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三娘他們將野菜粥喝完了,鍋裡就留了小小一層的嫩綠色的底,可就算是這樣,也足夠令站在門口的人看着眼紅了。
“你們怎麼能吃獨食?!”
來的是一個三十幾歲的婦人,旁邊的人叫她大馬氏,當然不是她夫家姓大,至於爲什麼這麼叫,旁人不得而知,她一來,就單手叉腰指責上了。
陸三娘拿着大木勺子,將最後一點底也打起來遞到張李氏面前,直接將人無視掉。
什麼叫吃狼食?這分明就是他們自己勤快,心思靈活弄出來的,又沒偷沒搶,只是吃掉自己的份,面對這種指責,陸三娘自然是不接受的,可是也懶得跟這個大馬氏吵。
“三娘,你喝,”張李氏心裡那叫一個氣啊,卻是先將陸三娘遞過來的食物推回去。
“李姐你早上還有做活兒。不多吃點身體跟不上,別推了,我這孕婦還得的指望着你忙東忙西呢,”陸三娘勸道。
張李氏猶豫了下,拿起碗將最後一口粥湯也喝掉,抹抹嘴表示:“好!”
大馬氏一見最後一點都沒了,眼睛都紅了,目光便盯上了一旁兔子籠裡的句子上。
兔子會不安,所以兔子籠外面罩着破衣服,擋光,這會兒它正餓着,卻也不敢動,安靜的窩在那裡。
“那隻兔子我拿去分了,”大馬氏說着就要往棚子裡鑽。
陸三娘拿出匕首在手裡把玩着,冷笑着擡頭掃向大馬氏。 。揚了揚手裡的匕首,“你敢橫,我就敢狠,我到是要看看你怕不怕死。”
大馬氏鑽了一個頭進棚子裡,一看這情況嚇得急忙退出來,可她也將陸三娘他們棚子裡的情況看分明瞭。
也就是這個時候,怕難民鬧事的官差巡視過來了,他們也聽說這棚子裡的難民在山邊撿了一隻野兔子的事情,那可是肉,沒想到這處難民運氣那麼好,一來,就看見有人在陸三娘她們的棚子前鬧事,小跑過來追問:“怎麼回事!”
大馬氏眼珠子一轉,先委屈上了:“她手裡的兇器!”
陸三娘此時正拿着磨刀石磨刀,手裡普通的匕首被她磨得麻利反着森寒的冷光,從容不迫的模樣彷彿她什麼都不怕般。
只有陸三娘自己知道。。她並不是天不怕地不怕,這會兒她手心已經冒冷汗了,可她不能慫!
難道因爲你怕了?這日子就能好過???
當然不會!
人性是怎麼的,許多人不會因爲你怕,因爲你退步,他們就收手,他們會你步一步他們就逼近一步,你退兩步逼近兩步,直到將人逼死!
——反而是從一開始就不退步的人,過得比處處退步忍讓的人好。
“官爺,”陸三娘將磨刀石拿來,一臉詫異的看向站在棚子前的兩位官差,也沒起身:“我是孕婦,不太好動,而且這棚子裡也小,不好招待兩位官爺,還望不要計較。”
這個時候硬碰硬只會自己吃虧,該軟的時候陸三娘也不會蠢得撞上去。
陸三娘將磨好的刀用布塊擦擦,然後拿起一旁的板子,又拿過燙過的野菜開始切碎,說話的時候手上的活兒依舊沒停。
“你們看,你們看!她手裡是不是抓着一把匕首?!剛纔她想殺我!”大馬氏現在是站在兩官差身後看不到棚子裡的情況,可這不妨礙她告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