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淵城,裡市,乾坤商會客棧,後院屋室內,兩人稽首行禮後,分賓主落座。
豐奕微笑道:“想不到區區百年不見,唐道友就已突破煉虛之境,實在可喜可賀。”
“在下只是僥倖而已,豐道友是近期來的華淵縣,還是一直都在華淵縣落腳?”
“我是月前過來的,自從青州與牧北交戰以來,爲防殃及池魚,被捲入無妄之災,我就離開了東萊郡,在平原郡鳳仙縣落腳。前段時間得到溫兄的傳信,知曉他們也來了平原郡,我正好無事,就過來暫居一段時日。”
“原來如此。”唐寧點了點頭:“那麼金雷劍一事想必溫道友已有提及了,我想請有勞道友煉製四十八柄金雷劍,不知尊意若何?”
“溫兄已將來龍去脈和我說過了,所以我才讓紹輝請道友過來面談。道友要煉製那麼多金雷劍不知作何之用?”
“事情是這樣的,我從宗門中得到一本劍陣秘法,需得四十九柄飛劍法寶方能發揮其威能,由於此秘法的特殊性,四十九柄飛劍需得同一種材質煉製的一模一樣法寶才行,因此我便想到了道友煉製的金雷劍。”
“按道友的說法,煉製四十九柄金雷劍,需得全部用千年金雷竹爲主材料,算上煉製的失敗率,差不多得準備六十份千年金雷竹和煉器材料,唐道友手中有這麼多材料嗎?”
“這個嘛!我會盡力去找尋,此事並不急於一朝一夕,若最終不能湊齊材料,以其他飛劍法寶代替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劍陣威能要相差很多罷了。”
“既如此,那我就盡力而爲吧!”
“多謝道友。豐道友肯出手,我心裡就有底了。”
豐奕微笑道:“唐道友謬讚了。太玄宗煉器大師何其之多,我與他們相比,便如熒光比皓月,唐道友既信任我,將這麼多珍貴的材料交給我來操刀,是我的榮幸。”
唐寧道:“我知曉煉製這麼多飛劍十分耗時耗力,豐道友需要什麼儘管開口,唐某能做到的,必竭力而爲。”
“唐道友是敞亮人,我就不掖着藏着了,實不相瞞,我還真有一事想要麻煩道友。”
“豐道友請說。”
“太玄宗作爲四大宗門之一,珍藏的各種神通、法寶、丹藥、符籙數不勝數,我知曉太玄宗弟子能以功勳換取宗門珍藏寶物。我這裡有些市面上難尋的東西,或許可以在太玄宗兌換到,道友若能相助,豐某感激不盡。”豐奕手中一翻,遞給他一張紙條,其上一行一列寫了零零總總二十餘種稀罕之物,包括化神用的九轉回魂仙露、煉器用的千年冰魄等等……
“我一定盡力而爲。”
“多謝唐道友,溫兄已將四份金雷劍的材料交給了我,過幾日,我就替道友着手煉製金雷劍。”
……
幾日時間一晃而過,屋室內,唐寧正自閉目修行,外間敲門聲又響起,一男子自外而入,躬身行禮:“稟師叔祖,丁建陽前輩拜訪,正在府外等候。”
“請他進來吧!”
“是。”男子應聲而去,不多時,丁建陽就被領至主室,他面上掛着微笑,入內後隨即稽首行禮:“唐前輩,能被您在主室召見,真是我的榮幸。”
“說吧!那個掌握鑰匙的是誰?”
丁建陽微微一笑:“此人姓徐名麟元,本是東萊郡雲闌縣徐家少家主,目今隨着聯軍一起撤退至平原郡。我們需要的東西就在他身上。”
徐麟元。
唐寧心下一驚,腦海中記憶片段如潮涌般一一回現。
當年就是這個徐家少家主將幹易宗原弟子,陳達師妹任琴清擄走做了第三十七房小妾,致使陳達負屈含冤坐了十年牢獄,甚至殷慶元的死也和此事有關。
當年的徐家對於他們來說是一個高不可攀的龐然大物,隨便動動手指就可以將他們碾死。
沒想到時隔這麼多年,竟然又和這個徐家少家主扯上了聯繫,還是以這種方式……
“怎麼?你和此人相識?”丁建陽卻是敏銳察覺到了他神色的異常。
“很多年前,剛來青州的時候,和徐家有過一次接觸,具體發生的事兒說來話長,總之是些不太好的回憶。徐麟元此人我並未會過面,只是聽說而已。”唐寧並沒有隱瞞,將此事一語帶過:“徐家盤踞雲瀾縣,你是怎麼知曉這個徐麟元身上有通往古之遺蹟鑰匙的?”
