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說格萊爾的演唱就是不好,但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寫書法的感覺——臨摹,而且還是刻意的模仿,這種刻意的模仿,就像是一個牢不可破的框架,她模仿的很逼真,但畢竟不‘真’,而且由於其刻意性,她已經將自己的成就限制在了這個無形的框架之中,如果她不在這個框架變得牢不可破之前打碎她,那她遲早會變成一杯淡而無味的白開水,泯然於衆。
格萊爾下臺之後,蘇菲知道馬上就要輪到自己上臺了,她注意到那幾個貴賓包廂已經有人進入,很有可能那位尊貴的女王陛下也已經到來了。不過這沒有什麼,她已經不是第一次參加演出,雖然很興奮,但她的心理素質絕對不會令她感到緊張不安。
在一間貴賓包廂當中,一名身穿珍珠色禮服,戴着一套鑽石首飾,面容秀麗中透露着幾許嚴肅的貴婦人正興致勃勃地觀看演出,在她的左邊是一名身穿灰色西服的中年人,而右邊則是一名穿着酒紅色西服的青年。
當司儀報出下一個節目的時候,貴婦人訝異的輕聲說道:“查爾斯,她說的這個十三歲的Sophie聽起來有些耳熟。”
被叫做‘查爾斯’的正是那個青年,聞言之後,臉上也露出幾分古怪的神色:“是的,她說的就是那個作品在今年的英國電影學院大獎中獲得多個獎項的Sophie,由她編劇的《大白鯊》從六月末開始,就橫掃太平洋、大西洋兩岸,我們不久之前纔剛剛看過。另外,您正在讀的《龍槍編年史:春曉之巨龍》,也是她寫的,而且由此衍生的遊戲也非常流行。”
“她才十三歲?”貴婦人正是當今的英國女王。旁邊是她的丈夫,而這位青年就是王儲。
“是的。”查爾斯答道。
“鋼琴可不是電影,一個十三歲的女孩爲了成名,是不是太急切了?”女王淡然地說道。
“母親,Sophie參加這次音樂節原本是因爲她編寫並主演了一部音樂劇,伊頓伯爵夫人認爲這部音樂劇有資格出現在音樂節上,爲更多人所欣賞,所以便邀請了格里爾女子中學的戲劇社參加這次演出。不過,據說有一次Sophie在鋼琴上所表現出來的造詣讓伊頓伯爵夫人大爲驚奇,所以就有了今天的演出。”
“哦?”
女王也有些好奇了:“能夠讓伊頓伯爵夫人感到驚奇可是不一般。那我到要看一看了。”
“是的,伊頓伯爵夫人在音樂方面的挑剔是出了名的,這個節目值得期待。”旁邊女王的丈夫愛丁堡公爵說道。
此時。蘇菲已經坐在了鋼琴旁邊,以舒緩而優美的聲音述說着一個故事:“……很久很久以前,有個孤獨的塞浦路斯國王,名叫皮格馬利翁。他雕塑了一個美麗的少女,每天對着她癡癡地看。最終不可避免地愛上了少女的雕像。他向衆神祈禱,期盼着愛情的奇蹟。他的真誠和執着感動了愛神阿芙洛狄忒,賜給了雕塑以生命。從此,幸運的國王就和美麗的少女生活在一起,過着幸福的生活……”
優美的琴聲從她的指尖下流出來,那一個個在空氣中流動的音符。就像一根根無形的絲線,牽扯着臺下聽衆進入一個童話般的世界,見證一段美麗的愛情神話……
今天的蘇菲穿着一件淡紫色的禮服。帶着一套水晶首飾……禮服是她自己設計的,在虛擬空間中用了很長的時間,而那套首飾卻是從法國那些納粹遺物中取出來的。這套完全由頂級水晶製作的首飾叫做‘水晶之心’,是由古羅馬的一名珠寶設計大師設計製造的,無論材質、外觀。還是其藝術價值,都絕對是同類首飾中的極品。尤其是配上蘇菲的髮色和肌膚,此時坐在鋼琴旁邊的小女孩就像是一個童話中的公主。
不,她就是那個女孩……阿狄麗娜!
