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將蔣辛召來。”唐寧話音方落,一名弟子立即應聲而去。
不多時,外間一名俊朗男子快步入內,躬身行禮:“弟子拜見唐師叔祖。”
“蔣辛,我且問你,張凡爲何要伏擊你?”
蔣辛恨聲道:“弟子不知,弟子與他無冤無仇,那日弟子從賭坊出來後,行不多時,只見一道遁光從後方追來,二話沒說,就攻擊弟子。好在有樑秋師叔路過彼處,將弟子救了下來,若非如此,弟子此刻早已化作一灘肉泥了。”
“你怎麼知道伏擊你的人是張凡?你是親眼看見他漏出面容嗎?”
“沒有,他襲擊弟子時身着黑袍面罩,遮掩的很嚴實,但樑秋師叔和他交了手,認出了張凡所使用的一件法寶。且弟子確與張凡有些摩擦,回大隊後又不見了張凡,料想必然是他無疑。”
“你和他有什麼摩擦,乃至於他要這麼大風險去伏擊你?”
“都是一些瑣事,張凡此人心胸狹隘,眥睚必報,弟子也不知他爲何對弟子仇恨如此之大。”
“蔣辛,我問你,孟姿到哪裡去了?”唐寧目光銳利的緊盯着他。
“弟子…弟子也不知道,她應該是離開大隊了。”蔣辛被他目光逼視,顯得有些慌亂。
蔣辛目光閃爍:“那張凡伏殺不成,立馬跑到幽冥海組織尋求庇護去了,而幽冥海組織竟肯接納他,足見其早和幽冥海組織有關聯,必是幽冥海組織潛伏本部的臥底。弟子見他行事可疑之極,早就懷疑他了,因此私下盯他盯的比較緊。”
吳清風也微微皺起了眉頭:“那也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唐寧此人,綜合情報來看,雖然個人實力強勁,心狠手辣,然行事風格還是比較守規矩的,不至於太過分。而且他在軒堂城內部也受到諸多掣肘,未必能決定的了什麼事情。”
“你的意見我會考慮的。”
“司馬師兄,關於金軒鳴一事,我還是堅持之前的看法,不能讓底下弟子寒心。這明顯是幽冥海組織設計的圈套,是專門針對本部的陷阱,我們若不展開反擊,對外則威嚴盡失。若還對內重拳出擊,懲戒執行任務的弟子,更顯得窩裡橫,叫人笑話。”
唐寧沒有言語,徑直離了大殿。
吳清風淡淡道:“道友一定是誤聽了調拔離間的讒言,本部從來沒有私藏過什麼兇犯,這一點在當初金軒鳴道友帶隊來詢問時,本部人員已經和他說的很明白了。”
眼看他遁光遠去,消失在視野中,一名副主事緊緊皺起了眉頭:“唐寧可是個心狠手辣的人,這次不歡而散,我擔心他很快會展開報復行動,咱們得做好應對準備才行。”
“可以說,這是幽冥海組織對本部弟子一場有預謀的伏殺。”
他所匯稟內容主要中心思想有兩點,一是爲保金軒鳴無罪,二是要求反擊報復幽冥海組織。
“可前些日子,貴部金軒鳴道友帶着幾人竟硬闖本部下設的情報交易所,在本部人員勸誡之後,金道友非但不肯離去,反而動起手來,本部出於無奈,因自衛而誤傷了貴部幾名弟子,望貴部能夠體諒。”
候不多時,光幕消融出一個缺口,內裡閃出兩道身影,將他請入了裡間。
唐寧並未將所猜想的原本如實告知,而是採用了蔣辛的說辭,言張凡伏殺是因懷疑自身暴露的緣故,之所以這麼說,一者是沒有證據,二者無關大雅。
吳清風道:“唐道友請坐。老實說發生這樣的事情本部也感到非常遺憾,貴宗和本組織是關係密切的同盟,咱們之間應該永遠以和爲貴。”
“你先去吧!這段時間不要離開鳳尾山,我要事會隨時傳召你的。”蔣辛一口咬死和孟姿無故失蹤無關,唐寧也拿他沒什麼辦法,再者這也不是主要問題,於是擺了擺手讓他退下。
看蔣辛這般表現,唐寧知曉其必然隱瞞了什麼,但無憑無據,孟姿又活不見人死不見屍,他也不能對蔣辛嚴加逼供。
“我原是帶着善意和調解貴我雙方衝突的心思來拜訪貴部的,但道友這個態度,我看今日這一趟是白跑了。既然如此,我就不多打擾了,告辭。”唐寧也沒多廢話,起身說道。
“我當然有爲你說好話,在我力爭之下,司馬師兄讓我過來了解一下情況,屆時再做定議。”
“是,弟子明白了。”金軒鳴有些惴惴不安道。
唐寧將幾名當事人一一喚來,詢問了諸多細節,明白了事情來龍去脈,隨即出了鳳尾山,行了一兩個時辰左右,來到一座青色光幕前。
蔣辛霍然一驚,身體明顯抖了一抖,眼神閃爍:“弟子沒有,師叔明鑑,弟子確實不知她去了何處。”
蔣辛應聲而退。
“多謝師叔。”
“他可能是覺得弟子察覺了到了什麼,所以想要殺弟子滅口。幸虧樑秋師叔路過,阻止了他的陰謀,否則這個毒瘤一直留在本部,危害更大。”
司馬念祖聽罷神色不變,淡淡道:“秦師弟正在訊問第一大隊的幾名當事人,等他那邊結束後再說吧!反擊幽冥海之事關乎重大,鬧不好會引起本部和幽冥海組織的大範圍衝突,我們不能私自做主,待我請示縱隊再議吧!”
