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活計

這伸手不打笑臉人,程曦的笑容果然討得了小二的歡喜,加上程曦生的白白淨淨面貌可人,更是招人待見,小二原本淡然的臉上再次露出了熱情的笑容,有這樣一個可人的小丫頭跟自己共事似乎也不錯,便笑着開口應道,“我倒是聽廚房管事跟掌櫃的說,後面廚房忙不過來,要再找兩個打雜,你們去後門問問,找找廚房管事。”

程曦面露喜色,殷勤道謝,“好勒,謝謝小哥哥。”

小二看着程曦面上的笑容,是越看越順眼,笑着揮了揮手,“從那邊過去,快去吧,別耽誤了我招呼客人,這會兒人正多。”

至於在程曦身後的許三郎,那是完全被那小二哥無視了。

許三郎倒沒覺得那小二無視自己有什麼不妥,只看着這兩人面上的笑容,總覺得有些刺眼,不自覺的便拉起程曦轉身快步朝着酒樓後面的後門去了。

按照小二所指的巷子穿過去,果然看到了一扇不小的後門,此時後門微微虛掩着,裡面還傳來各種後廚纔有的嘈雜聲,同時還飄散着各種食材的味道,說不上好聞,但是程曦卻莫名的覺得親切。

許三郎先上前敲了敲門,裡面沒有人應,程曦乾脆上前推開了門,後院不大的地方堆滿的食材,雜亂無章,兩個婦人正慌亂又忙碌的穿梭在各種食材之間,裡面的廚房裡時不時還傳來幾聲中氣十足的叫罵聲,“蒜苗呢,磨磨蹭蹭的,我肉都下鍋了蒜苗還沒拿來?”

便見着其中一穿梭在食材中的婦人,手裡拿着好幾樣食材,邊往廚房裡奔去,嘴裡邊叫囂着,“哎喲,來了來了,老孃又沒有三頭六臂,總得一樣一樣來。”

看着這後廚的幾個人來來去去,兩個人在這雜亂的後院兒裡站了好一會兒,都沒人搭理他們,似乎完全沒注意到院兒裡來了其他人。

只到剛送蒜苗的婦人繼續出來找食材,剛好找到他們所站的位置才發現兩人,拍着胸脯說道,“哎喲,你們什麼人啊,杵在這裡幹嘛,嚇死老孃了。”

程曦覺得這種事情還是自己開口比較好,就許三郎那張冷臉,他擔心還沒說話就被人給趕出去了,於是臉上掛着笑容先一步開口說道,“嬸子,我們聽說您們這兒後廚招人,所以過來看看。”

這時廚房裡又傳來了剛剛的叫罵聲,那婦人沒空搭理兩人了,邊找了食材邊朝着屋裡大喊,“徐管事,來了倆人,說是來找事兒做的。”

婦人一走,又沒人搭理他們了,好一會兒,屋裡纔出來一人,匆匆忙忙來到兩人身前,應該就是那婦人口中的徐管事,約莫四十來歲的年紀,身體有些發福,穿着長衫,下襬被紮在腰間,似乎是爲了方便做事,那一張臉也跟他發福的身材一樣,圓圓的,看着倒讓人覺得是個溫和的人,此時他手上還沾滿了油,額頭上還微微冒着熱汗,看來剛纔是在廚房忙碌。

徐管事上下打量了兩人一眼,開口問道,“找事兒做的?可有經驗?”

程曦笑着應道,“我們都是鄉下來的,雖然沒經驗,但是手腳勤快,而且他力氣大,能幹活兒。”

徐管事看了看程曦身後的許三郎,倒是滿意的點了點頭,可是再將目光轉向程曦的時候,便不滿意的皺起了眉頭。

程曦將他的表情看在眼裡,知道自己年紀太小,且自己在程家被嬌養的根本不像做過什麼活兒農家姑娘,忙陪着笑推薦自己,“大叔您別看我年紀小,做飯可是好手呢,而且刀工很不錯,您可以先讓我試兩天,若是不行我自己走,絕對不要工錢。”

徐管事半信半疑的看着程曦,問道,“你們怎麼知道咱酒樓後廚差人?”

程曦眼神微閃,笑着應道,“是前面招呼客人的小哥給咱說的。”

徐管事聽的程曦的話,果然誤解道,“哦,原來是他介紹的,那就試試。”想着不要工錢試兩天,不行就讓她走,也不吃虧,而且現在確實是人手不夠,忙的不行,找人一時半會兒了找不到,就先留下他們看看。

程曦聽的徐管事的話,開心的應道,“謝謝大叔。”

徐管事道,“以後叫我徐管事,你先過去幫朱大娘洗菜,你跟我去後廚,其它的等這陣忙完再說。”說完便快步往後廚去了。

程曦朝着許三郎使了個眼色,便快步跟了上去,許三郎看着程曦離開的背影,眉頭微皺,一直沒有動作,一旁徐管事口中的朱大娘卻是開了口,“別愣着了,趕緊的過來幫忙,這裡是正經的酒樓,放心,你妹子不會丟的。”

許三郎回過神來,過去開始幫忙,順口應道,“那是我媳婦。”

那朱大娘挑眉看了一眼許三郎,才繼續洗菜,手上動作,倒是不耽誤嘴說話,帶着詫異的語氣開口說道,“那丫頭纔多大?”

