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由是什麼?”七朵淡定的問。
上回四棗去倒廢掉的豆芽,說明他們遇到了難題。
二郎肯定在想問題到底出在了哪兒,那麼就必需來她家裡看。
可這幾日斷了他進自家院子的路子,想要進豆芽房,必須要想辦法呀。
有些好奇他們想出了什麼招兒。
“他說我們送過去的豆芽有些壞了,我們就說豆芽全都是好的,他偏說是壞的,爭執不下時,他說豆芽是好是壞不能光憑我們說,說進豆芽房裡看看就知道事情真相了。”六桔解釋。
“最後怎麼處理的?”七朵問。
這些日子,他們家應該浪費了不少黃豆和綠豆吧。
還沒分家,黃豆綠豆都被趙氏鎖着,他們是得不到的,必須要花錢出去買,一斤豆子可就近十文吶。
他們想藏錢,也不容易,以前二郎四郎跟在譚德銀後面做事,掙得錢都上交了趙氏,能藏下來的,只有遇上出手大方的主人家額外給的小錢。
但這樣的人家是少之又少。
所以這十文錢在他們眼中,那也是筆不小的數啊,怎能不心疼和着急呀。
一急眼之下,這尋了個這樣的藉口。
還真別說啊,這藉口真不賴,常理之下,別人說你家賣出的東西有問題,爭執時爲了證明自己的清白,肯定會帶別人去看家裡還剩下的同樣東西。
特別是二霞老實沒太多心眼兒,急了之下肯定會帶二郎進豆芽房的。
幸好提前打了預防針,不然還真讓二郎的詭計得逞了。
六桔得意的擡擡下巴,“哼,大姐告訴二郎,我們家的豆芽從來不會出現腐爛的現象,二郎要是嫌豆芽不好。從明兒開始就不用他賣了。但豆芽房,任何外人不得入內!”
七朵看向二霞,豎起大拇指。“大姐,說得好。”
“還沒完呢。”六桔續道。“二郎見不能進豆芽房,就讓我們將今兒的豆芽錢還給他,說豆芽壞了,他沒法賣。然後大姐就讓他將壞的豆芽拿過來,如果真是家裡的,一文不少的退錢給他。”
“然後他又如何說。”七朵十分有興趣的問。
“他就說回家拿,不過去了這樣久。也沒見他回來。哼,滿嘴的假話,哪裡拿得出什麼豆芽喲,不要臉。”六桔氣呼呼的罵。
“桔。別生氣,這種無臉皮的人,生他的氣太不值得,氣壞了自個兒的身子可划不來。”二霞溫聲安慰。
七朵看向二霞,再次誇。“大姐,我發現你現在十分有氣勢,說話做事比以前強硬多了,這樣好,以後不會擔心你被人欺負啦。”
二霞臉一紅。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朵,其實我現在能這樣,是因爲我知道有你們在後面給我撐腰,所以我纔敢。”
七朵點頭,是呀,這就是一家人團結的力量。
沒有家人在身後做倚靠,她也不能放手去搏,就不會有今天的一切。
接下來,姐妹三人再次統一戰線,就算不做二郎的生意,也不會讓他的詭計得逞。
午飯後,七朵小睡了一會兒,起來時,雨已經停了,天色亮了很多。
譚德金將她喊去主屋,和她說起蓋醬坊一事。
宅基地的院牆已經圈好,裡面的雜草清除了乾淨,眼下就是規劃一下房子如何蓋,具體蓋成什麼樣子。
七朵提出大家一起去宅基地那邊看看,根本現場的情況,再做決定。
譚德金與徐氏都贊同。
要是譚德寶在家,這事肯定要讓他幫忙拿主意,他不在家,就喊上了譚老爺子。
聽說要蓋醬坊了,譚老爺子十分激動,“原來你們沒騙我,說的都是真的啊。”
譚德金忙道,“爹,我們不會騙人,更不能騙爹啊。”
“嗯,好好,走,咱們瞧瞧去。”譚老爺子的聲音幾乎要哽咽了。
六桔和二霞在家看家,譚德金夫婦、七朵和譚老爺子幾人去看宅基地。
到了宅基地處,首先印入眼簾的是人高的石頭圍牆。
圍牆正對南面的方向開了門。
門在石門處,七朵放眼望去,人高的雜草被清除乾淨,視線所及之處清清爽爽,視野開闊了許多。
但醬坊的殘垣斷瓦依舊存在,反覆在提醒着後人們,不要忘記它曾輝煌過。
經過商議,準備先蓋三進的大屋子,前院是醬坊生產車間和工人們住,第二進用來當倉房,後院是七朵家與譚德寶兩家住的宅子,除了兩家人外,其他任何人不得入內。
前院和後院各打一口水井,無論是釀醬油,還是七朵他們日常用水,有了水井後,都會方便很多,不用再去河邊擔水。
這兒正好離石溪河不是特別遠,打水井比較合適。
譚德金與譚老爺子算了下,就算是留出寬敞的曬醬場,兩畝地足夠了。
之前的醬坊宅基地就有一畝多,加上後來買的五畝,除去兩畝,最少還有四畝的空餘。
七朵想沿圍牆邊種上薔薇,不但開花時極美,還能防防賊。
誰不知道薔薇好看,但它的刺也很多。
而剩下的地方可以開墾出來做菜地,種上蔬菜瓜果,到時專門供給醬坊食堂和家裡吃,應該夠了。還可以種上幾棵桂花樹,桃杏柿之類的果樹,所有的地就不會荒廢着可惜了。
聽七朵說完想法,譚老爺子第一個點頭贊好,說她是會算計會過日子的。
譚德金決定明兒就趕牛過來翻地,然後整畦將蔬菜種下,這樣到時住進來後就有菜可以吃了。
大家商議好之後,就回了家。
第二日,七朵他們真的沒給二郎送去豆芽。
但他自己倒主動上門來了,七朵正巧在家,見到他就問,“二哥來做什麼?”
