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管家心知楚雲心意,點點頭之後,遂即目光移向前方,朗聲道:“起來說話,我這地方沒有跪在地上的規矩。”
十長老這纔敢於起身,望着眼前這兩個人,他登時心中暗暗後悔,爲什麼要聽信那些人的蠱惑,爲什麼要與這樣的兩位“人中之龍“”做對。
他這才知曉人與人之間的差距所在。
“你排行最小,在這楚家也是處處受到打壓,我猜你說得也不假,的確是被那大長老和二長老逼迫的。現在回頭,還算及時,但是我項行天不是得道高僧,沒那麼多寬容之心,你如果想要今後好好的活着,就替我辦幾件事!”項管家負手而立,徐徐說道
“您說,我能辦到的,一定辦到。”十長老聽得項管家居然能夠繞他一命,登時大喜過望,自從眼線回來向他稟報白日裡那一件事,他就知道楚家的這些人早已不是項行天的對手。
與其和那些人一同毀滅,還不如早一點投靠六長老。
項管家淡淡一笑:“我看你身着夜行衣,你來我項府這件事肯定沒有人知道,所以這第一,回去好好當你的十長老,儘可能地說服九長老,你們兩個曾經與我有舊,我也不是那不講情面之人,這,能否辦到?”
項管家也並非冷血之人,當年九長老和十長老年輕時候也曾與他稱兄道弟,然而這兩個人終歸姓楚,外加他們這牆頭草的性格,後來就與項管家漸行漸遠,最終演變成了這般模樣。
原以爲項行天會說出讓他交出親人的話,可偏偏沒有,十長老登時大驚,腦海裡慢慢回憶起那些楚家長老,那些動不動就用別人的親人來作威脅的楚家長老,一時間,他更加堅定了他遠離那些楚家人的決心。
因爲他知道,再這麼和那些楚家人相互勾結,只會死路一條。
“一定辦到,我一定說服九長老成爲您的人!”
項管家聽他回答得如此響亮,眼望遠處茫茫黑夜,不禁慨然,繼續吩咐道:“第二,假若大長老和二長老叫你辦什麼事,你必須第一時間來通知我。”
“是!”
“這是兩個要求,還有一個恩惠!”
“恩惠?”十長老戰戰兢兢地擡起頭,目光感激且好奇地打量着項管家的臉色, 難道這個男人還會給予他什麼恩惠不成?
“等到除掉大長老那些人之後,他們名下的那些產業,我得三分之一,你和九長老得三分之一,三長老得三分之一,我項行天從來都不是自私自利之人,我也曾經爲這楚家流過鮮血,次次戰爭,我哪一次不是衝鋒在前?哼,可是你們總是用那“我項行天不姓楚的話”來擠兌我,三番五次挑戰我的底限,我也忍夠了,有些人總得爲他們的愚蠢和狂妄付出代價,我項行天從來都不姓楚,但也從來都沒有對不起楚家。你走吧,下次來的時候,記得穿好衣服。”說完這一席話之後,項管家帶着楚雲轉身,大步流星地朝着大廳走去。
項管家不太喜歡浪費時間在這些爾虞我詐之上,如果不是爲了項府這些曾經誓死保護他的屬下,他早就一走了之了。
十長老的眼眸瞪得渾圓,近乎帶着一種崇拜的目光注視着項管家的背影,回想起現任楚家家主楚天恆的爲人處事,一時間不禁慨然,甚至猛然間心生一股衝動。
“如果他成爲楚家家主,我楚家怎能有今日之患?”
重新坐到飯桌上,項管家隻字不提剛纔發生的事情,除了齊琪忍不住問幾句之外,其餘人屆時默然不言。
項管家眼見齊琪這般可愛的模樣,衝着她撫須一笑,“齊琪,這些人不過我們人生當中的過客耳,不要去追問太多,對你沒有什麼意義。”
“哦。”齊琪顯然不太滿意項父的回答。
眼見齊琪如此,楚雲放下高舉的酒杯,道:“齊琪,有機會我慢慢給你說。”
“恩。”齊琪回答得很是響亮,雲哥哥的那些故事,她要聽一輩子。
深夜時分,修煉心法三個小時的楚雲剛剛從浴室洗浴走出來,迎面走來一人,正是項管家。
楚雲頓感莫名,遂即趕緊迎上前去,道:“項父,還有什麼重要的事嗎?”
