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唐寧不急不緩的來到待客廳時,只見內裡丁建陽端坐下方左側,被晾了半日,其依舊面帶微笑,好似自己纔是主人一般。
“唐前輩,恕我冒昧叨擾。”眼見唐寧入內,丁建陽微笑起身說道,卻有種說不出的戲謔味道。
唐寧目光瞥了他一眼,只覺此人說不出的討厭,那嘴角揚起的一抹微笑好似嘲弄一般,多年不見,丁建陽已晉至化神中期,修爲的增長倒是不慢。
唐寧不禁想起當年與其一同劫掠商船時,其體內出現的那道黑影,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但想來和其修爲的增長關係密不可分。
“客套話就不要說了,有什麼事,直截了當的說吧!”唐寧在主位落座,語氣毫不客氣的說道。
“唐前輩這麼快就突破煉虛,真令人意想不到。那份金鳳玉露液想必發揮了不少作用吧!”丁建陽仍然面帶着淡淡微笑。
“廢話少說了,你要沒別的事兒,就請便吧!我可沒時間招待你。”
“這麼對待老朋友真是讓人寒心。既是唐前輩吩咐,那我就開門見山如實相告了,我有一個買賣,想與你合作。”
唐寧面無表情:“合作?伱又想找我給你殺人奪寶?這次是奪商會的寶物還是殺你的敵人?”
“別這麼說嘛!咱們每次合作不都挺愉快的嗎?從清海探寶到劫掠商船,每一次你拿的好處可不比我少。包括殺馬守陽那次,我也支付了你相應報酬,不是嗎?”
唐寧沒有答話,只是面無表情的看着他。
兩人目光對視,丁建陽笑了笑:“好吧!你猜對了,這次找你合作,是想你替我殺一個人。”
“我沒有興趣,你另請高明吧!”唐寧聽聞此言,想也沒想直接拒絕。
“你會有興趣的,我保證。”他話音方落,丁建陽便立刻接話道:“這可是萬載不遇的機緣,你不想聽聽嗎?”
“萬載不遇的機緣?”
“我知曉一處古之遺蹟所在,裡面不僅有上古時期頂尖修士遺留下的諸多寶物,而且能夠確定是一名大乘修士的坐化之地。如果我們合作的話,我可以帶你進入那個空間。只要搜尋到一兩件寶物,將受用無窮。”
唐寧面色不變,心下卻頗爲驚疑。
古之遺蹟不是什麼秘密,他就曾經在新港埋藏的古之遺蹟下得到了小白蛇。若真有古之遺蹟的線索,冒點險也不是也行。
“這麼隱秘的事兒,你是怎麼知道的?”
“這你就別管了,總之我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真有這麼好的事兒,你爲什麼找我?”
“我需要得到一樣東西才能進入古之遺蹟,而憑我自己的實力又沒法得到那件東西,只有找你合作。”
“是什麼東西?”
“一把能進入的鑰匙。”
“你要我殺的人,就是那把鑰匙的持有人?”
“不錯,只要你奪來那把鑰匙,我們就能進入裡間。”
唐寧沒有答話,腦海中思緒電轉。
對於丁建陽的話,他始終是半信半疑,兩人雖有過數次合作,但他知曉,此人向來狼子野心自私自利且不擇手段,他必須考慮清楚,這會不會是一個陷阱。
以他如今的修爲實力並不太擔心丁建陽的設計埋伏,唯一值得憂慮的,這是不是丁建陽的借刀殺人之計,想利用他除掉仇敵。
屋室內陷入短暫的沉默中,氣氛有些微妙,丁建陽仍是面帶着微笑,模樣十分從容。
“我是不是可以懷疑,你編造了一個故事,想利用我殺死你的仇敵?”好一會兒,唐寧緩緩開口說道。
丁建陽微微一笑:“你當然有理由懷疑,不過你再仔細想想就應該明白,我沒有必要那麼做,如果我需要借你的手殺人,根本不會用這個方法。當年請你刺殺馬守陽一事,想必你一定不會忘記,雖然發生一些不愉快,但整件事兒你從頭到尾都完全知情。連那麼緊要關乎生死存亡的大事我都沒有隱瞞,別的事兒還有必要嗎?”
