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被周圍的人指指點點,攔住程曦許三郎去路的許二郎面上越來越覺得掛不住,面紅耳赤恨不得衝過去撕了程曦,卻是有些忌憚擋在程曦面前,陰沉着臉色的許三郎。
許三郎的戰鬥力,許二郎再清楚不過,他以前沒少找人揍他,大部分時候許三郎都生生的扛了過去,但是有時候惹急了也會對外人還手,這一還手威力就顯現出來了,但許三郎從來不會對他動手,可自從他娶了程曦,許二郎便有些不確定了,那眼神,似乎隨時都準備着撲向自己,太可怕了,讓他不敢隨意的輕舉妄動。
程曦看着面前氣的面色發紅又不能拿他們怎麼樣的許二郎,似笑非笑的說道,“怎麼?還捨不得讓開,想攔着我們給你娘買銀簪子?”
許二郎怎甘心就這樣放他們離開,可是畢竟臉皮薄,受不了周圍人因爲程曦話語的挑唆而對他們的指指點點,加上還有即將成爲自己媳婦的姑娘在場,這樣下去實在丟人的緊,心裡便有了些鬆動,打算乾脆放兩人先離開,以後再找兩人算賬也是一樣。
可李氏的臉皮卻是比自己兒子的臉皮厚多了,看着自己兒子打算讓開放許三郎程曦離開,便自己快步上前堵住兩人的去路,順便伸手給了許二郎一巴掌,罵道,“你還真打算放他們走?”
許二郎覺得甚是丟人,紅着臉不滿的瞪了一眼自己的娘,之後便低着頭閃到了一邊。
李氏此時也沒空管鬧脾氣的兒子,雙手叉腰典型一胡攪蠻纏的潑婦樣,攔住程曦許三郎的去路,甚是得意的叫囂道,“想就這樣走了?沒門兒。今兒不給我好好的賠禮道歉,就別想離開這兒。”
面對這麼不要臉的李氏,程曦很是無語,想要訛人還說得這麼冠冕堂皇,不是要賠禮道歉麼?程曦眼神一閃,直接朝着李氏有模有樣的鞠了個躬,嘴裡還說道,“對不起,我錯了,給您賠禮道歉。”
李氏一時沒反應過來啥情況,倒是愣住了,程曦卻是已經擡起了頭,繼續說道,“禮也賠了,歉也道了,您能挪動您的貴體讓開放我們離開了麼?”
李氏反應過來,瞪着程曦尖着嗓門兒大聲叫囂道,“誰說要這樣的賠禮道歉了?我說了讓你們買了那根銀簪子給我賠禮道歉。”
程曦呵呵一聲,“不就是想要訛人麼,還要找個這麼冠冕堂皇的理由,臉皮還真是夠厚的。”
李氏怒道,“你居然敢罵老孃臉皮厚,你眼裡還有沒有尊長禮儀了。”家裡有個讀書人,李氏倒是也跟着學了些詞,只是從她嘴裡說出來,怎麼聽着都覺得有些不倫不類。
程曦早知道自己跟着許家人是徹底的沒有和平相處可言了,就連許家老太太她都敢跟她動手,這李氏,她就更不會客氣了,不過在這裡已經呆了這麼長時間,倒是沒之前那麼容易衝動了,不會一言不合就動手,可言語上過招,當然也不會讓自己吃虧。
聽得李氏的怒罵,程曦冷笑着道,“自己都爲老不尊了,還指望後輩尊重你?自己都不知禮義廉恥的人,居然還好意思說別人沒有尊長禮儀,真真是可笑。”
程曦話一說完,周圍便傳來一片鬨笑聲,看了這麼久熱鬧,衆人也大概看出來了點門道,就李氏母子這做派,還真是有些不知廉恥,只要是心存善念的人,都會同情許三郎程曦居然有這樣的親人,等程曦回懟李氏的時候,衆人便不客氣的嘲笑李氏了,似乎這樣也算是對程曦得聲援。
李氏聽得衆人的笑聲,惱羞成怒的衝着周圍衆人吼道,“你們笑什麼笑,再笑我讓小叔子把你們都抓起來去關牢。”
人羣后面有不怕事的潑皮,混在人羣裡不陰不陽的道,“喲,這小叔子叫的,真是親熱吶。”
人羣裡再次爆發出一片鬨笑聲。
李氏臉皮再厚,可這樣被人編排嘲笑,也是臊紅了臉,惱羞成怒的怒瞪着圍在門口鬨笑的衆人,一手叉腰指着衆人吼道,“你們,你們,你們這羣刁民,居然敢嘲笑老孃,你們知道老孃是什麼人麼,老孃可是……”
擔心李氏再說出什麼驚人之語,馬氏忙開口說道,“這是我們的家事,也沒什麼好圍觀的,大家都散了吧。”
雖然馬氏很是樂意李氏丟臉,她想要怎麼樣丟臉都成,她都不會攔着她,但是這蠢貨越說越離譜,再這樣任由她鬧下去,恐怕就不是隻丟她自己的臉了,怕是許家的臉都要被她丟光。
其實馬氏覺得她們許家的臉也沒什麼可丟的,但是這老四的臉卻是丟不起,這許家以後可都還要指靠着當官的老四呢。
李氏也真是夠蠢的,馬氏出聲打斷她的話,她卻是認爲馬氏出聲是在幫她說話,還一心想着顯擺她的身份,便接着馬氏的話繼續得意洋洋的說道,“就是,我們許家的家事,你們圍在這裡看什麼,可知道咱們許家是什麼身份麼?也敢來招惹?老孃可是縣衙裡許大人的嫂子,還敢嘲笑老孃?把老孃惹急了,老孃讓許大人把你們都抓起來關進大牢。”
衆人聽得這許家真有在縣衙裡當官的,倒是不敢再有人出聲明目張膽的言語諷刺李氏了,可是這當官得哪兒還管得了別人笑不笑?這李氏一臉潑婦樣,三句話不離老孃,那得意洋洋小人得勢的樣子,實在看的好笑,衆人哪兒有不笑的道理?