………
“軒堂城那些玄門若知曉咱們弟子被幽冥海組織成員殺害而屁都不敢放一個的話,必然會心理動搖,本部還怎麼統御他們。”
“唐道友何出此言,在下不明白。”
“我提議,立刻對花間亭所部的幽冥海組織分部展開反擊,還以顏色。”
寬敞明亮的大殿內,一張黑色的圓形紙石桌擺立在殿內正中央處,其旁端坐着三人,唐寧被帶入此間後,爲首身形乾瘦的中年男子起身稽首道:“唐道友,久仰大名,幸會。在下吳清風,這兩位都是本部副主事。”
“金軒鳴,你可知曉事情的嚴重性?不瞞你說吧!秦錦師兄知曉此事後,十分震怒,已向聯隊提議罷免你的職務。”
“本部招募修士張凡,伏殺本部弟子蔣辛不成,跑到貴部交易坊市,本部弟子金軒堂前往貴部要人,貴部非但拒不交人,反而伏殺了本部弟子。這個道理放眼全天下不管在哪裡都說不過去。”
天牛山脈,司馬念祖洞府內,唐寧與其相對而坐,彙報着此次花間亭一行的結果。
“吳道友,今日我是專爲調解貴部先前和本部所發生的衝突而來,冒昧叨擾,還望見諒。”唐寧還了一禮。
“金軒鳴受命帶人前往追捕,卻中了幽冥海組織的計策,他們先是派了幾名修爲低弱的修士出來應對,且出言不遜,故意激怒金軒鳴,當金軒鳴準備拿下眼前之人時,對方埋伏的人員突然殺出。”
“這…”金軒鳴急了,叫起屈來:“師叔,弟子是奉命行事,請師叔明鑑啊!”
“唐道友,貴部人員擅闖本部情報交易所,並動手傷人,此事見證者可不止一兩位。根據本組織規章,任何人在本部情報交易所進行毆鬥的,本部都有權將其羈押,冥頑不靈者,按照規章本部有權將其就地誅殺。貴部弟子前來本部情報交易所鬧事,完全是無理取鬧之舉,更遑論動手傷人,本部弟兄只是照章行事。”
“嘭”,唐寧猛然一拍案桌:“在我面前,你還不肯老實,孟姿是不是被你姦殺了。”
“很明顯,幽冥海組織是有計劃的,種種跡象都表示,張凡是幽冥海組織派到第一大隊的內線,蔣辛因爲與他有摩擦,平日盯他比較緊,因此可能讓張凡誤認爲蔣辛發現了什麼,故要伏殺他滅口,事敗之後逃亡幽冥海駐紮花間亭的情報中心。”
“唐道友,我們非常尊重貴宗,也請貴宗能夠尊重我們的規章守則,任何人只要違反了本部規章,本部都是一視同仁,還望貴部能夠體諒。如果哪一日,本部人員跑到貴部產業地鬧事傷人,貴部將那幾人處置,本部也毫無怨言。”
“唐道友,對於此次貴我兩部發生的衝突,我們也非常遺憾,本部今後會更加約束下屬人員,儘量避免這樣的悲劇。也請道友轉達給貴部弟子,望他們能夠遵守本部的規章。”
“當我前往幽冥海組織駐花間亭分部拜訪時,其主事吳清風態度堅決,絲毫沒有談話的誠意,一直堅稱他們這麼做是自衛,並指責咱們的人壞了規章。”
“如果我們不展開反擊,還以顏色,外人會覺得我們怕了幽冥海組織,對本部威信是一個極大的動搖和削弱。”
“若不是你害了孟姿,那張凡爲何要伏殺你?”
“吳道友,你口口聲聲說,是本部弟子違反了貴部訂製的規章,請問,貴部私藏包庇伏殺本部弟子的兇犯,算不算違反規章呢?”
“這麼說,貴部是不會對那麼幾名殺人者懲戒了?這是貴部解決此次衝突的態度嗎?”
“司馬師兄要求你等立刻到聯隊去接受詢問,到了聯隊該怎麼說,你自己心裡有數。我要提醒你,秦錦師兄可是放出了話,要你承擔兩死四傷的後果,免你的職。我雖據理力爭,但話語權不重,最終還是得看司馬師兄的態度。”
唐寧道:“吳道友,方纔你也說了,貴部和本宗是同盟關係,既爲同盟,自然是該以求爲貴的。現如今貴部對本部弟子大打出手,殺了兩人,傷了四人。我想知道貴部對殺人傷人者有沒有嚴厲的懲戒手段?”
“那我先告辭了。”唐寧見他這個態度,也不好再多說什麼了,起身辭別道。
他也是最近才聽聞司馬念祖遭遇嘆息劫的消息,掛不得其之前會性情大變,敢情是遭遇了嘆息劫。
嘆息劫在降臨時會潛移默化影響人的心緒,使人產生易怒,易暴,哀傷自憐等多種情緒,這就難怪其之前會做出將陳曉凡等人剔除聯隊的舉動,想來那段時間正是受了嘆息劫的影響。
若是平日的司馬念祖,必然不會做那等毫無意義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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