“你不妨回顧一下,從我們合作以來,我有哪件事刻意隱瞞?咱們這麼多年的合作一直很順利,今後還有機會合作。我不是那麼鼠目寸光的人,你對於我來說,是一個強有力的外援,坑害你,對我有什麼好處?”
唐寧手託着下巴,目光緊盯着他:“你爲何不直接找那位擁有鑰匙的人合作,反而要我去搶來,這豈不是多此一舉?”
“很簡單,因爲他不會與我合作,所以我需要你。”
“他是你的仇人?”
“不是。”
“你已經找他談過了?”
“沒有。”
“那你怎麼知道他不會與你合作?”
“他知道進入的方法,又持有鑰匙,還用的着與我合作嗎?”
“我憑什麼相信你?”
“相不相信取決於你,我只能保證我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你若要我合作,除非將事情始末原原本本告訴我。”
“你還想知道什麼?”
“此事你到底是怎麼知道的?千萬別告訴我說,是幽冥海內部情報提供的。如果以你的身份,都能知曉這麼機密的信息,肯定早就傳遍天下了。”
“是有人告訴我的。”
“是誰?”
“不能告訴你,這是我和他之間的約定。”
“若我得到了鑰匙,這個人會隨我們進入拿出古之遺蹟嗎?”
“不會,他已經死了。”
“沒看出來,你竟會對一個死人信守承諾。”
丁建陽沒理會他語氣中的嘲諷,淡淡道:“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秘密,如果我問你,你一箇中等偏下靈根資質的人,怎麼會自加入太玄宗後就一路高歌猛進,短短時間,修爲就直至煉虛,你也不會全盤相告吧!”
唐寧面上不動聲色,心下基本已經確定這消息和他體內存在的黑影有種某種密不可分的聯繫。
“你要我殺的人究竟是誰?”
“這麼說,你已經答應合作了。”
“我總得知道對方是誰再做考慮。”
“他是平原郡一個修行世家的子弟,在你答應合作前,我只能告訴你這麼多。”
“此人什麼修爲?”
“你放心,絕對在你能力範圍之內,若是合體修士,我也不會找你了。”
“按你的說法,此人既掌握進入古之遺蹟的鑰匙,又知道方法,爲什麼不自己去呢?”
“因爲還沒到時間?”
“時間?”
“這一點暫時保密,等你拿到了鑰匙再說。”丁建陽也沒等他繼續詢問,起身說道:“我還有其他的事兒,你也需要點時間好好考慮,今天就到此爲止吧!過幾天我再來找你,希望到時候你能考慮清楚。”
唐寧眼看着他離開屋室,身影消失在視野,不禁陷入了沉思。
他雖不信任丁建陽,但也不得不承認其說的話有一定道理,至少在這個時候,其沒有坑害自己的理由,這對其沒有任何好處。
假設古之遺蹟的隱秘是真的,能進入裡間的話,確實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過了好一會兒,他從沉思中回過神來,起身回到主室,還未及入內,府中的隨從弟子便匆匆行了過來,躬身行禮道:“稟師叔祖,外間有一名紹輝的修士求見,護衛殿來請示,不知您是否相識?”
唐寧聽聞此言,立刻想到是金雷竹的事兒:“他現在何處?”
“此人並非聯軍修士,護衛殿將他暫時扣押了。”
“你去把人領來吧!算了,還是我親自去一趟。”唐寧轉身出了洞府,外間一名修士正在等候,向他說明情況後,兩人遁光騰起,不一時來到護衛殿。
“唐前輩。”
“唐前輩。”
“拜見唐師叔祖。”
內裡衆人見他到來,紛紛起身行禮。
“方纔有一名丁建陽的修士出入本部,把他的記錄拿來給我看看。”
“是。”一人應聲而去。
“你來了,跟我走吧!”唐寧向一旁矗立的紹輝說道。
“晚輩此來,是奉拙荊尊師之命,請前輩到裡市客棧敘話。”
“哦?豐道友也在本城?”
“是。”
“唐師叔祖,這是丁前輩登記的出入信息,請您過目。”護衛殿一名弟子拿過一疊卷宗遞給他道,只見其上一行清晰記錄的丁建陽出入時間和職務,其現今職務乃第九軍團第三縱隊第五聯隊督查。
唐寧瞥了一眼,便將卷宗交給了那弟子,領着紹輝離了此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