整個身子吸附在了牀板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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