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李氏怕餓着兒子們,不知道怎麼辦,於是每次去陸三娘那裡要米時就多打一些,打半碗煮三分之二,暗暗存下那三分之一。
陸三娘喝粥時就發現粥比平常更稀了,她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她現在要調理身子坐月子,讓張李氏拿去一些也有何妨?
不過張李氏這沒辦法的辦法還真是令人……
陸三娘喝着碗裡跟清水似的只有米香味兒的粥,脣角扯了扯,將碗裡的粥喝完,將空碗遞給張李氏收拾。
接下來張李氏還是會每天來打米,從最初的只打半碗米,到現在的打七成滿的米,照理說米打得多了,這粥也應該粘稠一些吧?當是不是的,這粥更加稀了。
陸三娘看着院裡的稀粥,那能看清的米粒數量的粥。放下手裡的碗看向張李氏。
張李氏心虛:“今天水多加了些,我下回會注意的。”
其實是打了七分滿的米,只煮了一分的量,還是那些量的水,根本就不是什麼水多了。
“我今天是坐月子的最後一天,明天不需要你再照顧我,也是該多多陪陪張大虎與張二虎,”陸三娘放下手裡的碗,那能看清粒米的粥,她連一點喝的慾望也沒有。
“三娘……我可以一直煮粥的,真的,我心甘情願做勞力,只要你能給我與兩孩子一口粥吃就成,”張李氏哀求,她不過才積累了小半袋,大概也就十五斤米,那點子米根本不夠他們母子三個人熬過這個冬天的。
“不必。 。”陸三娘沒說話,與陸三娘居住的元少方已經先開口了,他胸口起伏,眼睛裡噴火,說話的口氣自然也是帶衝的。
“少方你一個小孩子照顧不了你乾孃,我……”
“不必,你以爲我不知道你整天將打去的米偷着留下來的事情嗎?!打五分你只煮了三分,打六分你只煮了二分,現在打七分滿也只煮了一分,你真的以爲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覺嗎?!我都看見了,要不是乾孃讓我別說,我真恨不得上去扒開你的心看看,是個什麼顏色的!”元少方吼。
張李氏僵住,沒想到她的行爲被看見了:“說……說話可是講證據,你……你可不能亂說。”
“是不是要我去將那十五斤米拿出來啊?!別以爲我知道,那米就藏在你那棚子裡的草堆下。。讓大虎與二虎一塊兒看着的事情,”元少方瞪着張李氏:“你就是一隻白、眼兒、狼!”
張李氏瞳孔一陣緊縮,看向陸三娘。
“看在你照顧我坐月子的份上,我不跟你計較這些,但不代表我願意一直做這個怨大頭,”陸三娘語氣平靜,心緒起伏的時候她就告訴自己,她現在有問兒了,還有還沒變的元少方,這樣就夠了,壓下起伏的心緒繼續用平靜的語氣說話。
再如何說,也是相處了一段時間,陸三娘說:“你好自爲之吧。”
與人相交,貴在以誠,張李氏不止是分不清輕重,更是私心太重,她想要養好兩個兒子沒錯,可她的方法……
“三娘,三娘,我這也是害怕啊,你以後不管我們母子三個了,我怕啊,所以才……三娘我知道錯了,我把糧食全部都拿還給你成不成?你不要這樣,”張李氏嘴上這麼說,手卻是握拳,一點也沒有要將糧食拿出來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