“來拿豆芽啊。”他答得很理直氣壯。
“二哥昨兒不是說我們家豆芽都是壞的嘛。如此,明明好東西被你說成是壞的,我們可不敢再賣豆芽給你。”七朵肅了臉色。
無論他的目的是什麼。但質量一事可不是隨意開玩笑的,豈容他亂說。
“七妹瞧你說的。昨兒豆芽是爛了,所以我今兒親自過來看看,要還是爛的,那就算了。我是幫三郎,要是做不好,到時他會怨我的。”二郎溫和的說,態度很好。
七朵見他這樣說。沒有再說什麼。
六桔和二霞進豆芽房去拿豆芽,二郎十分自然的跟在後面也想進去。
“二哥,你想幹什麼?”七朵伸手擋住他。
“我去豆芽有沒有爛啊?”二郎眨了下眼睛,理所當然的答。
“不用。我姐她們拿出來給你看,豆芽房閒人勿進。”七朵不客氣的回絕。
“我又不是閒人,七妹,你們豆芽房不給人進去看,莫不是有什麼……”二郎忽然陰陽怪氣的說。
故意話說一半。好像發現了豆芽房裡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抓住了七朵他們的把柄一樣。
七朵正色道,“二哥,你說得沒錯,豆芽房是長豆芽的地方。這可是秘密,當然不能讓外人進去,要是被人看見如此制豆芽,那我們家生意不就受了影響。”
說得如此直白,二郎眼角抽了抽,不好意思再說要進去。
畢竟心虛。
二霞與六桔將豆芽拿出來給他看。
“二哥,你可要瞧仔細了,我們家的豆芽水靈靈嫩生生的,沒一根是爛的。要是再誣賴我們,我們可不幹了。”六桔雙手叉腰,十分潑辣的說。
二郎裝模做樣看了看了豆芽,點頭,有些不耐煩,“知道了。”
然後搬着豆芽走了。
唉,爲什麼我家的豆子剛發芽就爛了,有的連芽都發不了,爲什麼他們家的豆芽白白胖胖的,我哪裡出了問題呢?
可恨那幾個死丫頭,將門守得那樣嚴,老子都進不去。
煩!
在七朵一家人嚴密的防範之下,二郎的詭計一直未能得逞。
這些日子溫修宜也沒再來過七朵家,七朵也很少去縣城,二人一直沒見過面。
七朵的主要精力集中在菜地裡那幾畦蔬果苗上,因醬坊那邊多了幾畝地,她又開了一畦地出來
醬坊那邊的地已經開墾了出來,被燒了火糞,只等火糞完全燒透之後,再將地平整。
蔬果苗長得很快,蘆花坡那邊的地在湯胡的安排下,也能全部整了出來。
七朵將所有的種苗送去蘆花坡,並與工人們一道,親手將它們種下,期待過幾個月,能收穫希望。
藕塘中已是一片綠色,荷葉越長越大。
魚塘那邊的鴨仔已經長出了一對翅膀,只只精神。
一切生機勃勃,只能秋天收穫。
忙完蘆花坡這邊,譚家莊這邊的油菜和麥子也到了收穫季節。
七朵家能下地的勞力少,再加上譚德寶家的油菜和麥子,少不得又要僱人來幹活。
油菜和麥子收了回來,旱地要準備種山芋,水田則翻整好做晚稻的秧田。
油菜籽與麥子都曬乾入倉,只等着過些日子將油菜籽送去康家的油坊榨成菜籽油。
而小麥暫時放在倉中,等想吃麪粉時再去磨坊磨成精細的白麪。
不過,大多數農家將小麥留着,到深秋時送去麪坊製成掛麪,留着入冬以後吃。
接下來,七朵家開始着手蓋屋子,先蓋醬坊這邊。
而譚家前院就開始忙着二郎成親一事。
二郎成親當初就說好了,只是讓四郎從屋子裡搬去倒座,騰出屋子給二郎小夫妻問,裡面的傢俱什麼也不用再另打。
可吳氏怎麼也不大甘心,第一次娶媳婦,可不能這樣窩囊着,看着空下來的東廂房,她心思活泛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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