許三郎應道,“童養媳。”

聽的許三郎的話,朱大娘倒是不在吃驚了,這時代養童養媳的本就不少,不過想起之前瞥見的那丫頭的長相,便忍不住感嘆,“那丫頭模樣生的,真是看不出來,你倒是有福氣。”

不過想着那丫頭長的細皮嫩肉的,一看就沒做個什麼活兒,再看看旁邊這娃子曬的黝黑的發亮的皮膚,還那雙粗糙的幹慣了農活的手,也同時在心裡感嘆,“來這裡找事兒做,日子怕是也不好過,那童養媳還是個不會做活兒的嬌嬌女,這娃子以後的日子怕是更苦了。”

不過這事兒也就在心裡想想,當然不會當着許三郎的面說出來。

這朱大娘邊忙着手上的活計,嘴上也不閒着,時不時的跟許三郎拉着家常,打聽許三郎的情況,可是多聊了幾句之後便發現這娃子原來是個悶葫蘆,半天憋不出一句話來,便也消了說話的心思,安心的幹活兒。

而程曦這邊,跟着那徐管事進了後廚,便見着竈臺前站着個五十多歲的精瘦男人,手裡正忙碌着炒菜,還有一個幫手,幫着打下手添火,可明顯忙不過來,那剛在外面拿菜的婦人,此時正在忙着切菜,旁邊還空着一個砧板,上面放着肉,應該是徐管事剛剛自己在切肉。

那徐管事帶着程曦進來之後,也沒時間多問便直接開口說道,“不是說刀工不錯,先過去切肉我看看。”

程曦應一聲便過去,還是先在一旁的盆子裡細細洗了手,纔拿起砧板上的刀和瘦肉,問道,“肉片還是肉絲?”

那主廚聽的陌生女娃的聲音,抽空擡起頭來看了一眼程曦,看到程曦的表情跟徐管事剛看到程曦時的一樣,微微皺了皺眉頭,可這個時候正是忙的時候,也沒時間細問,開口應了一句肉絲,之後便繼續忙碌了。

程曦聽的是肉絲,拿着菜刀,開始熟練的片肉,那行雲流水般的動作,看的一旁的徐管事很是詫異,因爲差人,這事兒他沒少幹,卻不得不感概,比起面前這個小丫頭,他的動作實在算是生澀的緊。

而一旁的主廚聽的一旁傳來那的聲響,擡頭看向程曦,面上的表情也很是詫異,心裡感嘆這小丫頭居然有如此熟練的刀工,怕是比起他這個三十多年的老手也不會差。

總算是放心的主廚看着一旁閒下來的徐管事,直接開口說道,“老徐,柱子一個人忙不過來,你去幫忙殺下魚。”

徐掌櫃聽後,也沒再繼續欣賞程曦的刀工,去那邊的小池子裡抓了一條魚,去後面院子裡殺魚去了。

這一忙起來就沒完沒了,看來這酒樓的生意很是不錯,一直忙到下晌,終於消停了下來,只到最後一桌的菜做完,衆人才終於舒了一口氣,消停了下來。

這時候外面招呼客人的小二們送盤子進來,也會在後廚多停留片刻,看到廚房裡的程曦,便都會很是好奇的問上幾句,程曦都會露出討巧的笑意,倒是很招人喜歡。

徐管事也終於閒了下來,站在一旁看着程曦洗盤子,開口說道,“沒想到,你這丫頭看着細皮嫩肉的,手腳還挺利索。”

程曦笑着應道,“都是鄉下丫頭,什麼活兒沒幹過呢,哪兒那麼金貴。”

徐管事看着面前笑起來還露出兩個小小酒窩的丫頭,是越看越討喜,便笑着調侃,“倒是可惜了,長的這般標誌,就給人當了童養媳,不然我都想把你討回去給我當兒媳婦兒了。”

之前消停下來,徐管事便將兩人的事情問了個七七八八,當說起兩人的關係,許三郎跟程曦倒是挺有默契,說程曦是許三郎的童養媳,反正這裡離石橋村說遠不遠,不過說近也不近,沒人會知道他們的事情,酒樓裡的人也不會閒的跑去石橋村打聽他們的事情,畢竟程曦是沖喜失敗的小媳婦,許三郎還有個命硬克親人的名聲,這些事情,還是瞞着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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