在這悠揚的旋律中,聽衆們彷彿被帶到了蔚藍的大海邊,他們和音樂營造出來的環境完美的契合到了一聲,整個音樂大廳顯得一片空靈,那些跳動的音符在人們久已乾涸的心湖中蕩起了一圈圈的漣漪,男人們嘴角的笑容不由自主就勾勒起來,那優雅的音樂讓心也輕舞飛揚起來;女人們的目光也變得迷離起來,來自青春的記憶讓她們的思緒變得纏綿起來。
這纔是動人心魄的表演,一曲旋律就牢牢抓住了所有人的心絃,那種感動,不是歡呼不是吶喊不是喧鬧可以替代的,這纔是震撼人心的現場,這纔是音樂的精髓,它直指心靈,與生命同呼吸。
格萊爾站在臺後的某個角落裡靜靜的聆聽,同樣沉浸在音樂之聲,她已經忘記了自己是爲什麼要站在這裡。和她一樣站在那裡傾聽的還有很多人,有演員,有工作人員,每個人的臉上都呈現出一種沉迷的神色……
舞臺上的蘇菲被明亮的燈泡包圍着,紫色的禮服散發着清新的氣息,顯出勃勃的生機,無瑕的水晶首飾在燈光的映射下,散發出一片朦朧的光暈,給鋼琴邊的女孩平添了幾分童話般的神韻,在此時此刻,是她最美麗的時刻,就彷彿是世界上最耀眼的恆星,散發出璀璨的光芒。
一秒?
又或是一個世紀?
聽衆們已經分不清楚,他們只看到女孩那微微揚起的嘴角,清澈的目光和那淡淡的、如同流水般逝去的音樂……當她站起身向臺下行禮的時候,感動了全場的觀衆們,這才響起了熱烈的掌聲,之前唯恐破壞這種清新而壓抑的情緒,此刻完全爆發出來。
“阿狄麗娜……”
那種山呼海嘯的歡呼聲,夾雜在震耳欲聾的掌聲之中,形成了鋪天蓋地之勢,讓舞臺的地板都微微震撼起來。
演出結束之後的蘇菲,卻好似沒有感受到這片炙熱一般,只是帶着微笑和所有人揮了揮手錶示感謝,便像一隻紫色的燕子離開了舞臺,但她帶給所有聽衆的震撼,卻是久久不能散去。
蘇菲剛剛走下舞臺,姚麗便興奮地衝過來與她擁抱:“你是最棒的!”
“祝賀你!”楊麗芬和薇拉.賀蘭德也過來祝賀,蘇菲輕輕地擁了一下姚麗,然後與楊麗芬、薇拉.賀蘭德也分別擁抱。
“蘇菲,祝賀你演出成功!”
伊頓伯爵夫人也來了,她滿面笑容地祝賀蘇菲:“親愛的蘇菲,今天才是你真正打開通往歐洲大門的日子。”
“謝謝您,伯爵夫人!”
蘇菲誠心誠意地表示自己的感激:“是您給了我打開這扇大門的鑰匙!”
外面的掌聲終究是緩緩沉寂下去,因爲又一名演員登臺了,大家又再次投入新的歡樂之中。不過剛纔舞臺上那個叫做蘇菲的鋼琴師,那首叫做“水邊的阿狄麗娜”的樂曲,卻是在所有人的心中刻下了深深的痕跡。
“姚麗,幫我訂兩張明天去波爾多的機票。”蘇菲一邊卸妝,一邊吩咐道。
“是。不過,明天的報道上肯定會有關於你的報道,你不想看了再走?”姚麗一邊應聲,一邊問道。
“那麼多的演員,比我有名的有的是,不見得就會報道我。”蘇菲不以爲然地說道。
“那可未必,雖然名演員確實不少,但驚豔的只的你一個。”姚麗很是不以爲然地說道。
姚麗的說法很快就得到了證實,就在蘇菲乘飛機前往法國波爾多的時候,倫敦關於蘇菲的報道就已經鋪天蓋地的出來,而且迅速在整個歐洲的範圍閃擴散。
“來自好萊塢的東方女孩……”
“魔音少女的一首‘水邊的阿狄麗娜’,引爆逍遙夏季音樂節……”
“天才是怎樣誕生的……”
有些報紙乾脆將蘇菲的履歷拿出來晾曬……幸好這個時候網絡還不發達,那些媒體只是盯着蘇菲在音樂、文學、漫畫和表演方面的才能,若是像未來那樣能夠人肉搜索的話,那可真是什麼秘密也無法保住了。
第二天就有許多的媒體記者前往蘇菲下榻的酒店採訪,不過他們只採訪到了蘇菲的經濟人,而蘇菲本人早已經乘坐飛機去了法國。當然,這行蹤是絕對不會暴露的。
不過,與蘇菲有關的新聞還是如影隨形——蘇菲下了飛機之後,便買了一份當地的報紙,上面幾乎全是寫着拉圖酒莊易主的消息,慶幸的是,這其中並沒有涉及到蘇菲的名字,頻頻出現的是讓.皮埃爾,這位可敬的老人幾乎承擔了所有的炮火。
“蘇小姐!”
機場門口一個青年法國人向她跑過來,薇拉.賀蘭德警惕的向前一步,攔在了蘇菲和那個年青人之間。
“呵呵,不要誤會,我叫費利.皮埃爾,我父親是路易,他讓我來接蘇菲小姐。”青年連忙自我介紹。
“薇拉,我見過他的照片。”
蘇菲微笑着走上前,向青年伸出手:“很高興認識你,費利.皮埃爾,我叫蘇菲。”