“我自有我的渠道,其他的事兒你不用打聽的太詳細,該告訴你的我自然會告訴你,你只要按我說的殺了徐麟元就行。”
唐寧腦中思緒電轉,按理來說,丁建元這個東萊郡元賢縣分部的幽冥海組織管事,縱使掌管着部分情報事務,也不可能探聽到遠在雲瀾縣徐家的情報,何況是這麼私密的消息。
他不僅知曉徐麟元身上有前往古之遺蹟的鑰匙,還知曉徐麟元懂得進入的方法,可能性只有一種,就是徐麟元身邊心腹有他的臥底,但以他的職務和身份,怎麼可能在徐麟元身邊安排臥底?
唐寧想不明白其中關鍵,沉默了一會兒問道:“徐麟元什麼修爲?”
“和你一樣,煉虛初期。”
“你要我去暗殺一個和自己修爲相當的煉虛初期修士?”
“沒有難度,我又怎麼會找上你?如果僅是個化神修士,我自己就去奪取鑰匙了,還用的着將這秘密分享給你,讓你分一杯羹。”
“你所說的鑰匙究竟是什麼,真的是一把鑰匙,還是其他東西?”
“等你拿到之後,我自然會告訴你,現在說還爲時過早。”
“你能保證鑰匙就在徐麟元身上嗎?若他將其存放了起來,刺殺徐麟元豈不是徒勞無功?”
“他不可能將這麼重要的東西存放他處,鑰匙一定在他身上,這點毋庸置疑。”
“你怎麼知道?徐麟元身邊有你的人?”
“你不用管我是怎麼知道的,總之我的判斷不會錯。”
唐寧沉吟道:“我沒有把握,對方和我修爲相當,真要動起手來,不一定能殺得了他。”
丁建陽微微一笑:“我相信你可以的,當年馬守陽和你修爲一般,都是化神中期,可你只用了一招,就將他斬殺,湖外那一道百餘丈長的空間裂縫,所有人都認爲,至少是煉虛修士才能造成的攻擊效果,只有我知曉,那是你的傑作。你能以化神中期修爲輕易斬殺化神中期的馬守陽,當然也同樣能解決和你同樣修爲的徐麟元。”
“此一時彼一時,今時不同往日,我能殺的了馬守陽,未必對付的了徐麟元。”唐寧面無表情回道,丁建陽當然不會知道,彼時的他可沒能力一劍斬了馬守陽,那道裂縫其實小斬的斬天劍造成的。
而小斬當時已是化神後期,配合斬天劍的威力,殺一個化神中期修士自然是手到擒來。
丁建陽目光微閃:“徐麟元確實有些特殊,對付他要多加小心。”
“特殊?你指的是什麼?”
“別的我不清楚。但我知曉他有一個幫手,可能會很棘手。”
“幫手?”
“是他所擁有的一項特殊能力。”
“具體是什麼?”
“是另一股力量,他能夠發揮體內隱藏的另一股力量。”
另一股力量?唐寧立馬想到了丁建陽體內的黑影,當時替其擋下了戰船炮彈攻擊,莫非這個徐麟元體內也有這麼一個黑影存在?那麼他和丁建陽是什麼關係?
“這股力量的來源是什麼?”
“某種極特殊的功法。”
“能發揮多強的力量。”
“不清楚。”
唐寧眉頭微皺,丁建陽顯然不願吐露真實信息:“你要我去刺殺一個擁有特殊能力的煉虛修士,卻連一點有用的消息都不肯透漏。如果失敗,後果是什麼,你應該清楚。”
“我會跟你一起行動,如果他使用那股特殊力量,我會助你一臂之力的。”
“你?”唐寧打量了他一眼,故意露出一副不屑模樣:“憑你的修爲,如果連我都對付不了,你能幫的上什麼忙?”
“我有法子控制那股力量,你只需對付徐麟元即可。”
“你能控制那股力量,你不是說那力量的來源是某種特殊功法嗎?”
丁建陽目光透着狡黠:“特殊的功法難道只有徐麟元有嗎?我修煉的功法正好能剋制他,你用不着旁敲側擊打聽,我能說的只有這麼多。”
“你準備什麼時候動手?”
“我在等一個絕佳時機。”
“徐麟元既是徐家少家主,影響力不小,必須有十足把握才能行動,你有什麼計劃?”
“我已經盯上他很久了,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適的機會,再等等吧!有機會我自然會通知你。”
“不能在城內動手。”
“你放心,我知道怎麼做。我先走了,等我有了計劃,需要你出力的時候再告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