馬氏聽得李氏還是將老四搬了出來,心裡罵了一聲蠢貨,不得不出聲阻止李氏繼續胡亂瞎咧咧,忙出聲說道,“老二家的,你少說兩句吧。”
李氏卻還是昂頭挺胸,一臉洋洋得意的樣子,嘚瑟的看着周圍圍觀的人,那面上表情只差寫上“誰還敢招惹我”的字樣了。
而馬氏旁邊的小姑娘,連跟許家人站在一起,都讓她覺得臉上臊得慌,再想着自己若真是嫁給了許二郎,那前面的愚蠢悍婦以後就是自己的婆婆,想想就覺得可怕,都懶得跟許家人打招呼,便朝着門口的方向走去,打算離開這裡。
許二郎注意到忙上前帶着討好笑意問道,“陳姑娘這是要去哪兒?”
許二郎口中的陳姑娘紅着臉低頭應道,“裡面太悶了,我出去透透氣。”不是害羞的臉紅,而是臊紅了臉,讓人知道她居然跟這幾個人認識,她都覺得丟臉的緊。
許二郎看着一臉胭紅低着頭的妙齡姑娘,雖不及程曦明豔,卻也別有一番滋味,便更是殷勤的道,“怎麼能讓你一個人,我陪陳姑娘出去走走好了。”
陳姑娘原本是打算裝作不認識他們趕緊離開的,此時哪裡還願意許二郎陪她出去,忙快步擠進門口人羣離開,忙開口說道,“不必,我自己出去,你幫着點你娘。”
許二郎原本打算跟着出去,可看到已經擠進人羣離開的陳姑娘,再想着她離開時說的話,轉頭看向還跟許三郎程曦劍拔弩張的娘,只得打消了念頭。
馬氏看着離開的姑娘,卻是在心裡幸災樂禍,這許二郎的好媳婦怕是又被李氏嚇的沒有着落了,真好,要是許二郎真娶了這陳姑娘,以後李氏還不得處處壓着她了。
看着前面一副死皮賴臉攔着她跟許三郎去路,似乎不要到銀簪絕不善罷甘休的李氏,程曦很是煩悶,正冥思苦想着要如何脫身,不想門口突然傳來一個程曦很是熟悉的聲音。
只聽得一個吊兒郎當的聲音從外面人羣裡傳來,“喲,這裡是幹啥呢?這般熱鬧,那本公子也來湊湊熱鬧。”
那門口的人羣突然自發的讓開了一條路,之後便見着一面容英俊的錦衣男子,搖着手裡的摺扇,帶着一羣下人進了店門。
少年男子面上帶着溫和的笑意,看上去明明是一臉和藹,可週圍的人看到他時,面上的表情卻是精彩異樣,有恐懼有忌憚,有擔憂有憤怒,反正沒有一個是親切。
看到他,程曦面上終於露出了一絲釋然的笑意,終於能擺脫許家這些牛皮糖了。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這安陽縣的地頭蛇,招財賭坊的老闆餘招財。
餘招財帶着身後的一羣人大搖大擺的進了店門,那掌櫃的已經抹着頭上的冷汗先一步上前招呼,“餘老闆大駕光臨,小店蓬蓽生輝,有您看上的儘管吩咐。”
餘招財很是不屑的輕嗤一聲,“本公子是那般強拿別人東西的人麼?”
那掌櫃的抹了抹自己頭上的虛汗陪着笑應道,“餘老闆此言差矣,您能看上小店的東西,那是小店的榮幸,怎會是強拿?”
餘招財啪一聲合起扇子,拍了拍前面低頭哈腰的掌櫃的肩膀,“不錯,挺會說話。”
程曦見餘招財一進門就跟那掌櫃的你一句我一句聊開了,完全無視了她跟許三郎的存在,很是無語。
而原本氣勢洶洶的李氏,聽見有人大大咧咧的說要看她們的熱鬧,還想着要好好教訓教訓這人,可在看到餘招財進門,身後還跟着幾個凶神惡煞的壯漢時,一下就慫了,不過卻還是攔着許三郎程曦,可不打算輕易放兩人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