項管家負手向前,道:“你三長老非要見你,讓我和你一起現在去他府內議事。”
楚雲微微一怔:“這麼急?”
“估計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發生了,事不宜遲,現在就走。”
楚雲諾諾稱是,遂即披上披風,大步朝着外院走去。
深夜疾馳,二人快步來到三長老的大院,放眼望去,三長老的豪宅較之項府大了五倍不止,各色各式的庭院相互交錯,路上百花齊放的花園令人目不暇接,當真趕得上地球古代的皇家御花園了。
正欣賞間,迎面走來一位身着藍袍的長者,只見其氣態悠然,一雙眼眸雖說不及項父這般炯炯有神,卻也給人一種令人信服的力量。
這老者正是這豪宅的主人,項管家的朋友之一,楚子玉,由於他的父親當年在那次比武中排名第三,子承父志,他便被人稱作三長老。
楚雲正要拱手行禮,卻見三長老反而率先面朝楚雲大笑道:“回來兩天了,也不來看看我,真把你三長老我當外人了?”
楚雲一直以來都很敬重三長老的爲人,因爲三長老從來沒有說出過那句話“他們不姓楚”。
僅僅從這一點上,楚雲就知道三長老與那些狗雜種存在着本質的區別。
看見三長老如此熱情,楚雲笑着點點頭,遂即拜道:“我正打算明天來拜訪三長老,沒有想到三長老反而快了我一步。”
三長老撫須大笑,隨後收起了燦爛的笑容,將目光移向項管家,一邊與項管家負手而行,一邊正色道:“我聽說你的編織廠被人襲擊了?”
楚雲一直跟隨在兩位長輩後面,態度恭敬。
“區區小事,何足掛齒?”項管家負手而行,神色泰然,絲毫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三長老微微嘆了口氣,道:“他們這是在考驗你我的底限,怎能不憂?我知道你時間忙,不到萬不得已,我是不會如此深夜打擾你的。”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項管家語氣這才略顯急切。
“我的麪粉廠也被人襲擊了,所以找你來是想和你商量下一次行動的對策。”三長老道。
“你我不是已經說好了嗎?我說過後發制人,等他們先犯錯,反正楚天恆那個人已經昏聵無用,他們遲早會按耐不住心中的野心,會選擇推翻楚天恆,到時候我們在幫他們一把,然後等他們由於利益和權力劃分出現矛盾的時候,再出手不遲。”項管家徐徐道。
“我知道你這計劃天衣無縫,但楚鵬飛不好對付,更加上楚天恆再怎麼說也是楚家的嫡系弟子,他背後那幾位不問世事的叔叔,可不是普通人,僅憑他們的力量,根本不足以推翻楚天恆。而且這楚家各系利益錯綜複雜,外面的那些勢力更是與楚家千絲萬縷,所以我不打算幫助他們推翻楚天恆。”三長老徐徐說道。
相較於項管家的泰山崩於前而不動色,三長老的臉色顯得很是憂慮。
眼見三長老這般憂慮的神色,楚雲暗暗心道:“三長老畢竟真的姓楚,如果楚家真的因此而四分五裂,估計三長老在這世界也無法擡起頭來。”
項管家淡淡一笑:“我反正無所謂,只要政變的時候,不要波及我項府內的那些人,一切都好說。”
三長老神色微肅,頓了片刻之後,語氣忽然之間變得更爲強烈:“項兄,你難道真的要坐看楚家被別人分食嗎?難道你對這個楚家一點兒感情都沒有?”
目光敬重的望着眼前這個男人,三長老多麼渴望他能夠留下來,希望他能夠力挽狂瀾,幫助楚家躲過這一次浩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