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傾城當初過來的時候並不沒有想過要告訴褚擎蒼,因爲她並不知道醫館那邊的事情竟然這麼嚴重。
而現在,她隱隱覺得若是僅憑自己一己之力,恐怕是沒有辦法報仇的。
只是就算最後是要告訴褚擎蒼的,也不應該是在這個時候。
洛傾城並不知道那些人會不會找到自己,如果現在找到自己的話,那自己現在這幅樣子到褚擎蒼那邊恐怕會引起他的懷疑。
想了想,洛傾城忍不住開口:“現在能不能將門關上?我想你應該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告訴我。”
慧茹聽到她這話,小臉瞬間變了顏色,“你……”
洛傾城察覺不對,疑惑的看着她有些不明就裡,末了忽然想起自己現在還是男子裝扮,這話說得實在是有些唐突,於是乾脆的將自己的頭髮散開,又問:“這樣可以了嗎?”
“呃……”慧茹哪裡會想到洛傾城竟然是一個女人啊!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似乎是想要說些什麼,但卻並沒有說出來,而是目光復雜的看着她。
洛傾城清楚她心中可能會有的疑惑,彎了彎嘴角:“既然想要讓你相信,我不是應該表達一些自己的誠意嗎?”
“你……”慧茹愣了愣,突然低下頭去,好半晌纔開口:“公……姑娘說的不錯。”
她站起身,走到門口,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四周,然後從裡面將門給關了起來。
洛傾城已經說過自己的目的了,見她沒有說話也不強迫她,只是安安靜靜的坐在地上不浪費一絲體力,因爲一會她還要回去,還要面對褚擎蒼。
若是被他發現自己虛弱的樣子,就算不知道現在這回事,只怕以後她想要隨意的出來也不會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了,說不定會直接當着她的面要求她以後再出去一定要帶人。
如果真的那一地步,她還真是找不到推脫的藉口。
雖然現在有了慧茹,她有了一個名正言順往這裡過來的理由,但是褚擎蒼可沒有那麼好忽悠。
在慧茹問她的時候她可以說是曾經收到過老館主的恩惠,可這話在面對曾將她身家背景挖的清清楚楚的褚擎佑,他說不定就連她和孃親兩人一年吃過多少白花花的米飯都能夠調查清楚。
如果說當初是鍾離神醫去過少城救過她也說不通,因爲他的身邊還有一個她二哥……
她現在十四歲,過了這個年才十五歲,而這十多年來的前幾年二哥常年在家,對於爹爹的行蹤是清楚的,後來二哥去外面迅遊之後,爹爹也已經收到了陛下的命令要他負責皇宮裡麪人的身體狀況,所以爹爹一直還未離開過太遠……
不,並不是是的,洛傾城眼眸一眯,忽然想起來一件事……
爹爹那些年確實是沒有去過少城,可是爹爹之所以會離開就是因爲去了金陵……
而金陵距離少城很近,誰能夠保證爹爹就一定沒有遇見過這個叫做洛傾城的小女孩呢?
那個時候洛傾城應該是會經常在山中採藥……而爹爹作爲一個對珍貴藥草有着幾近癡迷的喜歡……所以,洛傾城和鍾離瑞南之間並非是完全沒有可能見過面的!
想到此,洛傾城忽然想起來自己之前一直沒有找到合適藉口只能一直逃避的事情,那便是她是怎麼對藥材那樣熟悉的……
如果以後有人發出如此的疑問,她是不是可以說是當初在山中採藥之際遇上了高人,學到了很多的知識才會如此的?
畢竟洛傾城的成長,也只有一個人在山中的時候是沒有人願意多看她一眼的……
洛傾城的大腦飛速的轉動,已然確定要這樣做。
她仔細的想了想措辭,輕聲開口,“我知道你還是不相信我的……也對,你我並不熟悉,就像我懷疑你一樣,你也可以懷疑我。”
見慧茹的臉上露出尷尬之色,繼續說道:“我是少城人,兩年之前在山中採藥之際曾經命懸一線,是一位老者救了我,不止如此,在之後的那些天,他還教會我如何辨認藥材,還有一些藥材的簡單用法,讓我對於這些有了一定的瞭解,也正事因爲這樣,我和孃親之後的日子才慢慢變得寬裕起來,算起來他對我的恩情,已經不只是一次的救命恩人那樣簡單,也算是我半個恩師,也正是因爲那個時候我知道的闔祿丸,我還知道闔祿丸的配方。”
慧茹抿了抿嘴,沒有說話,但是洛傾城知道她一定是已經漸漸的相信了她的話。
她根本就不怕她會去調查,且不說她是否有那樣的能力,就算是她和褚擎蒼聯合調查,她也完全不害怕。
因爲這件事唯一能夠抓到的漏洞便是爹爹,而現在爹爹卻……
想到爹爹,洛傾城的目光一暗,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緒,讓自己的聲音不至於太哽咽:“師……師傅他老人家……”
說起慈祥的老館主,慧茹的眼圈頓時也是一紅,她搖了搖頭,“老館主在兩年之前便離開了……”
“他……他埋在哪裡?改天你能不能帶我去祭拜一下他老人家?”
洛傾城知道自己這樣騙人是不對的,可是她並未用謊言而做出什麼道德敗壞的事情,只是想要在找一個合適的理由知道爹爹的墓地,這樣以後也能夠更加理所當然一些。
“好。”慧茹點了點頭。
而聽洛傾城說起自己和這老館主的淵源,她頓時覺得自己還有事情瞞着她是不對的。
她想了想,欲言又止的看着她。
“姐姐還有何事要說,但說無妨。”
“我……其實,我當初也被小姐賜給過那個忘恩負義的姑爺……我們……”
洛傾城自然是知道這件事的,她聽自己當初所做的事情被她這般輕易的說出來,心中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
她雖不愛苑勃,可是他畢竟是她的夫君,是她前世唯一的男人,他有了別的女人,她怎麼可能會一點感覺都沒有?
只是,在聽慧茹說起以前的事情之後,她對於這個所謂的“她唯一的男人”更加的厭惡,還有憤恨!
她不懂,爲何他將一切都奪了去卻不知道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